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


    “好。”


    “……”沈墨:“胳膊。”


    池硯西沒說話,側了側身,順從地把右胳膊伸過去。


    沈墨一手按著他手腕,一手用麵前清理。


    化好的受傷妝很快被卸掉,露出好幾道不算短的傷口,紅痕斑斑。


    沈墨低頭,極輕極輕地,吹了吹。


    池硯西隻覺得整條手臂都像被靜電過了一遍,酥酥麻麻的,動都不會動了。


    垂眸就能看到沈墨伏在他身邊細心溫柔地清理傷口,頭頂的小發旋隨著她的動作左右微動。


    有一撮長長的發絲,垂了下來,從他臂上輕輕掃過。


    像入口的烈酒,燙了整個肺腑。


    池硯西一雙眼沉得厲害,克製又隱忍。


    沈墨的動作很輕,仿佛處理的是件彌足珍貴的珍寶。


    “疼嗎?”她小聲問。


    池硯西道:“疼。”


    小木:???


    他耳朵是不是在剛才那0.01秒出現了問題?


    要不然怎麽會從池硯西口中聽到這種99%近乎於撒嬌的字眼???


    好歹已經跟在池硯西身邊好幾年,什麽艱苦的拍攝環境沒見過,受的比這重的傷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何曾見過池硯西吭過一次氣?


    怎麽這回就“嬌氣”成這樣子?


    小木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


    剛想要說點什麽,一個“沈”字音節都沒發全,就敏銳地感受到了來自自家老板的警示眼神。


    小木福至心靈地閉緊嘴巴,裝聾作啞他最在行。


    沈墨低頭,又輕輕吹了一下,道:“那我再輕一點。”


    池硯西隻是靜靜地低頭看著小姑娘,低眉時的眼神溫柔得像是一潭泉水。


    小木覺得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得上報他周哥,再不上報會出事的。


    -


    老胡來了消息,說徐影親自去找他,甚至哭著求見沈墨一麵,沈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沒想到當晚就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沈墨,是我。”


    沈墨握著手機,半晌沒回應。


    “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徐影帶著哭腔道:“那個新聞根本不是我放出去的,墨墨,是有人誣陷我!”


    徐影語氣異常激動:“墨墨,你相信我,是荔枝!一定是荔枝!要不就是陳凡,她們見不得許少甩了他倆,所以想報複我,墨墨,真的不是我,我對你那麽好,這麽會害你!”


    沈墨低聲,隻說:“我也以為你不會害我。”


    徐影好似一頓,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墨墨,不要再讓他們停掉我的工作了好不好,真的不是我害的你,你為什麽就是不信我?”


    沈墨:“隊長,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叫你隊長。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你的工作被停掉,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墨墨……”


    沈墨果斷掛掉電話,緊繃著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她靠著窗,往外看夜景。


    叮咚一聲,微信消息進來。


    是她和嶽輕輕夏萱的三人小群。


    嶽輕輕:【墨墨墨墨!!!我和萱兒來給你探班吧!!!】


    夏萱:【寶貝,我想你了,我必須立刻見到你!哭唧唧.jpg】


    沈墨不覺笑出聲,盤腿坐到沙發上,淺笑著回了個:【好~】


    -


    嶽輕輕和夏萱來的那天,沈墨剛好是滿滿一天的戲。


    是玉兒第一次捧著一束花去找陸河,要給他過生日的戲。


    嶽輕輕和夏萱第一次親眼圍觀沈墨拍戲,目光期待得仿佛第一次看自家女兒上台演講。


    夏萱倚著嶽輕輕。


    不遠處被工作人員圍起來的拍攝場景,一個是閨蜜,一個是粉了近十年的偶像。


    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到底是恰檸檬還是該興奮狂舞。


    沈墨捧著花,穿一條淺色牛仔短褲,腳下穿一雙白鞋,露在外麵的兩條腿修長白皙,陽光下極為晃眼。


    遠遠看見池硯西,就一路小跑著奔過去。


    “陸河哥哥!”沈墨笑得甜絲絲,伸著雙手,把花遞過去:“陸河哥哥生日快樂!”


    池硯西低頭,冷硬的表情沒有一絲顫動。


    跟著一起出來的飾演毒梟梁野杜君齡笑著睨著二人,目光裏都是對自己寶貝女兒的寵溺:“看來我的玉兒這一片癡心要付東流了。”


    陸河人設最會察言觀色,否則也不會在梁野身邊潛伏那麽久仍不暴露。


    池硯西垂首,接下沈墨手裏的花束,又道:“謝謝。”


    沈墨收回手,指尖不由得捏在一起摩擦。


    方才,好像是碰到了池硯西的手。


    戲還是要繼續演,沈墨笑得燦爛,伸手拉著池硯西袖子,仰頭道:“我親手做了蛋糕哦,今晚陸河哥哥會賞臉來參加吧?”


    池硯西目光從沈墨手上掃過,鏡頭逼近,給了他一個大特寫。


    他看著小姑娘的好似蘊了星河萬裏的眉眼,低聲道:“好。”


    “卡!”高誌拍板:“可以!狀態很好,保持住。”


    鏡頭外的夏萱,揪著身旁嶽輕輕的衣服,蹙眉咬唇,語意憂愁,她道:“輕輕啊。”


    “嗯?”


    夏萱:“我想嗑cp,我髒了,嚶。”


    第50章


    沈墨下了戲,就一溜煙跑掉。


    一是因為約了嶽輕輕和夏萱一起收工後去附近玩,二來……她最近隻要一看池硯西,就心慌意亂,不敢看他。


    恨不得一cut就整個人飛走。


    池硯西這幾天早都習慣了,小木還奇怪,撓撓腦袋問他家老板:“哥,沈墨怎麽好像有點躲著你誒。”


    池硯西麵無表情掃他一眼。


    小木納悶:“怎麽了?”


    池硯西:“閉嘴。”


    小木:“好嘞!”


    你說啥就是啥。


    嶽輕輕和夏萱隻待了大半天的時間就回去了,接下來的幾天拍攝都挺順利,沈墨戲少,電影拍攝又特殊,大多時間都在等戲。


    這是她第一次全程近距離親眼觀看池硯西拍戲。


    沉迷於戲中的池硯西,是很迷人的池硯西。


    對畫麵的掌控,獨一無二的戲感,一個眼神就讓人沉淪。


    監視器裏的男人,戴了副金屬半框眼鏡,因為最近都是拍的角色狀態最為墮落的時間段,造型特意留了點胡茬冒出頭的感覺,


    沈墨坐在監視器邊,一眨不眨地盯著畫麵裏的男人看。


    這種成熟男人的魅力,致命又危險。


    “卡!”高誌用對講機喊:“轉下一場。”


    小木遞了塊方巾過來,池硯西拿著,擦了擦額上的紅色血跡。


    《無歸》拍到現在,池硯西受傷帶血的場多到數不過來,每天都要被各種血包圍繞。


    “過來看看這場。”高誌招呼他。


    池硯西走過去,沈墨“騰”地一下站起來。


    剛要邁步,就聽趙昭說:“沈墨也過來一起。”


    “噢。”沈墨慢吞吞答。


    池硯西微微挑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在她身邊坐下。


    沈墨抿抿唇,挪著屁股往外躲兩公分。


    “陸河這時候心裏藏著太多事了。”高誌指著顯示器說:“這裏,情緒再重一些。”


    池硯西“嗯”了一聲,左手展開,搭在沈墨椅背上。


    沈墨不自覺脊背繃直,高誌又指了個地方,池硯西往前側傾身,像要去看顯示屏。


    距離很近,沈墨仿佛都能感覺到有陣熱氣灑在皮膚機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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