“芝芝小姐!”


    盧瑟突然變得很緊張。


    他彎下腰,直視餘芝芝的兔瞳:“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偽裝出來的樣子騙到了啊!”


    現在管家不在,他愈發擔心了。


    兔族小姐會不會被人魚忽悠著,解開鎖鏈,斷掉迷失塔的藥。


    盧瑟真害怕自己哪天出行任務歸來,看到少女已經冰冷的屍體。


    餘芝芝被他嚇了一跳,她兔耳猛地一顫,連連點頭。


    “我我,我知道了!”


    盧瑟直起身:“我今晚還要去巡邏,有什麽事,可以直接給護衛隊打電話。“


    “好。”


    他離開後。


    餘芝芝抱著蘋果來到廚房。


    天色漸晚,月升帝國處於極寒冷地帶,有陽光的白天很少,夜晚非常漫長。


    她將蘋果清洗幹淨,特地用刀切成了小塊,裝到盤子裏。


    想到人魚現在有眼睛了——


    餘芝芝的心裏有一絲期待,又有一絲緊張。


    她來到浴室門口。


    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推開門。


    夜晚的浴室,隻有窗戶玻璃透進來一點點院中的燈。浴缸裏湛藍的水像是會發光一般,熠熠生輝。


    靠著浴缸的人魚,雙眸輕闔,臉上的白色絲帶已經摘去,鬢角緩緩流下一滴水珠。


    餘芝芝慢慢靠近,她輕聲說:“我給你帶來了……蘋果。”


    小雌性的音色輕甜軟糯,和記憶裏一樣。


    自從被抓到樂園,人魚失去雙眸,還從未看到過她的模樣。


    聽到她的聲音後,尤森稍稍側頭。


    剛安裝上眼睛還不算適應,浴室裏充斥著水霧,他隱約隻能看到一道嬌小的身影。


    餘芝芝又朝前走了兩步。


    她坐到浴缸旁的矮凳子上,將手中的盤子捧到他麵前。


    看到人魚的眼睛,她微微怔住。


    像海水一樣的清澈、湛藍,與少年精致漂亮的五官極其相配,像遺世的藍色珍珠,他的視線落在細心切好的脆蘋果上,順著她的手指,來到她脆弱的脖頸處。


    他記得。


    就是在這裏,好像輕輕用力,就能咬破她的頸動脈,引發大出血。


    但小雌性剛才卻說——


    他很溫柔……?


    順著脖頸向上,終於看到了她的模樣。


    盡管光線極暗,還彌漫著水霧,尤森卻看到了小雌性雪白的肌膚,靈動的兔瞳,粉嫩的唇瓣——


    這一切,都和他記憶裏勾勒出的麵貌相似。


    忽然。


    少年淺藍色的眸子微暗。


    他看到小雌性柔軟的唇上,有一道明顯的咬痕。


    在人魚觀察她的時候,餘芝芝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樣。她呼吸微滯,也許是因為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


    獸族雄性。


    她撇開視線,將盤子又舉高了一些:“吃嗎?”


    人魚動了下手臂,水中鐵鏈作響。


    餘芝芝怔了怔。


    她放下盤子,用叉子叉起一塊蘋果,送到他唇邊。


    就像以前一樣,喂他吃東西。


    餘芝芝不知道的是,藏在水中的鐵鏈,不知何時開了鎖。


    在她喂第二塊蘋果的時候,對方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魚壓在身下。


    她半躺在水中,長發像海藻一樣蕩開。


    餘芝芝驚愕的看向他。


    人魚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緊緊凝視著她,哢嚓,哢嚓,兩聲脆響,她雙手的手腕竟然被鎖住了。


    緊接著,他又摘掉了自己脖頸處的鐵鏈。


    瞥到小雌性呆呆的雙瞳,他笑了:“鏈子並不難解,隻是我之前沒有力氣而已。”


    “那我現在怎麽有了力氣?”


    “這個還應該要謝謝你。”


    “每次喂藥的時候並不檢查,我隻是含在嘴裏,根本沒有吞下去。”


    說著話,他將這鐵鏈套在了小雌性白皙的脖頸上。


    鏈子的另一頭,拴在浴缸邊。


    這下,餘芝芝身體全都被鎖住。


    她眼神微動:“那你……怎麽不逃呢?”


    今天白天,他們都走了。


    人魚既然有了力氣,能解鎖,那為什麽不趁機逃走?


    尤森看著身下被鐵鏈鎖著的小雌性,湛藍的海水襯得她的肌膚愈發嬌嫩,這才多少點動靜,就看到她的脖頸被鐵鏈磨得有些發紅。


    他淺藍色的眸子裏帶著一絲笑意。


    “當然是為了,等你啊。”


    “……等我?”


    “你的護衛不是說了嗎,人魚弑主,沒有例外。”


    被抓到其他帝國的人魚,在得到自由的那一刻,都會殺死他的飼養者,以泄私憤。


    至今為止,沒有例外。


    餘芝芝忍不住動彈了一下,手腕上是沉沉的鐵鏈,直到戴上才知道有多重。


    脖頸處更是箍得她難受,沒辦法掙紮,隻能仰著頭,眼角出現一絲淚意:“我對你很好的,我還給你找回了眼睛呢。”


    所以……


    不能殺她啊。


    尤森凝視著小雌兔委屈的小表情,他捏著自己的手腕,輕輕轉著圈。


    “覺得人魚稀有,所以才養著的,不是嗎?”少年聲線陰冷。


    “不是的……”


    餘芝芝絞盡腦汁:“我,我還給你帶了蘋果呢。”


    是啊。


    還給他帶了蘋果呢。


    切成一塊一塊,開心的端了進來。


    用那麽珍貴的碎夢買下他。


    不強迫他安裝義眼。


    發情期也滿腦子都是他。


    還給他找回了人魚之眼。


    還給他帶了蘋果。


    所以——


    “喜歡我嗎?”尤森俯視著浴缸中半躺著的小雌性,湛藍的水浸透了她的白色裙子,如薄紗一般緊貼著肌膚,細腰若隱若現。


    “……”


    餘芝芝怔怔的看著他。


    她現在沒有中奇怪的毒,意識清醒,麵對這樣的詢問,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人魚等了一會兒。


    沒有等到想聽的答案。


    他視線微冷,隨即浮現出一絲惡劣的笑:“那我換個問題。”


    冰藍色的雙眸,像是靜謐的湖泊,又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他的唇瓣一張一合,聽到他的問題後,餘芝芝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


    她兔耳發燙,本能的喊出聲:“才不是!”


    才沒有!


    那天,她是因為被喂了奇怪的藥——


    所以才會纏著他……


    畢竟,月升帝國隻有他一個人魚。


    又能解毒,又能完成任務,兩全其美。


    看到小雌性的掙紮與反抗,尤森的眸色微沉,尤其是她唇上的咬痕,格外刺眼。


    “第三個問題。”


    尤森的手緩緩纏住鏈子,他輕輕一拽,水中躺著的小兔子脖子上的鐵鏈鎖緊,她被迫靠近。


    少年撫摸著她的櫻唇:“誰親了你?”


    餘芝芝察覺到人魚身上傳出的危險氣息,她的身體止不住發顫。


    看到她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


    人魚微笑:“路易斯是嗎?”


    同為雄性,他能聞到那個家夥身上令人作嘔的氣息,以及那天,他讓小兔子選擇時,明顯對她動了欲念。


    “我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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