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環繞的峰頂之上,劍光閃爍,巨響轟鳴。


    連番的較量之下,土澤戰勝水澤,又挑戰木澤,接連獲得十萬元石。之後金澤舉手認輸,使他再次獲得三萬元石。


    真仙高人鬥法,雖未拚盡全力,卻也驚心動魄,使得在場的各位長老大開眼界。


    於野獨自躲在一旁,周身裹著護體法力。


    他是怕遭受池魚之殃,所幸各方的鬥法已分出輸贏,接下來返回客棧,明日便可離開星城。


    當光芒消失,轟鳴聲散去,山峰之上安靜下來,土澤也飄然落下身形。


    他昂首而立,麵帶笑容道:“嗬嗬,今日土某獲勝,實屬僥幸,又豈敢得寸進尺而貪心不足,妄城的十萬元石便由三位道兄分了吧!”


    他不再參與分享妄城的元石,一是他收獲頗豐,再一個,與各家有所補償,以免傷了彼此的和氣。


    “土兄頗具高人風範,我賊星下一位天仙非你莫屬啊!”


    金澤連連點頭,不忘恭維一句。


    這位雷城的城主雖然認輸,丟了三萬元石,卻從妄城找補回來,他自然沒有異議。


    水澤與木澤卻另有想法,相繼出聲道——


    “土兄如此寬宏大度,我等又豈敢貪圖便宜呢!”


    “火澤道隕,妄城無主,倘若你我拿了元石,不免落下欺淩弱小的罵名!”


    “嗬嗬,此事與本人無關!”


    土澤已撈足好處,索性繼續大度下去,他擺了擺手,道:“如何分取妄城的十萬元石,便由三位商議而定!”


    水澤與木澤繼續說道——


    “妄城來了三位長老,不妨彼此鬥法,檢校修為,勝者獲取元石!”


    “嗯,不管最終的勝負如何,十萬元石仍然留在妄城。水兄這般用心良苦,不枉與火澤相交一場。你我便與三位小輩做個見證,指點一二,也是提攜後人的應有之舉,不知金兄意下如何?”


    “且罷!”


    金澤想著即將到手的元石,有點舍不得,又抹不開情麵,無奈道:“便依兩位所言!”


    “嗬嗬!”


    木澤撫須一笑,吩咐道——


    “石嬰、宣愷,你二人鬥法,勝者與於野較量,最終的贏家,獲取十萬元石!”


    石嬰與宣愷依然並肩而坐,麵前擺放著三個戒子。而兩人卻是臉色變幻,時而乍喜,時而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三個戒子收納著十萬元石,用來破財消災。誰料狀況有變,四位城主竟然放棄分取好處?而尚未來得及驚喜,狀況又變,自家的元石便擺在麵前,而想要拿回來並不容易。


    鬥法?


    什麽鬥法,木澤與水澤分明沒安好心,他二人害死火澤城主,卻假仁假義,故意挑起妄城的內鬥呢!


    再者說了,先有兩人分出輸贏,再與於野較量,也不公平啊!


    “各位前輩!”


    石嬰忍耐不住站起身來,道:“我三人交情深厚,不願鬥法,能否通融一二……”


    “不能!”


    木澤坐在十餘丈外,正色道:“前輩鬥法,小輩旁觀,已不合常理,爾等豈敢壞我五聖之會的規矩?”


    水澤微微頷首,道:“石嬰,你與宣愷若是畏戰,倒也無妨,十萬元石,由於野不戰而獲。”


    “這……”


    石嬰愕然無語。


    “木城主,各位前輩高人!”


    宣愷也忙起身,拱了拱手,道:“本人與石長老已拿出五萬元石,也請於野如數拿出元石,否則他鬥法落敗而難以補償,便是壞了五聖之會的規矩。”


    先押後賭,五聖之會的規矩之一。


    “哦!”


    木澤不便翻臉,稍作沉吟,道:“於野……”


    於野坐在石嬰與宣愷身後的三丈之外,尚在想著如何送走宮士、宮雲,而一場陰謀突如其來,並再次將他牽扯其中。


    鬥法?


    元石?


    眾目睽睽之下,又身陷陣法禁製,如何鬥法?何況這是五聖之會,與他一個長老何幹?


    雖說十萬元石足夠誘人,而他並非貪心之輩。


    “於野,拿出五萬元石,與石嬰、宣愷鬥法!”


    又聽木澤在催促。


    於野隻得站起身來,麵露難色。


    兩位長老均是合道後期的高手,難以出手偷襲,也不能借助翻天鼎與魔塔,如何取勝?即使僥幸取勝,彼此積怨更深。一旦落敗,便是五萬元石的代價。而四位城主已達成一致,又不敢抗命,無論勝負,最終的贏家隻有木澤與水澤,鬥法的雙方均為敗者。


    宣愷見他神色異常,趁機說道:“於長老拿不出五萬元石,權當認輸!”


    石嬰急忙點了點頭,道:“切磋道法而已,不急一時……”


    “嗬嗬!”


    木澤冷笑一聲,道:“於野,你若拿不出元石,本城主幫你一二。”


    “不!”


    於野舉手示意,慢慢走過石嬰、宣愷的身旁,拿出一枚戒子放在空地上,道:“晚輩尚能湊出五萬元石,請兩位長老賜教!”


    “嗬嗬!”


    木澤撫掌一笑,道:“於野,有膽有識,深藏不露,本聖果然沒有看錯你!”


    宣愷卻是臉色微變。


    他與石嬰的元石來自火澤的遺物,而尋常修士,即便是長老,也沒有五萬元石的身家,他之所以故意刁難,隻想逼著於野低頭認輸,結果對方竟然拿出元石,雙方的鬥法已在所難免。


    宣愷的念頭急轉,忽然衝著石嬰躬身一禮,道:“石兄,宣某的修為略遜一籌,甘拜下風!”


    石嬰心領神會,拱手道:“宣長老,承讓!”


    “哼!”


    木澤哼了一聲,道:“一個合道八層,一個合道七層,竟然聯手對方僅有合道五層境界的於野,這便是所謂的交情深厚?”


    水澤似乎深以為然,道:“無恥之尤!”


    土澤與金澤已看出端倪,各自含笑不語。


    石嬰與宣愷的修為遠勝於野,竟借口罷戰,避免內耗,隻為確保獲勝。


    由此可見,妄城的三位長老並非一團和氣。


    “於長老,十五萬元石便在此處,勝者得之,請賜教——”


    石嬰伸手指著地上的四枚戒子,然後拂袖一甩,飄然飛起十餘丈高,搶先一步蓄勢以待。


    於野看向木澤、水澤等四位城主,以及在場的長老,又看向身旁的宣愷,與傲然當空的石嬰,緩緩淩空飛起。


    五聖之會,已經罷了。


    接下來,是木澤與水澤聯手設下的圈套,他與石嬰、宣愷均在算計之內,卻又身不由己。


    不過,十五萬塊元石,卻是如假包換。他所拿出的元石,乃是他采掘靈脈所得,再加上子聖寶會的繳獲,好不容易湊夠五萬之數,又豈能拱手送人?


    而他離地僅有七八丈,尚未站穩身形,一道劍光呼嘯而來。


    石嬰動手了!


    閃念之間,一道淩厲的劍光到了麵前,卻不能施展化身術,不能祭出劍氣,也不能逃遁躲避,更不敢強行抵擋,而凶猛的殺氣已如狂風般籠罩四方!


    於野被逼無奈,張口吐出一道紫色的閃電,並趁勢往前撲去,揮手抓住一把長刀。


    “鏘——”


    一聲炸響,劍光倒卷,閃電盤旋,法力反噬。


    於野剛剛撲出去數丈,便被強橫的法力餘威逼得連連後退。


    與此同時,便聽宣愷在大喊——


    “於長老落敗……”


    又聽木澤叱道——


    “他回到原處,並未落敗……”


    於野無暇他顧,後退之際,揮刀猛劈,“砰”的一聲長刀崩碎,卻堪堪止住頹勢。便於此刻,倒卷的劍光趁機襲來,威力更甚三分。


    他急忙抬手一招,盤旋的紫色劍光攔在麵前,唯恐抵擋不住襲來的劍光,他雙手掐訣一指。紫色的劍光忽然化作百千劍芒,一座森然的劍陣霍然閃現。


    “砰——”


    一聲炸響,劍光陷入劍陣,攻勢頓時受阻。


    石嬰怒目圓睜,全力催動法訣,卻依然難以奏效,他猛地抬手一揮,所驅使的劍光突然炸開,便聽“轟”的一聲巨響,劍陣頓然崩潰。他就勢身形一閃,張口吐出又一道劍光。


    “哼,切磋禦劍之法,豈能自爆飛劍呢?”


    木澤與眾人在觀戰,見石嬰使詐,他很是不滿。


    於野難得祭出劍陣,卻被輕易破解,尚自手忙腳亂,反噬的法力已撲麵而來,更有一道威力強勁的劍光急襲而至。他卻無從躲避,忽聽傳音聲響起——


    “你若識趣,及早認輸。比拚禦劍之術,你絕非對手!”


    是石嬰在提醒,或是告誡。


    此人修為高強,出手狠辣,自爆飛劍,隻為誘敵,他口中吐出的劍光,才是他的法寶,真正的殺招!


    “哼!”


    於野暗哼一聲,索性不躲不避,身上的威勢提升,雙手掐訣一指。


    盤旋的紫色小劍猛然“嗡嗡”炸鳴,倏然化作一道紫色的閃電,“鏘”的一聲擊飛了襲來的劍光,又直奔石嬰怒襲而去。強橫的威力所至,虛空隨之扭曲,四周的霧氣停滯,隻有破風的呼嘯聲響徹整個寒星峰。


    “哦,提升修為之術?”


    “合道境界八層,與石嬰不相上下……”


    “不過他也留了一手,他的飛劍並未顯現威力……”


    “那把紫色的飛劍,甚是罕見,倘若全力施展,大乘之下難逢敵手。想不到妄城藏著如此一位人物……”


    四位城主,均為高人,各自觀戰之餘,紛紛予以指點評說。


    石嬰已是大驚失色,於野提升修為倒也罷了,飛劍威力也隨之倍增,並快如霹靂般轟然而至。他急忙後退躲閃,便要出聲認輸,忽然兩道詭異的光芒閃爍即逝,他不由得微微一怔而神色茫然。


    與此刹那,“轟”的一聲炸響,一道紫色的閃電穿透他的身子,又“喀嚓”撕裂陣法禁製而去。霎時霧氣崩亂,驚呼聲起——


    “於野,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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