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安怒視著王豔,低聲道:“王豔,你真是太丟人了,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情你別牽扯到我身上,要不然咱們沒完,我真是腦子有病,怎麽幫你這樣的忙。”看著走了進來的周老師,連忙喊了一聲。


    “王豔,你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周義安,我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葛梅梅明明不會唱,為什麽報到手裏麵?”


    “老師,這事我真不知道,王豔同學和葛梅梅同學是住在一個大院裏麵的,王豔同學告訴我說葛梅梅要唱歌,說她讓她幫忙給報個名字,所以我就登記了,交到你的手中,反正是獨唱,我想葛梅梅同學既然自己要求報名,肯定是有這個自信,所以這兩天也就沒有讓她進行彩排了。”周義安低著頭說道。


    第68章


    一口氣跑到家中, 剛剛抵達家門口就看到大虎四兄弟蹲在院子裏麵玩耍, 看著葛梅梅推開院子的門走了進來,四個小家夥眼中都是警惕地看著她。


    葛梅梅笑了一下, 道:“大虎二虎三虎四虎,你們怎麽這麽看著我?”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名字?”大虎好奇地問道。


    “你說呢?”葛梅梅笑著問道。


    “我不認識你。”二虎說道。


    “大大姐。”四虎指著葛梅梅含糊不清地說道。


    “大姐?梅梅?”大虎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驚呼道。


    葛梅梅笑著走到四虎跟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道:“還是咱們家四虎厲害,還記得大姐呢。”


    “記記的大姐, 大姐糖糖糖。”


    “大姐身上可沒有糖哦!”


    “梅梅回來了?”


    葛梅梅看著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的葛香雲, 楞了一下, 問道:“大姑,怎麽兩個月沒有見到你咋瘦成這樣出來了呢?”


    “你是梅梅?”葛香雲瞪大著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奶說你好了,我還不相信,沒有想到你還真是好了, 真是老天爺保佑,不過你這樣大姑還真是認不出來了。”


    葛梅梅笑了兩聲, 問道:“我大姑父呢?”


    葛香雲使了一個眼色。


    葛梅梅走到屋子裏麵, 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低著頭的趙三牛, 喊了一聲。


    “梅梅?”趙三牛抬起頭驚訝地喊了一聲。


    “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迎新會結束了?”葛成保皺著眉頭問道。


    葛梅梅將書包丟在沙發上麵, 拿起墊子坐了下來, 端起葛成保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沒有結束, 我先回來,今天真是氣了我一肚子的火,那個王豔也就是王建忠還是王強軍,我忘記了,他閨女盡找我麻煩,氣死我了。”


    “王強軍。”


    “王強軍?那就是他了。”


    “找你什麽麻煩?”葛成保問道。


    “就是當初葛依依說得那些話,她在班級裏麵到處瞎說,還說我逼走了她們等等,我也沒有報名參加演出,她竟然給我報名了,我還第一個上台表演唱歌了,唱完了我就回來了。”


    “爹知道了,明天找王強軍談一談。”


    葛梅梅笑著點了點頭,弄死他,姑奶奶我就是仗勢欺人,問道:“大姑,大姑父,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你剛走沒有一會兒。”葛香雲說道,“現在的樣子變化真是大,就是你奶恐怕也認不出你來了。”


    “嗯,肯定是認不出來。”葛梅梅笑著回道,“大姑,這一路挺辛苦的吧!”


    葛香雲“嗯”了一聲,道:“是挺累的。”


    “爹,我媽呢?”


    “你媽在廚房。”葛成保回道。


    葛梅梅站了起來,道:“大姑,你們坐著,我去廚房幫我媽弄菜。”說完走了出去。


    葛香雲看著葛梅梅的背影,對著葛成保,道:“梅梅這丫頭變化還真是太大了,簡直就不敢相信。”


    走到廚房裏麵,葛梅梅將門關了起來,看著站在桌子跟前切著菜的江秀芬,一蹦蹦到她的麵前。


    江秀芬瞪了一眼。


    “媽,過來說什麽了?”


    “能說什麽呢?老家日子過不下去了,她婆家整天逼著她去娘家要糧食,還將她這些年攢下來的錢都偷走了,最後沒有辦法帶著一家子過來了。”


    “真滴假滴?”


    “這我哪知道呢?反正她說著你聽著就是了,不管是真還是假,這人過來了,咱們也隻能夠被逼著無奈照顧著,要不然還能怎麽辦呢?”江秀芬無奈地說道。


    “我爹咋說?”


    “她來哭了一個多小時,你爹還能怎麽說?”


    “不是吧!”葛梅梅驚訝地說道。


    “對了,梅梅,你這大姑人怎麽樣?”


    “人,我還真是不太知道,反正這臉皮是挺厚的,每一次去家裏麵要糧食就坐在那裏,什麽也不說糧食給了,搬了回家,我奶給她吃的,她就知道,不給她也不吃,你感覺這樣的人屬於什麽樣的人?”


    “這樣的人人品可不怎麽樣。”江秀芬深深地歎息了一聲,拿起一顆青椒,快速地切成絲絲,丟到碗裏麵,咬著牙齒恨恨地道:“當初你爹還跟我說,他家裏麵的人都非常不錯,感情都是在騙我的。”


    葛梅梅笑了兩聲,道:“我不是說了,我爹的記憶是停留在小時候,可不是在現在。”


    “想一想就糟心,這一家六口人過來,總不能靠著我們養活吧?”


    “應該不太可能,我爹肯定會想辦法安排一個人工作,安排了一個人,怎麽說養活他一家六口問題不是很大,到時候咱們家稍微補貼一點差不多就夠了。”


    “工作哪有那麽容易,咱們這邊是小城市,工作的機會少,再說了他們又不是本地戶口,怎麽可能找到工作?”跟著江秀芬,低聲道:“你沒有看到,過來竟然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我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她家也沒有衣服。”


    “沒有衣服冬天穿什麽?”


    “我爹以前寄回家的軍襖,我爹這些年寄回家不少破的襖子和被子,她改成棉衣的。媽,你是沒有在農村裏麵帶過,有些人家就一件棉衣,誰出門有事誰穿,要不然到了冬天就躺在床上。”


    江秀芬白了一眼葛梅梅,“嗬嗬”笑了兩聲,道:“你真當你媽沒有去過農村,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也隻有那些懶人,要不然怎麽可能沒有衣服穿?”


    “嗯!我老媽說得在理,不過大姑她瘦成這樣,大姑父瘦得就剩下骨架子了,應該是日子熬不下去了。”


    江秀芬淡淡地“嗯”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嬉笑的葛梅梅,道:“有什麽好笑的?”


    “憋屈得很?”


    “懶得理你,去幫我衝洗一下。”


    “遵命老媽。”


    “你媽我才三十二,不老。”


    “是,老媽,你不老。”


    江秀芬無奈地看了一眼葛梅梅。


    廚房的門被推了開來,葛香雲牽著四虎走了進來,笑了笑,道:“大嫂,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就兩個菜而已,你坐了這麽多天的車子也累了。”江秀芬回道。


    “這過來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的,都是一家人客氣了。”


    葛香雲歎了一口氣,眼中都是無奈之色,道:“大嫂,梅梅的事情在家裏麵的時候娘也和我說了,這件事說實在的話,我也有些難以置信,在這裏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我男人家裏麵窮,雖說兄弟之間有些不太和睦,我婆婆那人確實不行,可是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都餓死吧!我知道娘家情況稍微好一些,所以扒著娘家的東西來養活婆家的人,現如今娘家也被我扒空了,梅梅的事情我也得承擔一點。”


    葛香雲伸手摸了摸臉上掉落下來的淚水,跟著道:“我呢就是一個白眼狼,自從出嫁過後這過年過節的一斤肉一斤糖都沒有孝敬過爹娘,每次回家帶一點東西回去,還是原封不動的帶回來,娘還得倒貼一些給我。這幾次回家那是一粒糧食娘都沒有給,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梅梅走過後沒有多久,我就將四個孩子送給我娘,我就在家裏麵硬耗著,本來是想要等到熬不下去的時候,到時候分家,我手裏麵還有些錢,也是我出嫁時候大哥二哥還有我娘給的,還有就是這些年他們給的,都攢著沒有花,我算了一下蓋三間五間土坯房子是沒有問題,到時候還能夠去買個兩百斤的糧食,手裏麵有了兩百斤的糧食怎麽熬也能夠熬到開春,不夠的話隻能厚著臉皮再娘家了。沒有想到熬了快兩個,我和孩子他爹都快堅持不了,這家還是沒有分掉,錢還被偷了。


    錢被偷了,這事情鬧到了民兵隊,大嫂若是不相信的話,打個電話回家問一問就行了,我沒有那個必要說這種謊話,找了一百多塊錢出來,其他的錢沒有找到。我這人脾氣有些時候不太好,一氣之下就將錢砸到我家婆婆臉上,現在想一想真是後悔,一百多塊,我們兩口子攢兩年都攢不了這麽多的錢。我就說錢沒了,這家不管如何也就這樣分了,我們一家人淨身出戶,反正我算是對得起他老趙家了,這年月拿出三百斤的糧食和五百多塊錢來,換成誰也不會說三牛他不孝順了。但是我知道,要是想從家裏麵離開的話,有些不太可能,就帶著三牛回娘家了,我爹說了一句話,說家裏麵的糧食也不多,就說小弟去了大哥這裏,要不然你們兩口子也過去看看,這就過來了。”


    江秀芬“嗯”了一聲。


    “小弟我希望大嫂你也別怪他了,他那個媳婦確實不是個東西,小弟這人心高氣傲的,農村裏麵的人都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說閑話,換成其他人肯定不會多想,但是小弟……我在這裏給嫂子道個歉,鬧出這些事情來,並不是那一個人的責任,要說家裏麵除掉三弟一家子,誰都有責任。”


    “大姑,我媽知道了,你去屋子裏麵歇歇吧,這裏有我和我媽就行了,歇歇等一下吃午飯。”葛梅梅笑著說道。


    “那行,就麻煩嫂子和我大侄女了。”


    看著葛香雲走了出去,江秀芬低聲問道:“梅梅,你說你大姑說的話……”


    “一半真一半假。”葛梅梅笑著回道,“不管是真也好,還是假也罷,我大姑說出來的話漂亮,讓人聽著舒服,這就行了,反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個會做人的人,伸出手幫一把,也總比伸手幫助那些不懂得做人的人要強吧!”反正她是聽得滿順心的,而不是像小叔那兩口子,說出來的話比糞坑裏麵的石頭還臭不可聞,感覺就像是欠了他一樣,特別是那個程玉花,簡直就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清。


    “是啊!不過你感覺她那句話是假的。”


    “錢。”


    “錢?”


    葛梅梅“嗯”了一聲,現在的人錢比命還要重要,尤其是農村裏麵,要知道農村裏麵有個叫雞屁股銀行的說法,什麽叫雞屁股銀行,也就是老母雞生蛋叫雞屁股銀行,家裏麵的錢藏起來,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夠給找出來的?再說了她大姑嫁到老趙家這麽多年,這麽多年錢都沒有被她婆婆給翻出來,剛好這一次被翻出來,可能嗎?葛梅梅感覺是她大姑挖了一個坑給她婆婆跳下去了,畢竟她奶那個人教出來的閨女,怎麽說也得有點手段。


    “我感覺應該是我大姑拿出一百零一分錢出來,博得一個好名聲,在村子裏麵鬧騰了起來,要知道之前就背了三百斤的糧食回來,再拿出這些錢來,她婆婆的名聲肯定是徹底臭掉,怎麽說這錢是娘家陪的嫁妝,婆婆將兒媳婦的錢偷了,這還能夠得了?這家肯定是分定了,就算是他們不分,我大姑肯定順理成章的分出來,而且別人也不會說什麽,她婆婆若是鬧騰起來,別人也會幫著我大姑說話。剛好老家日子也過不下去了,手裏麵雖說有兩個,可是也經不住花,要知道前些日子那些偷偷摸摸的商人來咱們這片收糧食,這一斤糧食都兩三毛了,咱們老家若是黑市有糧食的話,我估計不低於一塊錢,她那點錢夠幹什麽?這不來到這裏來,還能夠將錢給省下來,將來回去了就說這錢是她大哥借的,蓋上幾間房子,多好,你說對不對?”葛梅梅看了一眼外邊,低聲道:“媽,其實說實在的話,我感覺這裏麵弄得不好都有我奶支的招,你想一想我大姑家雖說孩子確實多,但是他們兩口子都能幹,更別說後麵還有個富足的娘家,這家一分開來,這日子過得肯定比一家三十口人湊在一起強多了,你說對不?”


    “咱們家就當了冤大頭。”


    “那可不是,能咋辦呢?這就是命啊!”


    “你這麽點大的人,怎麽就懂得這麽多呢?”江秀芬笑著問道。


    “你閨女我可是天才當中的天才。”


    “就你貧。”


    “哎,對了,媽,這兩天我爹有沒有和你說小叔的事情?”


    “昨天說了那麽一嘴,我沒有聽,好像是說你小叔在前麵那磚廠找了一份臨時工。”


    “磚廠找了一份臨時工?這麽快,還真是沒有看出來我這小叔還挺牛逼的,這麽快就找了一份工作,他這是準備在這裏安家了?”葛梅梅有些詫異地說道。


    “估計是吧!”


    “怎麽就這麽容易呢?”


    “背磚,那活不輕鬆,幹的人比較少,工錢又低,臨時工一般都是附近的農民空閑的時候過來幹幹,一天最多也就是五毛錢而已。”


    “媽,你知道還挺清楚的。”


    “醫院裏麵有個病人家屬,是她說的,要不然我那知道。”


    葛梅梅“哦”了一聲,微微撇了一下嘴,她也算是服了她爹了,她小叔這工作她感覺肯定是和他有關係,要不然也忒快了,雖說一天工資不過五毛錢,可是一個月下來也是十五塊錢呢,臨時工,這年月就是臨時工恐怕也搶破頭往裏麵鑽,農民空閑時間去打工?可能嗎?種田一年下來肚子都填不飽,這邊荒無人煙,情況稍微好一些,但是和臨時工比較起來,這一年在田地裏麵種植糧食,也比不上在磚廠幹一年攢下來的錢多。


    看來他爹是自己給他自己找麻煩啊!果然心還不死,顧念那一份親情,把白眼狼當成親人,這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惹得一身騷。這人啊!有些時候就是賤,不到黃河這心還是死不了,她倒是想要看看她爹到時候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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