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姚玉容忍耐的聽了一會兒之後,眼見著一起上課的芳菲和紅藥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凝重神色,終於還是沒法看著自己的同伴們接受這些錯誤的觀念,而一聲不吭——這不是把孩子們往坑裏帶嗎!


    她忍不住舉起手來,打斷了青葉道:“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青葉看著她,雖然幾年不見,但她倒是知道她現在的脾氣,時常便不按理出牌,因此也不生氣。


    她笑了笑,有些玩笑道:“安公子有什麽見教?”


    姚玉容咬了咬嘴唇,回答道:“我覺得……女性的身體不是這樣的。”


    “哦?”青葉好笑道:“那你覺得該是什麽樣的?”


    她戲謔的語氣,言下之意便是:你又懂什麽,就知道不該是這樣的了?


    姚玉容便站了起來,張了張口,又覺得圖文並茂才能更好理解。


    於是她低頭在紙上畫了兩個圈圈,拿起來麵對著小夥伴們,點了點上麵的圈圈,一臉正直道:“我想說的是,這是女孩子的生理器官。在更衣的時候,由這個地方排除穢液。”


    聽到這裏,紅藥和芳菲的臉騰的就漲紅了。


    鳳十二和九春分還能強作鎮靜,一個幹咳了一聲,一個麵不改色,麒初二卻很是不自在的動了動。


    姚玉容很能理解他們的羞澀,對於含蓄內斂的古代人來說,她的用詞或許是太過直接露骨了一點。


    但是這種正常的生理結構,並沒有什麽好避諱的——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隱晦的去說。


    難道要用“豆蔻”來形容嗎……可是那反而感覺更猥瑣了……


    大約是因為母親是婦產科的醫生,姚玉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女孩子的身體構造,以及最重要的地方有什麽用處。


    甚至在小時候,還一度覺得,大姨媽是長大的標誌,而非常向往。


    結果後來她才發現,身邊的小朋友在大姨媽來之前,很多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


    每次聽到她們說自己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大部分都以為自己生了絕症要死了,姚玉容就感到十分茫然。


    大概受到了作為醫生,對此司空見慣的母親的影響,姚玉容並不覺得來了大姨媽是什麽值得羞恥和隱藏的事情。上了初中後,有一次,她的同桌下課去廁所,衛生巾從口袋裏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她正好也要出去,就順便撿起來喊了她一聲,然後遞了過去,結果對方看了她一眼,當場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幾天都沒理她。


    那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班上所有女生,來大姨媽的時候,如果要去廁所換衛生巾,都是偷偷摸摸的,先看看左右有沒有人,再一把攥進手心裏,仿佛盜賊轉移贓物似的,一把揣進兜裏,這才能鬆一口氣。


    姚玉容就不該直接拿在手裏叫她。


    甚至到了大學,她發現自己沒帶衛生巾,問自己的同桌借用的時候,也不能用平常沒帶紙借張紙的聲調,而必須要低個八度才行。


    不過,考慮到古人的接受能力,姚玉容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盡可能的隱晦一點好了。於是她點了點下麵那個圈圈,繼續道:“這是女孩子的生殖器官。也就是用來進行房事和生孩子的地方。”


    ……唔,似乎並沒有隱晦到哪裏去。


    她連忙抖了抖那張紙,一臉正氣道:“這並沒有什麽好害羞的!這些都是人體的一部分而已!就像手臂,頭發,耳朵,雙腳一樣正常——隻是更加不能輕易讓別人看見和碰到。”


    “總之!”姚玉容指著第二個圈圈道:“所謂的膜,就在這個圈裏。但它並不是完全封閉的,會有各種各樣的空洞,不然葵水怎麽從這裏由體內排出?它具體有什麽作用,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如果出血了,要麽是女性發育尚未完全,要麽就是……”


    她看著在座的男孩子們,挑了挑眉頭:“男方技術太差。”


    九春分和麒初二似乎還不是很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但鳳十二卻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絲不服氣的神色來。


    一看他這個反應,姚玉容就覺得他肯定不僅僅隻是從白立秋那繼承了所謂的“課本”——你還知道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有些女性天生就沒有這層膜的。”姚玉容懷疑的看了一眼鳳十二,繼續道:“所以所謂的初夜才會捅破膜,出現落紅證明第一次,是不成立的。”


    青葉見她說的有鼻子有眼,不禁半信半疑道:“你這是從何知道的?”


    姚玉容想了想,覺得她要是回答是書裏,那青葉肯定又要追問是什麽書。因此她回答道:“是……若缺兄長的經驗之談。畢竟……實踐出真知嘛。”


    林盈林若缺,自從四年前在謝家的入籍典禮上正式和她認識之後,便常常來找她,想要帶著她一起玩。


    他慣常流連風月場所,家裏的畫舫不少都是租給九江有名的青樓,因此異性經驗十分豐富,最是適合在此時拿來頂鍋。


    流煙和麒初二當然會跟著她,但聊天的時候,他們身份所限,不會湊的太近。此刻聽說林若缺居然跟她聊得都是這些事情,麒初二的臉霎時僵了起來,隨即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


    青葉也很是驚愕,瞪大了眼睛惱怒道:“他居然跟你說這些事情?!”


    “唉……你呀!雖然都叫你公子,可你也別真的當真呀!?他對你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該第一時間告訴樓主他們的!——你說的這件事情,我會上報的。”


    “呃,”姚玉容頓了頓,“青葉姐姐……你要上報哪件事啊……?是教學資料有誤,還是若缺兄長帶我出去玩的事情啊……”


    林盈其實還是很有節操的,他雖然自己玩,但帶她去的地方,都是些清淨的茶舫,看看風景聊聊天,完全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如果被上報上去,林盈以後再想帶她出去,可就難了。


    ——但她最近正在跟蹤他家想要販馬一事的後續呢。


    據說他哥啃西疆那塊硬骨頭,啃了好幾年,最近終於有了些許轉機——一個部落的首領,似乎有意將女兒嫁給他。


    但他哥希望能是以妾的身份娶回來,對方卻執意要以正室之禮嫁入林家,於是僵持不下,正在談判之中。


    畢竟林盈的兄長林成,雖然是庶子,可也是林家之子,林家在世家之中無論如何也算有那麽一席之地,他們覺得娶個胡女當做正妻,未免也太過難看了。


    不過在姚玉容來看……這其實就相當於後世,漢族漢子要娶個蒙古族姑娘嘛。


    她雖然不大在意,但人家的婚事人家在意,她也沒什麽發言權。再說,現在也不是後世那個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的世界了。


    而從林盈口中,姚玉容還得知了不少關於阮盈盈身世的故事,比如她父親的家族是如何起家的,她母親的家族顧家又是個什麽情況……


    總的來說,她覺得阮家先祖很是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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