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坤來不及躲避,張口吐出一道劍光,黑影“砰”的縮了回去,他借機召回劍光乘勢飛起。


    山丘相繼炸開,一道道黑影躥起躥落,隨之腥氣漫卷,陣陣狂風大作。


    詹坤直上百丈高空,依然心有餘悸。


    不想轉眼之間,地上的黑影已盡數消失,僅剩下數十個怪異的洞口,濃重的腥氣彌漫不散。


    “是何妖物?”


    “丈餘長短,尺餘粗細,似蛇非蛇,似獸非獸,地下遁行自如,且口噴毒霧,從未見過,咦……”


    詹坤應答之際,詫異道:“於師弟,見我遇險,你為何袖手旁觀?”


    十餘丈外,有人踏劍而立,正是於師弟。而以往遇險的時候,他從不退縮,今夜卻在袖手旁觀。


    “詹兄手段高強,何需他人相助!”


    於野低頭張望。


    築基弟子遇險之時,他本想出手,卻又強行忍住。青蘿有過提醒,來到燕州之後,不得輕易施展劍氣與星矢,以免節外生枝招來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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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沒有恭維詹坤,一位金丹八層的高手,無論的修為與手段均在他之上。


    “詹師叔,快快救人——”


    詹坤鬆開???????????????手上的兩位築基弟子,另外一位弟子也踏著劍光飛了過來。


    而陷入洞口的弟子依然無影無蹤。


    卻聽文桂在遠處喊道:“此地凶險,走——”


    求救的築基弟子急道:“文師叔,季晗生死不明……”


    “哼,修仙生死路,既然踏上此途,便該有舍身殉道的覺悟!”


    文桂不僅無動於衷,而且振振有詞。


    “詹師叔、於師叔——”


    築基弟子之間倒是有情有義,向詹坤、於野求救。


    詹坤搖了搖頭,道:“耽擱許久,隻怕人已沒了。”


    求救的弟子不再出聲,神色黯然。


    “爾等抗命不成,快走——”


    文桂又在大聲呼喊。


    於野突然說道:“各位先走一步,我隨後便到。”


    “於師弟……”


    詹坤還想勸阻,半空中已沒了人影。他與三位築基弟子擺了擺手,道:“倘若我於師弟救不了季晗,誰也救不了他,走吧——”


    轉瞬之間,於野已遁入地下。


    黑暗中,他身山閃爍著一層淡淡的光芒。


    置身所在,是個狹窄的洞口,崎嶇幽深,異常寂靜,卻未見一頭妖物?


    奇怪!


    於野不怕妖物,因為他身上的兩頭妖物更加凶猛。


    而那群妖物來去詭異,似乎有所節製?


    於野散開神識看去,一時難以及遠,他隱去身形,循著洞口尋覓往前。


    行不多遠,洞口漸漸密集交錯,並通往地下深處。


    約莫百丈,四周豁然空曠起來。


    眼前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腥氣濃重,響聲嘈雜,還有成群的黑影在翻滾湧動。


    於野尚自詫異,忽而風聲大作,幾頭丈餘長的怪物猛撲過來,顯然已識破了他的隱身之術。他暗暗心驚,正要抽身離去,突然兩道劍光穿過黑暗急襲而至,便聽有人叱嗬——


    “何人?”


    “留下命來——”


    “轟——”


    於野被迫現身之際,已被劍光吞噬,隨著一聲震響,身影四分五裂。


    二三十丈外冒出兩位中年人,沒想到對手如此不堪一擊,禁不住換個意外的眼神。不想突然青光閃爍,各自的身形一頓,緊接著護體法力“砰砰”崩潰,腰腹、胸口炸開血洞,金丹隨之毀滅殆盡。洞穴內的怪物似乎失去節製,頓時亂衝亂撞而四處逃散……


    片刻之後,洞內安靜下來,再也見不到一頭妖物,僅剩下於野愕然佇立,而他麵前的空地上卻躺著三人。


    兩個死去的男子,均為金丹二三層的高手,腰腹破爛、汙血橫流,形狀慘不忍睹。另有一位二三十歲的男子,同樣衣衫破碎,滿身血汙,雙目緊閉,卻氣息尚存而生機未絕。


    季晗?


    竟然沒死!


    於野將兩具屍骸的遺物搜刮了一遍,然後扔出兩張離火符,抬手抓起季晗,閃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回到天上,夜色如舊,卻已不見了詹坤等人的蹤影。


    於野稍稍辨別方向,踏劍而去。


    兩個時辰之後,天邊亮出一抹晨曦。


    借助朦朧的晨光看去,下方是片空曠的荒野,過人高的野草隨風起伏,猶如碧波千頃而賞心悅目。


    而便在那荒原之上,有道孤零零的土崗,上麵坐著幾道人影,正是文桂、詹坤與另外三位築基弟子。


    於野俯衝急下。


    詹坤與三位築基弟子早已發現他的到來,急忙起身相迎。


    他收起劍光,落下身形。而他雙腳尚未站穩,便聽文桂訓斥道:“於師弟,你豈能擅自行事呢,又是如何找到的季晗,他究竟是死是活,速速如實稟報!”


    “砰——”


    於野將季晗扔在地上,道:“等他醒來,文師兄再問不遲!”


    “哎呀,人活著?”


    “像是中毒之兆,快快救治!”


    詹坤與三位築基弟子忙著救人。


    於野走到一旁,回頭一瞥。土崗上有塊石碑,刻有廣牧界三個字。他撩起衣擺坐下,緩了口氣,閉上雙眼。


    文桂不便多說,起身查看季晗的傷勢。


    季晗雖然遍體鱗傷,並未傷筋動骨,隻是臉色鐵青,氣息極為微弱。眾人幫他吞服了療傷、解毒的丹藥,又著調理氣機,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慢慢醒來,卻依然虛弱不堪。


    天亮之後,旭日升起。沒了塵霾遮擋,終見晴空萬裏。


    而文桂難得通情達理一回,為了便於季晗療傷,吩咐眾人就地歇息幾日,卻沒忘詢問昨夜的詳情。季晗聲稱他遭遇妖物偷襲,當即昏死過去,之後的遭遇,他渾然不曉。翁貴隻得再次求教於師弟,誰想於野的回答更加簡單,隻說遁入地下,便找到了季晗,其他什麽都沒有發現。


    文桂隻得作罷。


    詹坤則是羨慕於師弟的好運氣。


    季晗卻是感激不已,畢竟於師叔救了他的性命。


    五日後,季晗的傷勢有所好轉,卻未能痊愈如初。文桂吩咐詹坤帶著三位築基弟子前往廣牧巡查,他與於野陪同季晗療傷。待雙方再次碰頭之後,便結伴返回蒲澤。詹坤推辭不得,帶著三位弟子奔著廣牧的方向飛去。


    土崗往西,便為廣牧地界,兩日足以輕鬆返回。


    於野倒是樂得清閑,繼續吐納調息。


    土崗僅有四五丈大小,丈餘高。雖然僅有三人守在此處,他還是布設了幾道禁製,然後暗中查看著幾日前的繳獲。


    繳獲了四枚戒指與兩塊玉牌。


    兩枚納物戒子,收納著功法、靈石、丹藥等物;另外兩枚戒子應為禦獸戒,近百丈大小的所在充滿腥臭,並隨處可見妖物棲身的痕跡。


    從一篇禦獸的功法玉簡中得知,妖物名為噬荊貂,群居地下,性情殘暴,擅長土遁與破陣之術。土遁倒也罷了,所謂的破陣,便是吞噬靈氣,能夠輕易摧毀一座堅固的陣法。


    兩塊玉牌,乃是仙門令牌。上麵刻著天府、禦靈的字樣。


    天府門禦靈堂的弟子?


    禦靈,或與禦獸相仿。若是如此,天府門的弟子為何要在天機門的地界放養妖物?


    隻可惜噬荊貂機敏異常,難以抓獲,不然豢養兩頭,倒也看看有何神奇之處!


    “於師弟——”


    文桂起身走了過來。


    季晗依舊坐在原地,忙著行功療傷。


    於野收起袖中的戒子、玉牌,好奇道:“文師兄,有何指教?”


    “這般見外,如何說話?”


    文桂指向麵前的禁製,有些不滿。


    於野抬手撤去禁製。


    “嗬嗬!”


    文桂竟然就近坐下,卻又隨手打出幾道禁製封住四周。


    於野微微皺眉,臉上青光一閃。


    兩人相隔不過一丈,尤其麵對一位金丹九層的高手,倘若對方暴起發難,他不知如何躲避。


    “嗬嗬!”


    文桂雖為老者模樣,卻身軀健壯,相貌堂堂,頗有幾分高人的派頭。他看向身後的季晗,再次嗬嗬一笑,伸手拈須,臉上帶著詭秘的神色,低聲道:“五日前的那個深夜,於師弟如何救出季晗,又發現了什麽,能否如實相告?”


    “我已如實稟報,並無其他發現。”


    “所言當真?”


    “嗯!”


    於野神色坦然。


    文桂卻不依不饒,緊緊盯著他道:“於師弟,此處沒有外人,且如實與我說來,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於野聳聳肩頭,無奈道:“文師兄,你若知曉那晚妖物的來曆,也不妨如實告知,小弟我洗耳恭聽!”


    “你真的不說?”


    文桂的臉色一冷,身上透出隱隱的殺氣。


    “文師兄!”


    於野索性閉上雙眼,帶著絕望的口吻說道:“我並無過錯,卻受此屈辱,文師兄若想殺我,動手吧!”


    “哼,你當我不敢殺你?”


    文桂的氣勢逼人。


    於野卻不再出聲,麵沉似水,似乎已放棄掙紮,隻等著束手待斃。


    僵持片刻,殺氣突然消失。


    “哼!”


    文桂拂袖起身,悻悻離去。


    於野端坐如舊,眉梢輕輕挑動……


    兩日,轉眼即過。


    而詹坤與三位築基弟子並未歸來。


    文桂頓時發起牢騷,指責詹坤行為乖張,目無尊長,卻也隻能繼續等待下去。


    誰想又等了三日,依然未見四人回轉。


    文桂終於忍耐不住,吩咐於野與季晗就地候命,他踏起劍光直奔廣牧的方向尋去。幾個時辰過後,他從遠處而來,竟顯得頗為振奮,催促於野與季晗返回蒲澤。


    “文師兄,四位同門或有意外,你我豈能棄之不顧?”


    “哼,我找了一個來回也未見人影,詹坤已帶著弟子叛出天機門,快快返回蒲澤告知禹管事!”


    “我不信詹師兄背叛師門,我在此等候他的歸來!”


    “晚輩也不信!”


    於野不肯返回蒲澤,季晗也不願離去。


    “嗬嗬!”


    文桂惱怒不已,卻冷笑道:“爾等竟敢抗命不從,好自為之——”


    他揮袖一甩,竟揚長而去。


    季晗不免有些擔心。


    於野倒是泰然自若。


    兩人又在土崗上等了一宿。


    次日清晨,詹坤與三位築基弟子滿麵春風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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