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喝不行嗎?”


    “可是這樣喝多難受啊。”她晃了晃酒瓶。


    傅景朝將枕著的右手從頭低下抽出來,微微側身看著她挑了下眉毛,舔了下嘴角說道:“要麽,我喂你。”


    “不、不用了。”


    “好吧。”他又躺了回去,“我剛才看你明明很喜歡。”


    “……”葉挽瓷被他說的一陣羞臊,掂起酒瓶一衝動咕咚咕咚將他剩下的半瓶全部喝了下去。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半瓶酒已經全部進了肚子裏。


    她酒量並不好,幾瓶啤酒都能讓她醉的無法控製自己。


    而現在,她喝了大半瓶沒有經過勾兌的紅酒。


    剛開始她還沒有感覺到什麽,可是逐漸的,酒精在胃裏發酵,大腦也開始恍惚,她的眼睛變得水汪汪的像是含著最熱切的春丨情,紅酒似乎從毛孔中散發出酒色的霧氣,蒸紅了她的臉頰、脖頸……或許,還有身上。


    可是那件長袖的白色衛衣擋住了一切,隻留下鎖骨處的一點殷紅惹人遐想。


    喝多了的葉挽瓷空前大膽,她剛蹲了許久,此時感覺腿有些發麻,拍了拍膝蓋慢慢站起來,又左右看了看,這間陽光花園房中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坐的位置,於是歪著頭看著傅景朝盯了他半天。


    傅景朝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發酒癲,一句話都沒說。


    她突然咧嘴一笑,高興地說:“找到了,就這裏吧。”


    說完,就很不客氣地躺了上來,並且很自覺地蜷縮在他的懷裏。


    她頭發上玫瑰花味的洗發露幽幽地散發著香氣,鑽入傅景朝的鼻孔,他微微低頭,下巴剛好放在她的頭頂。


    被他的呼吸搞的頭皮有點癢癢的,她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嬌嗔道:“癢……你起開一點。”


    傅景朝看著得寸進尺的她,卻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安心。


    這時,懷裏的小女人突然轉過身來,朝他的懷裏拱了拱,還大膽地摟住了他的腰問道:“你今天是不是不高興啊。”


    “嗯?”他從鼻腔中發出疑問。


    “雖然你今天比之前笑的都多,但是我總覺得你不開心呢。”她大著舌頭說道。


    傅景朝沒有說話。


    被酒精暈開的墨色瞳孔迷離得像一副水墨畫。


    他看著她,將她的頭抬起來。


    葉挽瓷也看著他,眼裏是毫不作偽的擔憂與迷惑。


    “你不要不高興,我總會陪著你的。”她摸了摸他的眼角,咯咯一笑說,“永遠陪著你。”


    傅景朝唇角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恢複了平日裏麵無表情的狀態,許久後,看著躺在懷裏已經閉上眼睛像小貓一樣發出輕輕鼾聲的女人,動了動嘴唇。


    “好。”


    第28章 小壞蛋


    葉挽瓷喝了半瓶紅酒,一口氣睡了五六個小時,中間老太太被傭人推著來到頂樓,看到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的兩個人,欣慰地笑了。


    睡夢中葉挽瓷被輕輕推醒,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晚上了,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葉小姐,老太太讓我叫你起來一起去用晚餐。”傭人李嫂笑眯眯地說道。


    “好,我馬上就下去。”


    李嫂點了點頭就離開了,葉挽瓷趕緊從床上下來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點。


    她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下樓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在人家家裏喝醉睡到現在,想想也是太失禮了。


    她走到餐廳才發現不止是老太太和傅景朝,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想來應該是傅景朝的父親和繼母。


    她是第一次見到他們,於是在落座前對他們兩個說道:“叔叔阿姨好。”


    傅仲想來也是知道了她,並沒有多問什麽,點點頭說:“坐吧。”


    喻梅隻是很冷淡地“嗯”了一聲。


    葉挽瓷也並不在意,她對傅景朝都很冷淡,更何況自己呢。


    老太太依然熱情拉著她的手說:“來,坐到我跟前,不知道你的口味,你看看菜色你喜不喜歡。”


    “喜歡,我不挑食的。”她笑眯眯地說道,“您也快吃。”


    傅景朝坐在她的對麵什麽都沒說,垂著眼睛看著漫不經心地吃著飯。


    葉挽瓷發現他隻碰他麵前的兩道菜,別的菜一下都沒碰過。她拿起筷子嚐了幾口別的菜,發現裏麵都是比較偏甜的,怪不得他不碰。


    她雖然跟老太太和傅景朝比較熟,但是在傅仲和喻梅麵前還是很壓抑,所以隻是默不作聲地扒了幾口飯。


    老太太怕她不好意思,使勁給她夾菜。


    她的碗裏堆成了小山,又推拒不了老太太的盛情,吃到最後實在吃不下了,又不好意思剩飯,看著那一碗飯眼睛發直。


    傅景朝本來在沉默地扒飯,掀了掀眼皮看著她那個苦大仇深的樣子,嗤笑一聲,對老太太說:“您喂豬呢,看她那個身板也不像能吃下這麽多的人。”


    “怎麽說話呢?”老太太假裝生氣,然後看葉挽瓷確實吃不下了,又對她說,“沒事,吃不下就別吃了。”


    葉挽瓷這才鬆了口氣。


    吃完飯後,老太太對葉挽瓷和傅景朝說:“你們兩個推著我去草坪散散步吧,就當消食了。”


    傅景朝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可是葉挽瓷看了看手機說:“奶奶,今天有點晚了,我得趕緊回家了。”


    老太太不依,“明天不是周末嗎?你家裏也沒什麽人,就在我家住一晚上,周一不是要參加公司的周年慶嗎?讓景朝帶你去買兩件好看的禮服。”


    “不、不用了。我有的,之前買的那件就穿了一次。”


    “那都落伍了,買今年最新款的,正好景朝也要買身新的,你們兩個一起去。”


    “真的不用了。”


    傅景朝看她在那裏推脫,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葉挽瓷看了一眼他說:“怎麽了嘛?”


    “讓你去你就去,又不要花你的錢。”


    “……”葉挽瓷無語,就是不花她的錢她才更不好意思去啊。


    她現在算什麽身份,如果是傅景朝帶她去逛街,肯定去的絕對是價值不菲的店裏,她哪裏好意思。


    可是兩人都這麽說了,她再推脫也是不太好,於是沒有再說話了。


    葉挽瓷推著老太太來到草坪。


    草坪上有一個木色的長椅,她將老太太推到長椅邊上,然後才坐了上去。


    傅景朝緊跟著坐到了另一邊,長椅剛剛容納下兩個人,他向後一仰,舒展了長腿,抬著頭看著天空。


    才剛坐下沒幾分鍾,李嫂就過來尋老太太了。


    “老夫人,您怎麽不吃藥就出來了,先回去吃藥吧。”


    “嗯嗯,好,你推我回去。”老太太對李嫂說。


    “我來吧。”


    葉挽瓷剛站起來,老太太連忙說:“不用不用,叫李嫂推我,我順便讓她給你收拾個房間出來。”


    “不用麻煩了吧,我下午睡的那個就挺好的。”


    她這話一說,老太太就嘿嘿笑了一聲,“是嗎?你不介意的話那你就還住那個房間吧。”


    “嗯?”葉挽瓷不知道老太太為什麽是那樣的態度,可是她也不解釋,隻是讓李嫂快帶她去吃藥。


    葉挽瓷算是看明白了,這個老太太是時時刻刻都想著跟她和傅景朝製造機會。


    傅景朝閑適地靠在長椅上不發一言,葉挽瓷看了看他問道:“我下午睡的那個房間有什麽問題嗎?”


    “你覺得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啊。”


    傅景朝側過頭來看她。


    雖然認識這麽久了,但是葉挽瓷每次和他近距離對視,都會被他驚豔到。


    他的五官實在太出色了,即便是他經常端著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子,但是依然會讓人看了不由得迷失在他那雙墨色的瞳孔中。


    夜晚、星光和她所愛之人。


    微風吹來,將他的頭發吹亂了一點,掃在額頭,他突然勾唇一笑,說道:“那個房間,是我的臥室。”


    “……”葉挽瓷的臉一瞬間爆紅,她剛才說了什麽?怪不得老太太會用那樣的語氣說那樣的話。


    “那、那我還是去讓老太太給我收拾一件客房吧。”她感覺好尷尬,自己好像出去住酒店時主動要求和男人開一個房間的風/騷女人。


    她剛站起來,傅景朝就扯住了她的胳膊,稍微施力將她一扯。


    葉挽瓷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了他的懷裏。


    他的身上還有今天下午在花房沾染上的花草清香,淡淡的,很好聞。


    雙手環在她的腰間,他嘴角挑起一抹笑,然後將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怎麽了?”葉挽瓷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開口問道。


    他沒說話,勾了勾小拇指,葉挽瓷這才發現她下午係的那根頭發還在他的小指上。


    葉挽瓷有點不好意思了,下午那會兒覺得他心情不好,幹了這麽矯情的事,沒想到他還沒摘下來。


    “你怎麽還沒取掉啊。”她小聲說道。


    “風箏沒了線不就跑掉了嗎?”他懶洋洋地開口,說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葉挽瓷紅著臉說:“不會的,線在心裏。”


    傅景朝看著星空下眼前的小女人泛紅的臉頰,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老舍先生書裏寫過的一句話。


    “這世間真話本來就不多,一個女子的臉紅,勝過一大段長話。”


    他低低地笑了笑,聲音像是含著夜風,吹進了她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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