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等她說什麽,便直接推門而進——


    謝安無需通報,但按照禮儀來說,其實也該先敲敲門。


    可姚玉容擔心鳳驚蟄萬一真的變回來了,她敲了門,他說“進來”的聲音不對,引起旁人懷疑。


    她將門仔細關好,便朝著裏麵走去。卻見龍床之上,“謝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來了。他正皺著眉頭,坐在那裏。


    姚玉容又是放心,又是驚訝道:“你怎麽——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鳳驚蟄慢慢道:“我好像做了個夢……”


    聞言,她小心的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你夢到什麽了?”


    “夢到了一個聲音……”鳳驚蟄有些困惑的努力回憶著。


    【同時檢測到鳳驚蟄與謝籍兩個身份,請選擇身份開始遊戲。】


    夢裏,似乎有個聲音,好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說話。


    他想著,現在不扮演謝籍可不行,就迷迷糊糊的回複了一句【謝籍】。


    是嗎?


    他是說了【謝籍】嗎?


    鳳驚蟄有點記不清了。


    而他這一秒記不清了,下一秒就完全不記得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姚玉容茫然道:“我不記得了。”


    第一百零九章


    “你還在想她?”


    “對呀。”


    見他回答的如此理直氣壯, 封鳴揚了揚眉毛,戲謔道:“人家正經的搭檔都死不承認。你倒好,也不遮掩一下,真是沒羞沒臉。”


    “反正我也不是她正經的搭檔, 沒羞沒臉一點正好。”狌初九滿不在乎的“嘿嘿”一笑:“怎麽樣?打聽到具體的消息了麽?”


    雖說如今月明樓名義上已經不在了,但這些月明樓出身的人, 仍然習慣性的把自己當做月明樓中人。


    他們內部的消息,一般都來自鳳十二——他直接從謝溫那得知詳細內容後, 會告訴紅藥。於是女孩子們隻要去紅藥那多打聽打聽,差不多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聞言,封鳴點了點頭,隨即哼道:“我真是造了什麽孽,要為自己的搭檔去打聽怎麽接近人家的搭檔——以前都說白虎院窩囊, 我看,以後人家也要說我窩囊了。”


    “哎呀, ”狌初九笑眯眯的玩笑道:“你這麽美麗大氣, 心胸寬闊,爽朗豪邁, 足智多謀,樂善好施,簡直猶如仙女下凡, 觀音轉世……你要是喜歡我, 我二話不說, 直接脫了衣服就躺床上去等你臨幸, 但你這不是不喜歡我嘛?”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那你倒是脫了衣服去躺著,讓我考慮考慮啊。沒準我就突然看上你了呢?”


    狌初九抬眼看她,忽然認真道:“真的?”


    他說著,便伸手去揪自己的衣領,好像真的準備把衣服一把撕扯開來。見狀,雖然知道他隻是玩笑,但封鳴還是忙不迭的連忙阻止道:“祖宗!我真是怕了你了——!紅藥說,前往北梁的使團在準備重組了,你要是想見她,大可以去報告樓……不,家主,讓你充為護衛。”


    她原以為他聽完之後肯定會立馬去找謝溫,豈料狌初九卻沒出聲。


    封鳴不禁疑惑道:“要我去打探消息的是你,現在我打探到了,你這又是怎麽了?”


    狌初九沒回話。他靠在回廊柱子上,盯著院落裏的蓮花逐漸呈露出綻放之態,闔了闔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值不值當啊?”


    他有些別扭道:“我去做什麽?就為了去看看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她不僅是中書舍人,現在還是北梁的右夜衛指揮使呢,哪需要我關心呀——肯定過得不錯。這麽天長路遠的,那麽累……半途沒準又倒黴遇到西疆的遊騎,運氣不好命都要丟掉。哪有在九江呆著舒服?你說我費那麽多勁,自找苦吃過去做什麽?”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封鳴看著他道,“安公子生死不知,毫無消息的時候,你跟我說,你總會想起她。”


    “想想怎麽了。”狌初九沒好氣道:“想想犯法?想想隻要想想就可以了,真要去找她……萬一人家一點都不想我呢?我又不是她什麽人……人家正經的搭檔肯定也要去找她,我湊過去算什麽?”


    “不算什麽。但是……幹嘛管她怎麽想呢?你想見她,就去見唄。見到了你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走也行啊。”封鳴笑道:“要麽,你帶一串冰糖葫蘆給她也行。”


    聞言,狌初九也忍不住笑了,“帶過去早就壞了吧。莫名其妙的給她一串冰糖葫蘆,她說不定以為我腦袋有問題呢。”


    “所以你還是想去啊。”見他明明都想好了見麵後的接觸情形,封鳴哪裏察覺不出他真正的心意。


    那時候,謝安下落不明,麒初二不用說了,狌初九雖然表麵上沒顯出什麽,仍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盯著一個地方發呆的時間,卻明顯變長了。笑嘻嘻的開玩笑的時候,表情越來越心不在焉,到了後來,幾乎天天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然後某一天,狌初九出門了一趟,回來時,居然打了個耳洞,在耳洞上,別了一對金綠色貓眼石耳釘。


    ——隻有女性才會打耳洞。


    耳釘或者耳環,那都是屬於女性的首飾。


    這事讓很多人都覺得匪夷所思,萬般不解,但去問他為什麽,他卻笑嘻嘻的,以一副完全不把世俗規則放在心上的模樣,完美混了過去。


    “想打就打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女人戴的就女人戴的唄。我喜歡就行。”


    但他總有沒法嘴硬的時候——比如新打的耳洞流膿出血的時候。


    這時,他就不得不拜托封鳴幫他把耳釘取下來上藥——別指望一個男孩能在第一次打耳洞的時候,就可以嫻熟的取下自己的耳釘,狌初九笨手笨腳的樣子,幾乎讓封鳴覺得他完全是想把自己的耳垂整個揪下來。


    “你到底想幹嘛?”封鳴一開始也很不理解,她幫他取下那對貓眼石,塗上藥後,便將耳釘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裏,“男孩子戴什麽耳釘啊?要是過過癮的話,現在也過過了——讓你的耳洞長好吧。這對貓眼石還挺好看的,不如給我算了,也不算浪費。”


    搭檔之間的很多東西其實都是共享的,但這一次狌初九卻下意識的急道:“不行!”


    封鳴的眼睛微微一眯,迅速的意識到了事情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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