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柳大夫遭扳倒後,李老板的生意日益興隆,聖水的價格也翻了一番,真可謂財源滾滾。


    那麽,賺錢之後該如何享受生活呢?自然是吃好、喝好、玩好!然而,獨自享受又怎能比得上與朋友分享?隻要朋友們願意尊他一聲“李大老板”,便能與他一起享受吃喝玩樂。因此,近來李老板身後總是跟隨著一大幫朋友,無論他去哪裏消費,都受到熱情的歡迎和款待。這種待遇甚至比以前的“癩三”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小花來說,這段時間絕對不好過。一開始,她堅信李叔叔會為自己贖身,為此她已經做好挑戰賢妻良母的覺悟。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李叔叔並沒有兌現他的承諾,甚至將她送給了趙四。小花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如何能承受這麽大的挫折?她很有可能因此走上不歸路。幸運的是,小花目前還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整個人已經憔悴了許多,整天悶悶不樂地待在屋裏,也不會有人來打擾。這些還要多謝李叔叔,正是他花了大把的錢把自己包了,才能不用和別的姑娘一樣出去接客。獨享後花園一幢小樓,沒人敢來打擾,餓了就吃,吃完就睡,想睡到幾點就幾點。


    ——其實這種生活也還行


    然而,小花聽到丫鬟開心的報信,得知李老板再次來訪。按道理,她應該感到開心,然而卻陷入了莫名的失落。他來了又怎樣?又不會來找我!這些時日他一直往蘭姐那跑!


    丫鬟:“姑娘,這次李老板來點名要見你。”小花聞聲立刻起身開始梳妝打扮。


    很快,李老板一行人來到後院,遠遠地就大聲喊道:“小花,我來了。”隨行護衛眾多,自從李老板與癩三攤牌後,他便開始防備癩三的毒手,因此帶了許多精壯漢子隨行護衛。走到哪都帶到哪護他周全。房門被推開,李老板興高采烈地走進了房間。


    走進來的正是李老板。麵對他的到來,小花感到有些迷茫,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情緒來回應他。他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給予了她活下去的勇氣,但也讓她不得不麵對趙四的懷抱。李老板關上門,滿臉關心地走向小花:“小花,你身體恢複了嗎?”小花一臉疑惑地看著李老板:“我身體?”,接著有些遲疑地回答:“其實我……”李老板一臉真摯地打斷她:“是的,前幾日趙四跟我說你身體不適需要靜養,讓我暫時不要來打擾你。這幾日過去了,你應該好多了吧?”小花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李老板說著就伸手摟住小花,關切道:“怎麽還這麽憔悴?我不是已經讓老鴇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了嗎?”聽到李老板的話,小花心中開始快速思考起來。片刻後,心中一個念頭升起:難道是自己錯怪了他?她抬起頭來看著李老板,問道:“你怎麽到我這來了?”


    “當然是想你了!”說著,李老板摟著小花親了兩口。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個頂級碧綠的手鐲,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小花接過玉鐲,臉上恢複了往日的笑容。


    ——李叔叔對我最好!


    李老板拉著小花往內屋走去。經過一個時辰的準備後,小樓的客廳已經擺滿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李老板與小花以輕鬆愉悅的心情走出房間,小花隨即開始伺候他用餐。李老板毫無保留地享受著美食,直至酒足飯飽,方才離開。


    看著李叔叔離開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門外,小花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整個身子鬆弛了下來,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眼神空洞,一陣恍惚,伸手就拿起酒壺準備倒一杯酒,突然身上一顫眼睛凝視酒壺像手握烙鐵一般趕緊放下。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又被打開,老鴇麵帶笑容,邁步而入。小花趕緊站起來,緊張地說:“媽媽…”老鴇望了望桌上的酒菜,又打量了一下小花,一臉嚴肅地問:“事情辦妥了?”小花點了點頭,輕聲回答:“是的。”隨後,她的頭低了下去。老鴇聽到小花的回應,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說道:“那很好。”片刻後,小花抬起頭,吞了口唾沫,問道:“媽媽…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做了,明天我可以離開了吧?” 在李老板到來之前,老鴇就提前找到了小花,向她說明:如果李老板來找她,就盡量滿足他的要求,讓他吃下準備好的飯菜。如果事情能夠成功,就會把她的賣身契歸還給她。對於薈春樓的姑娘們來說,沒有比贖身更重要的事情了。一旦有機會,她們會盡全力去爭取。因此,當老鴇表示可以為她贖身時,小花毫不猶豫地同意了。然而,這是建立在小花已經對李老板徹底失望的基礎上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無論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老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酒壺,微笑道:“你知道你給他喝的是何種酒嗎?”小花疑惑地問道:“什麽酒?”老鴇麵帶狡黠的笑容,揭示道:“毒酒...”這個消息讓小花驚嚇得幾乎失去魂魄,她立刻站起身來,驚慌地問道:“毒藥?怎麽會有這種事?”老鴇眉毛一揚,逼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小花無奈地答道:“我當然不知道,我隻是按照媽媽的吩咐給他準備了這頓豐盛的晚餐,其他的事情我什麽也不知道。”老鴇聽後眼神如刀,直視著小花,冷笑道:“哦?你的意思是,我付錢請你招待老情人吃飯,然後我還要把賣身契還給你?”說罷,她哼了一聲。小花趕緊解釋道:“李老板是您的重要客戶,照顧好他的確是我們的責任……”老鴇微笑著打斷道:“小花,在我麵前就不要掩飾了。媽媽調教出那麽多姑娘,你以為我是吃幹飯的嗎?”小花聽出了老鴇的暗示,知道她已經攤牌了。如果自己不識時務,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小花的臉色一沉,說道:“可是你答應過我,事成之後給我自由的。”這句話讓小花默認了自己知道酒是毒酒,菜是毒菜的事實。老鴇見小花不再否認,笑道:“我承諾過你的事自然會兌現,隻不過現在李老板可能已經毒發身亡了……”她頓了一頓後繼續說道:“你現在可是殺人凶手了。”小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望向老鴇,老鴇卻顯得悠然自得。


    她說道:“就算你從我這得到了自由,可你帶著殺人犯的罪名…你又能到哪裏去呢?”小花憤怒地說道:“你想反悔?”老鴇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說過的話可從來不反悔。”說著就從身上拿出一張賣身契放到桌子上,道:“這是你的契約,你現在就可以拿著它離開薈春樓,不會有人攔著你。”小花看著眼前的這張賣身契,內心充滿了矛盾。她是多麽想拿起它遠遠地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啊!然而,她不敢。經過歲月的洗禮,她已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她了解到,在這個複雜的世界中,有些人永遠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如果她不妥協,最後可能隻會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小花的猶豫被老鴇看在眼裏,老鴇又道:“我也實話告訴你吧,小蘭已經不會回來了。”她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小花從她的笑容中,解讀出了“小蘭已經不在人世”的信息。


    在她來到薈春樓後不久,就聽說有不少姐妹會無緣無故地失蹤。現在看來,小蘭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如果自己不聽話,也有可能步小蘭的後塵。老鴇又道:“以後你就是花魁,整個薈春樓最出彩的女人,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在等著你。”聽到這些,小花默默地低下了頭,心中的猶豫與掙紮瞬間煙消雲散。她已經做出了決定,不再提及離開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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