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時節,江南臨近的運河以及湖水裏麵都停靠著龍舟,一年一度的龍舟節開始了。


    胤禛和胤禟傷愈出府,攜著蘇安安以及凝瀾來了西子湖畔,樓外樓的雅間內,今日是龍舟賽的最後一日,江浙這邊不少人都趕來看比賽了。


    龔安和巴圖二人領著親衛以及影衛,護在四位主子的身側,希望四位主子能安全些。


    “爺,這麽多人,蔣蜀真的會來嗎?”蘇安安坐在窗口的椅子上,好奇的問著胤禛。


    西湖旁,府衙建立了不少的觀賽的座位,達官貴人們會提前預定樓外樓的雅間,這裏的觀賽視覺是最好的。


    “會!”胤禛告知蘇安安,“蔣蜀再三行刺失敗,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李煦已伏法,其妻女妾室都被發配寧古塔為奴,裏麵也有蔣蜀的親生母親。”


    李煦犯事兒太大,連曹家都不準備保了。


    曹寅事情敗落,被關押在了慎刑司的監獄裏麵,康熙因曹嬤嬤和曹寅從小的情誼,沒對他出手。


    “爺,你說他身後挑撥的人是白蓮教的還是倭寇?”蘇安安好奇起來。


    蔣蜀從小被送去了外麵,據說白蓮教的人很是照顧他,出師後,蔣蜀在白蓮教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其實,白蓮教的人看在李煦的名字上,給了蔣蜀地位,後來,蔣蜀與李家的關係不好,反而更看重白蓮教內的養父。”胤禛斜靠在圈椅上,與蘇安安說著查到的消息,“估計其養父是倭寇的血脈,蔣蜀的用刀的手法與倭刀很像,不是唐刀的用法。”


    倭刀是唐刀流傳過去後,慢慢發展的,蘇安安曾近距離的看過唐刀,巴彥額的貼身武器除了軟劍外,便是一把唐刀了。


    “阿瑪也會唐刀!”蘇安安感歎道,“我可不想讓倭人在大清內橫行,可有些人骨頭就是軟,非要讓倭人得力。”


    “小四嫂,不是骨頭軟,而是銀子夠厚。”胤禟聽到胤禛這邊話,轉頭看著他們。


    胤禛和胤禟各在一個窗口,觀看著外麵的龍舟,參賽的龍舟船是從江浙各地比賽贏得當地頭籌的龍舟船,在西湖比賽乃是一份榮譽,而且,龍舟賽的頭名還能有不少的銀錢上的獎勵。


    蘇安安右手撐著腦袋,左手把玩著胤禛給的千裏鏡,隻看著下麵的行人。


    不少的人穿梭在人群裏麵,那些人並不像看龍舟比賽的人,反而更像是在尋人。


    “爺,那幾人可是咱們的人?”蘇安安仰著下巴,胤禛和胤禟都看向了街道上。


    “應該不是,除了那些人外,可能是普通的觀賽的人,再等等。”胤禛不想鬧出亂子,每年觀賽的人太多,若是出現了踩踏的傷亡,無法向康熙交代。


    “四哥,汗阿瑪何時下江南,聽額娘說,已經下了南巡的聖旨,準備金秋抵達?”胤禟右手轉動著帝王綠翡翠球,邊問著胤禛。


    “這幾日便動身了的,老五剛經曆了海戰回來,汗阿瑪應該是先過去看老五。”胤禛想著直隸那邊送的消息。


    康熙得知幾個兒子都受傷了,胤祺是在海戰中殺敵,碰見了倭奴裏麵的忍者,幸虧胤祺武力值不差,否則,他都無法活著回來。


    胤禛和胤禟這邊也出事兒了,胤禟躺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最近傷口才愈合了大半,得了顧太醫的允許,才能看龍舟賽,胤禛左臂的傷勢快恢複了。


    四個在外麵的兒子,三個受傷了,胤?那邊也是幾次經曆死劫。


    康熙在京城哪裏坐得住,直接就準備南下了。


    臨近西湖旁,有一大戶人家包下了一個不小的位置,距離水邊隻有500米的距離,為首之人是個30多歲的男人,他一身雨過天晴色的儒袍,右手拿著一把象牙骨的扇子,正雙眼直視前方。


    “老爺,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安排的人都到位了。”一旁五旬左右的管家,低聲與男子說著情況。


    男子便是蔣蜀,剛從揚州城的府邸日夜兼程趕來,在杭州城內,白蓮教最大的總壇也被人查抄了,弄得蔣蜀隻能住在用假名買的宅子內。


    此處與總壇那邊的宅子相差甚遠,因養父身體不好,常年在台灣修養,鄭家人因降了大清,看管起了養父。


    蔣蜀得知情況後,馬上想著在這邊製造出混亂,讓養父能回來。


    清晨,蔣蜀剛從京城的眼線那邊得知,李煦和李煦一脈女眷、子嗣都獲罪了,蔣蜀若不是被送出去了,大概率也在獲罪的名單內。


    “母親和弟弟、妹妹的日子可還好?”蔣蜀特意讓人等在寧古塔等候,希望能給他們一些幫助,最少不讓他們落難。


    “主子,奴才覺得您最好從沿路尋人,聽說去寧古塔的路上,會死很多人的。”管家垂手站在旁邊說道。


    蔣蜀望向平靜的湖麵,八艘龍舟船停靠在起跑線上,右手端著茶杯品著茶。


    “那兩人今日也來看龍舟了?”蔣蜀低聲問著管家,胤禛和胤禟兄弟倆,都是他盯的目標。


    “已經來了,應該是樓外樓的雅間裏。”管家低聲說道,“奴才聽說樓外樓的雅間都被包了出去,還要派人過去看看,他們兄弟在哪個包間裏麵。”


    蔣蜀將茶杯放在了桌上,右手敲著扶手。


    “瞧見那艘龍舟了嗎?巡鹽禦史府名下的龍舟,今日讓他們別在賽程內動手,等著大家離場趁亂下手。”蔣蜀低聲吩咐管家。


    管家領命後,就去後麵吩咐的家丁去盯著,隻要有事兒立刻就來回稟。


    胤禛的親衛在一層守著,因家裏是杭州城內的,將家眷們都接過來,坐在了一層觀察外麵,既能陪著家裏人,還能當差,這日子也是幸福的。


    “當家的,你....要不要去二樓?”親衛的媳婦兒瞧著他整個人混混沌沌的,隻問了一句。


    親衛立刻搖頭:“不必了,主子有自己的想法,你可知道最近誰家搬家了?”


    “我還真知道,有兩個院子好像賣出去了,聽說這兩日是在搬家!”親衛的媳婦兒嘀嘀咕咕的說話。


    巴圖從樓上下來,瞧著幾個隱藏在人群內的親衛,這幾人都是居住在附近,對方隻知他們是在外麵辦差,不知是官府的人的。


    “蘇培盛,你趕緊上去,我瞧見了有嫌疑的人了。”巴圖留心觀察著周遭的情況,發現了四個剛進來的人有些不對勁。


    巴圖看了身旁的兩個親衛,在他們耳邊提醒了幾句,轉身去了點菜了。


    臨近午時了,大家都該用膳了,胤禛和胤禟二人的膳食,需要有專門人盯著的。


    樓外樓投靠在了九爺的名下,龔安安排了專門的人盯梢。


    在二層的雅間,蘇安安舉著千裏鏡望著湖麵,發現臨近西湖的邊緣,有一人正包下了正中間的棚子,在棚子外麵徘徊的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爺,您看中間棚子外麵,那些人像是在尋找什麽!”蘇安安將手裏的千裏鏡放在胤禛手裏。


    胤禛接過千裏鏡,盯著外麵看著。


    順著蘇安安所說的方向望去,發現她所說的人,胤禛也明白此人必是蔣蜀。


    “棚子內就是蔣蜀,不會在賽場下手。”胤禛考慮了一會,“小九,安排人下去,盯著那個棚子出入的人。”


    蘇安安拿著旁邊高腳桌上的枇杷小臉皺巴起來,沒想到這邊的枇杷是真的難吃。


    “不好吃?”胤禛交代完事情,沒錯過蘇安安倒吸冷氣的聲音。


    “不是不好吃,是太酸了,今年的枇杷不好吃呢!”蘇安安撒嬌起來,“不知今年的荔枝怎麽樣!”


    江浙這邊距離廣東府很近,蘇安安讓廣東府那邊送來了整筐的荔枝。


    這些荔枝一部分是自留的,另外一半是直接快馬加鞭送去京城,隻要慢一些話,入京城的荔枝味道就不好了。


    “估計也不好吃,胤?說連芒果都不甜了。”兄弟幾人前幾年在廣東府,都沒少吃這些東西的。


    蘇安安斜靠在扶手上的,讓自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外麵的龍舟比賽已開始。


    在西湖畔,不少的觀賽者在呐喊著,希望能讓自己支持的隊伍獲勝。


    “小九,咱們的人安排進去了嗎?”胤禛提前讓人準備了兩支龍舟隊參賽,這兩支隊伍全部進了今晚的決賽。


    “準備妥當了,即便是結束後發難,相信應該不難的。”胤禟匯報起來。


    蘇安安接過胤禛手裏的鏡子,一直觀察著人群的動靜,發現人群內有不少的官眷在的。


    午時剛過,樓外樓的生意極好,掌櫃親自送了吃的上樓,蘇安安瞧著飯桌上,擺放著一道道蘇杭的美食。


    凝瀾急忙起身,走到蘇安安身側,臉上掛著笑容瞧著她。


    “這會子下麵生意正好,這些都是提前一日訂的呢!”凝瀾特意吩咐了奴才過來訂餐。


    蘇安安衝著她笑道:“這次還真的多虧你呢。”


    “端午節時間到了,人必定是多的。”凝瀾說道。


    四人落座後,開始吃著午膳,蘇培盛和小順子都站在了外麵,胤禛和胤禟偶爾說著話。


    外麵卻響起龔安回絕店小二入內的聲音,小順子準備接手托盤,卻被店小二給躲了過去。


    “掌櫃說了,這個讓我親自送的。”店小二是蔣蜀收買的人,對方希望能確定人在何處。


    從進了二層的雅間後,每個雅間都拒絕他入內伺候。


    這處雅間的人格外的多,其餘幾個雅間都有宦官在的,隻有這間是沒有的。


    蘇安安的化妝技術極好,蘇培盛和小順子等人的脖頸處都貼著用做偽裝的喉結,最少在遠處看,根本看不出破綻。


    江浙的氏族內,不少都是白麵書生,長的眉清目秀的。


    “主子們在聚餐,你一個店小二進去幹嘛?若是衝撞了女眷,你可擔待的起?”小順子壓低了聲音質問道。


    胤禟豎著耳朵聽著,發現樓外樓內部居然被人滲透了,還想利用店小二的身份來打探他們的行蹤。


    “四哥,樓管外的掌櫃看來能力不成,眼界不高。”胤禟對此頗有怨言,誰都想多賺錢,可挑選店小二出了問題,可能會讓一個店鋪徹底的消失。


    胤禛嗯了一聲,將奴才們剝好的蝦夾給蘇安安。


    “這邊距離海邊很近,若是想吃就讓奴才們送來即可。”胤禛聽著胤禟抱怨的話,也沒停下照顧蘇安安的舉動。


    在私下,胤禟每次都會被胤禛虐一遍,連凝瀾都總提,胤禟不如胤禛私下舉動貼心。


    “四哥,我在與你說外麵的狀況!”胤禟瞧著二人的互相投喂,無奈的提高了聲音。


    “你再叫的大聲一些,讓下麵的那些人都聽到!”胤禛斜了胤禟一眼。


    “四哥,你說該怎麽辦?總不能讓蔣蜀逃了吧?”胤禟直接提出了異議。


    胤禛瞧著蘇安安用的差不多了,讓蘇培盛去吩咐店內上甜品。


    “讓人去盯著了,在比賽的時候就秘密的逮住!”胤禛不想讓外人來破壞他的好心情。


    蔣蜀可不會輕易的罷手的,隻能趁機逮人了,江浙的府衙都已經輪換了一圈,杭州大營的武將更是胤褆一手提拔的,連五格也在其中,胤禛若是出手,不怕手裏沒人用的。


    申時三刻,龍舟賽道快要結束了,胤禛看著巴圖安排了四隊人去了前麵,不少管賽道的人有些錯愕擠進來的人。


    他們的身上帶著不好了的氣息,紛紛讓開了道路。


    侍衛們悄悄的往前麵走去了,臨近了棚子時,不敢多有動作,隻是四周圍攏過去,隱藏在暗處護著蔣蜀之人,全被親衛們給拿下了。


    周遭的百姓們紛紛瞧著麵前的一幕,都不敢再發出聲音,圍攏在棚子兩側的人都退了下去。


    蘇安安坐在椅子上,直接看著現場版抓人。


    胤禛和胤禟的親衛們武力值夠高,雙方打起來時,百姓們亂做一團,蔣蜀本想著半路退場,誰知胤禛和胤禟居然提前動手了。


    不出半個時辰,一枚紅色的燃燒彈騰空而起,周遭的圍攏的侍衛們全部行動了,將隱藏在人群裏麵的人都押住了。


    有些叛亂的人還扯著嗓子撒潑,侍衛們可不在意這些人。


    在衙役們的指揮下,這些百姓們從各處被疏散,在逮捕人的時候,還是出現了踩踏的事故。


    胤禛和胤禟看著被控製的場麵,懸著的心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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