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芝芝將內心的想法,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她不清楚自己說的夠不夠準確,尤森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她隻知道,自己不想跟尤森的關係這麽僵。


    少女溫軟的聲音,帶著一絲輕哽,讓聽得人不得不心軟、心疼。


    小兔子在認真的解釋,神賜之城那夜,她為什麽沒有跟他一起走。


    尤森攥著床沿的手指發白,他緩緩開口:“……我沒有生氣。”


    從一開始與小兔子重逢,尤森就說過,他沒有生氣。


    餘芝芝不解:“那你為什麽不理我?”


    尤森:“我沒有不理你。”


    餘芝芝從後麵抱著他,將臉埋在他背上,聲音悶悶的:“你的話好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森森一定是因為生氣了,所以才會變得這麽陌生。


    聽到少女固執的聲音,尤森臉上的表情多了一絲苦澀,他垂眸,將她的手指掰開。


    “我意識到了,你可能有苦衷。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


    除了海邊那夜,他因為太過傷心而失去了理智。


    等他回到深海,細細回想,大概能猜到小兔子為什麽會做那樣的選擇。


    尤森慢慢掙脫了,她編織的溫暖的牢籠。


    他將小兔子的手從自己的腰部挪開。


    “我本來就不愛說話,不是因為心裏有什麽過不去,更不是特地針對你。如果你想的是,我們回到以前那樣,那很難了。”


    “……為什麽?”餘芝芝不懂。


    既然森森現在已經不生氣了,為什麽變得這麽冷漠?


    尤森始終背對著她。


    就像他說話的口吻,總是帶著一絲疏離:“以前我們是戀人。可現在,我們是什麽?”


    以前他們是戀人,可以做許多戀人之間做的事情。


    而現在……


    少女的沉默,讓尤森的眸色愈發趨於平靜。


    “這段時間,就跟在我身邊吧。等你想清楚了,是回瓦羅蘭,還是去月升,或者其他的什麽地方,都可以告訴我。我會送你離開。”


    就像他被禁錮的時候,小兔子想方設法的送他走。


    雖然以前想的是,即使再見麵,也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糾葛。


    雖然……


    麵對她的時候,心髒仍然會劇烈跳動,難以保持絕對的冷靜。


    那些他竭力控製的、始終存在的想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的欲望,在泛濫、在沸騰,他卻還是不願再向前一步。


    因為……


    太痛了。


    不管理由是什麽,結果都是她的離去。


    他始終記得自己心髒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割下的感覺。疼得靈魂都在顫抖。與這樣的疼痛相比,他更願意自己死在那一夜,死在她離開的那一刻。


    這樣就不用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遠。


    尤森想要和她保持安全的距離。


    如果可以,最好永不相見。


    帶她回來,已經違背了自己的“初心”。


    餘芝芝大概聽懂了。


    森森的意思是,他們現在形同陌路,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樣親密。


    她慢慢地轉過身,背對著尤森。


    少女長久的沉默,讓尤森的心尖微顫,他剛平複的情緒驟然被挑起,“你到底有什麽不滿的?”


    “我沒有……”


    餘芝芝微哽,她沒有覺得不滿,她隻是有點難受:“那以後,我也像他們一樣喊你尤森殿下嗎?”


    是不是連“森森”都不能喊了?


    尤森驀地坐起身:“隨你。”


    她總是知道,要怎麽撩撥他的情緒。見不到的時候,即使想著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失控。


    他突然開始後悔,帶她回來。


    說什麽缺個暖床的……


    其實,隨便找個人守著她,別再被人欺負就行。


    尤森本來想離開。


    但是聽到了小兔子輕微的啜泣聲,他走到門口的身影頓住,僵持了幾秒後,驀地返回。


    他把小兔子從床上拽了起來,冰藍色的眼底終於不再是一片死寂,而是泛著隱隱怒火:“你哭什麽?到底能不能好聚好散?”


    餘芝芝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她不說話,隻是輕輕抽噎,她意識到,尤森終究還是被風吹走了。


    眼前的這個,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和她一起堆雪人的少年了。


    她努力的想要憋住眼淚。


    尤森死死的盯著她,小兔子和以前沒什麽變化,依舊是沒心沒肺的樣子。開心就笑,難過就哭,藏不了半點情緒。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呼吸加重,又慢慢變輕。


    ——算了。


    跟她計較什麽。


    反正他們的關係,也就隻能止步於此,再也前進不了半步。


    所以,才要退回原點啊。


    如果愛一個人這麽痛苦,那他寧可不要愛了。


    再也不要了。


    他鬆開手,轉身離開。


    這一次沒有再停留。


    更像是倉促而逃。


    餘芝芝重新躺回床上,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弄濕了枕頭。這和她想象中的重逢完全不同。


    她以為的,跟森森解釋清楚,他們就能和好如初。


    但是並沒有……


    森森現在很排斥她的靠近,如果這是他希望的,那她願意按照他說的那樣,好聚好散。


    餘芝芝擦去臉上的眼淚,她開始慢慢接受,人魚少年已經離開的現實。


    就在這時,腦海裏出現了係統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開啟第五個主線任務,要求在兩個月內,攻略鯊魚族成年雄性(身份不限),受孕生崽則視為成功,失敗或任務超時將被抹殺!請宿主抓緊時間,倒計時開始——】


    餘芝芝許久沒聽到係統頒布任務了,一下子愣住。


    等她回過神來,才突然意識到,主線任務開啟了!


    ——鯊魚族?!


    她臉色微白,連忙坐起身,再一次查看任務詳情,想要確定具體的信息。


    真的是鯊魚族……


    光是鯊魚這兩個字,就令她心顫。


    這個時候,餘芝芝的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一張麵孔,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神赫大人就是鯊魚族雄性。


    而且,他是一頭大白鯊……


    要攻略他嗎?


    餘芝芝的麵上浮現出一抹糾結之色,神赫比尤森還難以接近,在船上的時候還挺好的,上了岸就變了個人。


    還是換一頭鯊魚試試吧。


    心裏抱著這樣的想法,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布裏。


    “鯊魚?”布裏聽到兔子小姐的問題,認真想了下,“軍團裏有鯊魚族的士兵,不過他們進不了王宮。”


    “芝芝小姐,如果你想要鯊魚族的士兵保護你的話,可以向神赫大人請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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