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榮幸嗎?作為第一個出現在我鏡頭下的女人。”


    葉挽瓷沒有說話,想到了之前拍過自己的傅沉晝。


    因此,她看向傅景朝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憂傷,有很多話想說,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第一次見到他時自己糾纏他被他厭惡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她隻能想辦法一點一點的讓他找回記憶。


    傅景朝看著女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心裏隱隱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看到她紅著眼眶的樣子,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他在鏡頭裏看著她,她則透過鏡頭默默地注視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都沒有說話,任空氣靜靜地流淌。


    突然,一道驚雷打斷了兩個人的沉默。


    最近正值梅雨天氣,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了,沒想到下午又下起了雨。


    狂風大作,將厚重的窗簾卷起,葉挽瓷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雖然現在才下午三點多,可是外麵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似乎已經到了夜晚。


    傅景朝敲了敲鏡頭,示意她去陽台那裏,葉挽瓷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覺得站在陽台也比呆在床上自在很多,於是順從地走了過去。


    女人身上的薄紗被風吹起飄蕩在身後,由於風過於大而且夾在著雨絲,瞬間就打濕了她的頭發。


    帶著些許狼狽和不安,葉挽瓷抓住被吹的獵獵捕風的窗簾邊角防止被抽到,轉頭問道:“需要我把窗戶關上嗎?”


    “笑。”


    男人的話說的突兀,跟她問的問題也毫無關係。


    “什麽?”


    “笑一下。”傅景朝將長焦鏡頭微微從臉前挪開,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


    雖然他提了這樣要求,可是葉挽瓷並不是演員,也不是專業的模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樣笑才能不顯得那麽刻意。


    風將她的頭發吹到臉頰,撓得皮膚癢癢的,她抬起手將那幾縷調皮的發絲掛在耳後,然後抿嘴對著他靦腆地笑了笑。


    按下快門,將這抹笑定格在鏡頭中,傅景朝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可以回來了。


    葉挽瓷將窗戶關好,雙手抱在胸前,不住地打冷戰。


    現在的氣溫雖然並不低,但是穿的這樣單薄還被劈頭蓋臉淋了一身雨,身形單薄的她很快感覺到鼻子有些囔囔的,出氣都不通順了。


    已經很久都沒有拿起相機的傅景朝將內存卡取出,準備導入到電腦上看一下,於是對葉挽瓷說:“二樓的房間都有衛生間,除了主臥你不要進去,隨便挑一個去洗澡吧。”


    “哦,好。”葉挽瓷還想問一下他有沒有幹淨的毛巾借給她,可是傅景朝已經開始專注手上的事情,不再理睬她了,於是她隻好下了樓。


    每個房間都配有高檔的按摩浴缸,毛巾架上也有幹淨的毛巾浴巾,葉挽瓷放下心來。


    將浴缸放滿熱水,她慢慢地躺了進去,被熱水包裹的瞬間,她舒服地長長地喟歎了一聲。


    自從和傅景朝見麵,她心裏裝著事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舒適的浴缸和熱水讓她昏昏欲睡,於是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


    “阿瓷,怎麽又睡在沙發上,快起來。”


    “沉晝,你來了啊。”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揉了揉也眼睛看著麵前臉上掛著滿滿無奈的男人說道。


    傅沉晝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這樣睡著也不怕著涼,我給你打包了晚飯,快起來吃。”


    她伸了個懶腰舉起兩隻手嬌嗔道:“你抱我起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彎下腰將她抱起來說:“飯用不用我喂你吃啊。”


    吃吃一笑,說:“那就算了,我已經快被你寵的連路都不會走了,萬一你哪一天離開我了,我豈不是飯都不會吃了。”


    他愣怔了一下,低笑了一聲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除非我死去。”


    “說什麽呢!”她急急地拿了個包子堵住了他的嘴,“不吉利。”


    傅沉晝挑了挑眉將包子從嘴裏拿出來,“你年紀輕輕還挺迷信的。”


    “才不是呢,反正不要說這種話,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傅沉晝眼神閃爍了一下,“沒什麽,大約是工作太累了。”


    “唔……”女人若有所思的喝了一口湯又問道,“沉晝,你工作都沒有休息日的嗎?為什麽總是傍晚才來找我,工作日就算了,休息日也是,我都沒跟你白天出去玩過。”


    “……”男人沉默了幾秒說,“我的工作沒有規定的時間,拍完照片還要修片子,一張照片就要修很久,所以一晃眼就晚上了。”


    “那我能看看你的作品嗎?”


    “還是不要看了。”


    “為什麽啊?”


    “沒什麽好看的。”


    “我就看一眼,不隨便發表評價還不行嗎?”


    “不行。”不知道為什麽,在他工作這件事上,他從來都不肯讓步。


    “好吧。”她鼓了鼓腮幫子不再說話了。


    ……


    “嘩啦”一聲,胳膊上一陣疼痛,將葉挽瓷驚醒。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臉色陰沉的男人,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箍著她的手臂將她從浴缸中拉了起來,她看著自己光禿禿的身子,低呼一聲掙紮道:“好痛,你幹什麽啊,快放手。”


    傅景朝冷冷地說道:“你要是想找死,不要死在我的地方。”說完他鬆手將她丟回浴缸。


    葉挽瓷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腳一滑就向下倒去,手腳慌亂間抓住了傅景朝身上的一塊布料,然後兩人一起重重地跌倒在浴缸中,濺起大片的水花,然後順著下水孔流了出去。


    回過神來的葉挽瓷看著身上麵色陰沉的幾乎滴出墨來的男人磕磕巴巴道:“對、對不起……”


    男人身上衣著整齊,此時也全部被打濕了,而葉挽瓷身上不著一物,實在是難堪。


    她伸出胳膊推了推他的胸膛尷尬地問道:“你能先站起來嗎?”


    傅景朝垂著眼盯了她五秒鍾,頭發上的水珠順著發尾緩緩滴到了葉挽瓷的鼻尖,她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感覺有點癢,於是想收回一隻手去擦一下。


    可是傅景朝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黑黢黢的瞳孔看向她的眼神有點可怕,嘴角卻噙起一抹笑容,語氣玩味。


    “抱歉,不能。”


    葉挽瓷抽了抽手,可是男人看上去身形瘦削,力氣卻大的很,她的那點力氣,在他眼裏就像是個笑話。


    “你幹什麽,放手。”


    傅景朝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嗤,“你一直見縫插針的勾引我,現在又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


    “我沒有,這都是意外!”葉挽瓷分辯道。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意外,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男人精致的眉眼在她的麵前放大,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所以我甚至有理由懷疑,第一次見麵時你那拙劣的借口,其實是再跟我搭訕。”


    葉挽瓷漲紅了臉,“我沒有,而且剛才是你要求的。”


    “嗬,那第一次是故意的了。”男人輕聲笑道,那抹吐息就像是一條不懷好意的毒蛇伸出信子舔了舔她的耳蝸,“你把我錯認成了誰?是你的愛人嗎?”


    葉挽瓷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因為她並不認為自己是認錯了人。


    “那他不愛你了嗎?或者是——”男人拖長了聲音,“騙了你?”


    “並沒有!”葉挽瓷反駁道,“他隻是……隻是……不記得我了。”語氣逐漸低沉,眼神又帶著點希望看著他。


    “哦?”傅景朝將她濕漉漉且淩亂的發絲撥到耳後,將那張皎潔的小臉露出來,“那你們分開多久了?”


    “兩年。”葉挽瓷帶著希冀看著他,希望他能因為這個數字想起些什麽。


    “兩年。”男人隻是在嘴裏重複了一下這個數字,神色並沒有什麽動容,突然將手伸到她的腰後扣緊,像自己懷裏一帶。


    葉挽瓷的皮膚直接接觸到的是他的衣服,他腰帶上冷硬的金屬扣硌到了她的小腹,讓她感到有些刺痛,她想後撤,可是男人的手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道讓她無法掙紮開來。


    “兩年的空窗期,怎麽樣?想做嗎?”


    “做什麽?”


    “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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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收起


    葉挽瓷愣了一下,將上下句接起來才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浴缸裏的水已經開始變冷了,她的臉卻燒了起來,小聲說道:“或許不是不可以,但現在不行。”


    “哦?”傅景朝似乎很意外聽到這個答案,挑了挑眉問道,“為什麽?”


    浴室的燈光開的很足,她很清楚的看到了傅景朝右眼眼角蔓延開來的一小片粉紅色的疤痕。


    雖然早已經結痂脫落,但是依然可以想到當初受的傷有多重。


    眼角的這片疤痕並沒有過多的影響到他的容貌,反而平添了一份妖異之感。


    葉挽瓷抬起手,落在他的眼角處,“這是因為兩年前的那場車禍傷到的嗎?”


    傅景朝身體一僵,撇過頭避開了她的手。


    “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有沒有覺得你忘記了什麽?”


    傅景朝唰一下站起來,走出浴缸,被水浸透的黑色襯衣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而精壯的身材。


    他背對著她將身上的濕衣服紐扣一粒一粒的解開,然後把皮帶抽出來,眼見是準備脫光的節奏。


    葉挽瓷趕緊挪開了眼睛,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隻感覺一陣涼風拂過,她抬頭一看,傅景朝從毛巾架上將一條浴巾抽出來裹住下半身光著腳走了出去。


    葉挽瓷盯著逐漸消失在走廊的濕腳印,漸漸蜷起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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