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的是,一般贈送的對象是女兒,贈送的目的是希望女兒一直能健康成長,模樣越來越美麗。


    反正他覺得於如蘭他們也不會記得給她送裙子,像餘詩懷,年年都會收到裴婷、餘向東送的裙子。


    湯淼聽得七七八八。


    她捧著裙子的兩肩,在身上比了比,興奮地問道,“裴燃,你們家也每年會送你裙子嗎?”


    裴燃:“……”


    他用手往她的額頭上一敲。


    “嗷嗚,你為什麽又敲我!”


    裴燃收回視線,“這是送給女孩子的,我沒有”。


    湯淼揉著額頭,眼角偷偷看著裴燃。


    啊,他居然沒有禮物。


    這樣想想,好可憐哦。


    察覺出她眼神的意思,裴燃無語地轉過頭。


    “這條裙子,要在重要的場合才能穿,知道嗎?”


    湯淼點著頭,還沉浸在收獲美美裙子的喜悅中。


    裴燃就知道她肯定又會忘記,歎了口氣,還是之後再提醒她。


    總之,他在旁邊看著她,還能出什麽錯?


    *


    到了領峰初中部開學那天。


    湯淼穿上領峰的夏季校服,上麵是淡藍色短襯衫,深色針織小馬甲,領口外加蝴蝶結,下半身是深色百褶裙,腳上穿了白色短襪。


    她給自己梳了一個雙低馬尾辮,在鏡子裏整理了一下,就準備出門了。


    出門的時候,她敲了敲於如蘭的臥室門。


    門內沒有響動。


    湯淼輕聲道,“媽媽,我去上學了哦”。


    依然沒有人回應。


    “媽媽,拜拜啦。”


    她深吸一口氣,提著肩膀上的書包,往玄關處走,穿上了黑色的平底鞋。


    裴燃在屋外等她,他同樣穿著領峰夏季校服,配色和湯淼幾乎相同,隻是下半身穿著褲子。


    他戴著一雙金絲圓框眼鏡,微眯著眼向她看來。他的黑色頭發長長了些,頭發微卷,額前的劉海微微遮住眼皮,五官精致,麵色蒼白又帶著病美感,像漫畫書走出來的少年一樣,顯得不真實。


    湯淼向他奔跑過來。


    “裴燃,我們走吧。”


    裴燃嘴角翹起,“好”。


    兩個人一起坐著轎車,來到了領峰的初中部校區。


    車一開進這片道路,就顯得擁擠不堪。這裏的學生太多了,車時走時停,最後裴燃讓司機停下。


    反正這裏離學校門口並不遠,他和湯淼走路進去也不要太久。


    兩個人一下車,走進人群,刹那間就吸引住了人群的所有注意。


    不少狼吞虎咽吃著早飯的學生們,一見湯淼、裴燃一經過,連嘴巴都忘記合上,嘴裏的肉餅都掉出來了。


    目光隨著他們移動。


    湯淼還在笑著和裴燃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眼神。


    太多男生的目光集中在湯淼身上,裴燃幽幽轉過視線,一個一個回看了過去。


    男生們瑟瑟發抖:眼神好可怕啊。


    一直到他們雙雙走進了領峰初中的校門口。


    那些伸長脖子的人才收回目光。


    天啊,這次幾所聯盟中學的校花要誕生了!


    湯淼和裴燃走在校園裏,十分閑散,因為今天才去看分班情況,不會正式上課,所以他們並不著急。


    湯淼這時後知後覺,“裴燃,你有沒有感覺有人一直在看我們?”


    說著,她還準備扭頭回望過去。


    裴燃眼神一斂,一手摁住了她的頭,“沒有,你感覺錯了。”


    湯淼把他的手撥了下來,擰著眉頭,“真的嗎?”


    “真的。”


    湯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點嫌棄道,“你怎麽能打扮得這麽招搖呢?”


    裴燃:“……”


    他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他隻穿了校服啊。


    湯淼先一步快走,她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怪不舒服的。


    裴燃緊緊跟在她身後。


    走到公示欄上,許多人都聚集在這裏。


    湯淼踮起腳跟,使勁張望著上麵的班級信息。


    裴燃看到後,準備開口說讓他來。


    結果湯淼前麵的一個男生發現她後,連忙朝著前麵的人吼道,“讓讓啊!沒看到人家女孩子看不見嗎?”


    個個都回頭看,一瞬間就為湯淼空出一條道來。


    裴燃:……


    他臉色一沉,狠狠壓製住自己身側蠢蠢欲動的手。


    湯淼露出甜甜的酒窩,笑著跟他們道,“謝謝你們,同學。你們人真好。”


    一幫男生撓著頭,“沒有沒有,都是同學嘛”。


    湯淼走到公示欄前,一眼就掃到了裴燃的名字,就在重點班的第一個,自己也在這個班上,名字在第十二個。


    隨後,她扭過頭,朝著裴燃欣喜道,“裴燃,我們在一個班耶!”


    裴燃攥緊的手一鬆,朝她微笑了一下。


    眾男生: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湯淼這時又道,“我也看到費榮他的名字了!他跟餘詩懷在另外一個班,就在我們隔壁。太好了,大家離得這麽近,又可以經常見麵了。”


    眾男生:小仙女笑起來好好看啊。


    裴燃受不了這麽多人目光都緊緊落在湯淼身上,他走上前去,一把拉著她的手腕。


    “我們去教室看看。”


    “好呀。”


    兩個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卻不知道已經在人群裏出名了。


    人人都在流傳,領峰初中新生裏來了一個笑起來有酒窩的小仙女,還有一個漫畫走出來的病弱美少年。


    至於後麵名氣擴散到其他學校,那也是後話了。


    湯淼和裴燃來到了九班的教室,這個地方距離老師辦公室非常近,旁邊就是十班。


    他們一進教室,就發現到了部分人,許多座位還空著。


    座位跟以前在小學部的不一樣,都是三個人一排,總共有三大組。


    湯淼和裴燃選了一個離黑板不遠不近的靠窗位置,坐在了一起。


    這時,有人跑來搭訕,搭訕的對象是湯淼。


    “你什麽名字呀?”


    “你喜歡上什麽課啊?”


    “欸,你們是從領峰小學部直升上來的?好厲害。”


    ……


    裴燃的臉色愈來愈黑,他完全沒有想到初中部的這些人這麽嘰嘰喳喳,跟自來熟一樣,朝著湯淼問東問西。


    偏偏湯淼還脾氣特別好,人家說什麽,她回答什麽,連說謊都不會。


    圍著她的人越來越多。


    他終於忍不住了,咳嗽了起來。


    湯淼一驚,連忙轉過身問他,“怎麽了?”


    裴燃緩緩抬起眼皮,“二氧化碳太多,我有點悶,可能哮喘又要發作了。”


    眾人:……


    這是什麽清新脫俗的趕人方式?


    湯淼隻好對來的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大家。你們能不能先回座位上,我弟弟他有哮喘,不能呆在人多的地方。”


    小仙女說話好溫柔,一瞬間所有人表示理解,通通散開。


    湯淼關切道,“現在有覺得好點嗎?”


    裴燃半垂著眼皮,“好了一點點”。


    湯淼的臉色都寫著焦急,“那怎麽辦呀?要不我去把窗戶打開一點?”


    裴燃心裏生出竊喜,他麵上不顯,“好”。


    湯淼趕緊去打開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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