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娣對厲先生本能畏懼,見狀,隻微微咬著唇,絲毫不敢反抗。


    然而整個身子卻僵硬無比,兩隻手微微握拳抵在對方胸口,絲毫不敢與之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然而兩人都剛沐浴完不久,全部穿著輕薄的睡衣,徐思娣甚至連內衣都沒穿,兩人之間緊緊隔著兩層薄薄的麵料。


    對方臂膀粗壯,結實有力,胸膛寬廣堅硬,他抱著她,即便她用手抵壓著,也絲毫抵擋不住對方分毫,兩人緊緊相貼,接觸了才知道那一貫西裝革履的製服下究竟有著一具多麽強壯堅硬的身軀。


    厲徵霆直接抱著徐思娣提步上了三樓。


    每上一步,徐思娣的心跳就快了幾分,砰砰砰,仿佛要從喉嚨跳了出來似的。


    樓上,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危險又黑暗的深淵。


    徐思娣內心恐懼,隻緩緩閉上了眼。


    直到身下一軟,再次睜開眼時,她身處在一間諾大的房間裏,這間房間燈光明亮,空曠無垠,整個諾大的房間放眼望去,除了一張諾大的雙人床,再無任何擺設。


    這是厲先生的房間?


    第59章 059


    厲徵霆將她放在床上後, 又轉身出去了。


    徐思娣原本躺著的,立馬緩緩爬了起來,縮在床頭的位置坐著。


    這張床不軟不硬,倒是適宜,應該比之前客房那張床好睡, 且床真的好大,徐思娣還沒有看到過這樣大的床,怕是有兩米多寬。


    她微微抱著胸口,有些拘謹的打量著整個房間, 然而整個房間一覽無遺,壓根沒有任何可以打量的地方。


    徐思娣心裏不由有些狐疑, 她實在難以想象, 為什麽有人會將房間布置成這個樣子,好像厲先生特別喜歡空曠的地方,之前在酒店的那個會議室是如此, 如今這間房間亦是如此。


    正愣神時, 忽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徐思娣立即警惕,全身繃緊了, 不多時,果然隻見厲徵霆推門而入, 他手裏提著個藥箱,另外一隻手中拿著塊白色的濕毛巾。


    厲徵霆直接朝著徐思娣走來,將藥箱擱在床頭櫃上, 片刻後,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他人高馬大,一坐下,整個床沿立馬下陷,包括床上的徐思娣的身體都跟著輕微的晃了晃。


    大掌握上她的腳踝的時候,不知為何,徐思娣立馬想起了剛才做的那個夢。


    那種滑膩、黏稠感跟如今的如出一撤,令她膽戰心驚。


    不多時,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忽而齊齊冒起。


    腳踝忽然抽筋了。


    徐思娣全身一動都不能動,所有的意識全部湧向腳踝處,疼得厲害。


    全身都疼得微微弓起了。


    厲徵霆挑眉,看了他手心的腳踝一眼,微微有些詫異,片刻後,冷不丁抬眼,在徐思娣微微扭曲的臉上看了半秒,忽然開口淡淡道:“有點疼,忍著。”


    話音將落,那隻握在她腳踝處的大掌開始在她腳踝處不輕不重地揉捏了起來。


    力道太輕,沒有效果。


    稍稍重了些,就難免有些疼痛。


    徐思娣隻全身一抖,疼得她緊緊咬住了牙關,拚命想要將自己的腳抽回來,可是腳踝抽搐著,又被厲徵霆緊緊握著,壓根不聽她的支配。


    隻能痛苦的緊緊抓著身下的床褥。


    大約過了幾十秒後,筋脈緩和,腳踝微微能動了。


    徐思娣額頭上冒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微微喘息著,全身有氣無力,眼看著厲徵霆還在給她按摩,徐思娣耳尖有些紅,立馬衝他道:“已…已經好了,能動了,厲先生,還是我…我自己來吧。”


    想要將自己的腳從那個男人粗糲的大掌中抽回來。


    那種陌生男人的觸感,實在令她不適。


    然而——


    “別動。”


    厲徵霆大掌微微收緊,徐思娣壓根動彈不得。


    厲徵霆抬眼看了徐思娣一眼,眼神幽暗,片刻後,忽然將徐思娣那隻受傷的腳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長臂一伸,拿著那塊白色的毛巾緩緩擦拭著她腳底的血跡。


    因為之前的那番變故,腳上的血跡有的凝固了,有些灑落了一些灑在這張棕色的大床上,因為床的顏色本就偏暗,血滴落在上麵並不明顯,起初徐思娣還沒怎麽注意,還是在厲徵霆給她清洗時,鮮紅色的血跡混合著毛巾上的水跡往下滴落,有幾滴紅色的血水滴落到了厲徵霆的小腿上及白色的拖鞋上,徐思娣定睛一看,才看到他大腿處黑色的浴袍及棕色的大床上有大片大片暗色,這才知道上麵全是沾的她的血。


    徐思娣微微咬了咬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正在這時,厲徵霆忽而將那條染了血的毛巾放在了床頭,隨即將藥箱提了過來。


    將藥箱打開,裏麵滿滿當當的全是藥瓶藥片,還有剪刀、紗布之類的,所有處理傷口的器材一應俱全。


    厲徵霆先是隨手拿了一瓶類似酒精的消毒水,抬眼衝徐思娣道:“有些刺痛,能忍得住麽?”說著,嘴角微微一勾,又忽而冷不丁道:“忍不住也得忍,有些疼痛遲早該經曆的。”


    話還沒說完,直接將那瓶消毒水果斷利落的倒在徐思娣的傷口上。


    因動作太快,徐思娣壓根還沒得及做準備,隻疼得喉嚨裏發出一聲輕微抽氣聲,是那種猶如針紮般的刺痛,十根腳趾頭瞬間緊緊縮成了一團,微微弓了起來。


    略微一抬眼,隻見厲先生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像是惡作劇似的。


    他是故意的。


    然而對方分明是高高在上、冷如撒旦般的存在,這樣故意耍弄人的舉止隱隱與他的形象嚴重不符,盡管,那道淡笑稍縱即逝,以至於徐思娣滿臉狐疑,隻以為自己看錯了似的。


    給她消毒,又替她上藥,包紮,厲先生的動作十分熟稔,且動作十分優雅,那動作簡直比醫生還專業熟練。


    不多時,徐思娣從最開始的緊張、拘束,慢慢的鬆懈下來。


    屋子裏一時變得很安靜,淩晨三四點的夜晚,悄無聲息,所有人全部陷入了深眠中,而此時此刻,他卻在這裏替她包紮傷口。


    厲先生親自替她包紮傷口,這似乎是一件荒唐而怪誕的事情,然而真的就發生了,就發生在眼前。


    在徐思娣的心目中,厲先生是令人尊敬令畏懼的,是高高在上的,他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永遠隻能仰望的存在,在會所的時候,所有人聽到厲先生三個字,都是抿住呼吸,一臉緊張凝重的,但凡知道他要來,整個會所都會驚動,從會所的入口、車庫、到院子,再到屋子裏,他一路走來,都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層層通報,那股聲勢浩大的陣仗,就跟古時候皇宮的皇上出行似的,裏裏外外全部驚動了,不僅僅在會所,包括在酒店,他是最神秘的客人,在這座別墅,他是城堡裏的帝王似的,這樣一個人,光是出現在眼前,她都會緊張、惶恐,這樣的存在,卻在此時此刻,為她這麽個名不見經傳的鄉下來的土丫頭包紮傷口。


    這種的感覺,微微有些玄幻。


    這樣的男人,分明是危險的。


    可眼下的感觸卻是事實,是鮮活的,是真實的。


    徐思娣的雙眼沒有任何焦距的落在某個點,思緒微微有些淩亂,隻愣愣的盯著某個地方,思緒陷入短暫的沉思。


    不知為何,忽而在此時此刻,腦子裏浮現出楚楚及婉婉曾經提醒過她的一句話,她們倆都曾提醒過她,說像厲先生他們這一類人,他們是金字塔塔尖上的人,跟她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是極為危險的,一旦深陷,就是踏入了深淵。


    想到這裏,徐思娣不由抬眼偷偷的看了對方一眼。


    此時此刻厲徵霆正在為她包紮傷口,用紗布纏在她的腳背上,徐思娣有些怕癢,腳下意識的往後縮著,他一隻手捉著她的腳,正在單手給她纏紗布,連給傷者上藥的舉止都那樣的強勢霸道,鉗製得死死的,絲毫不給人任何動彈的機會。


    徐思娣的目光在對方剛毅的側臉、筆挺的鼻翼,淩厲的五官以及薄薄的嘴唇上一一略過,不可否認,厲先生是她見過最英俊最有氣勢的男子,比陸然的氣場還足,他們兩人不是一種類型的,盡管同樣的疏離,同樣的冷岑,可能陸然比對方年紀小上幾歲,臉上身上還依然有些著青澀的氣息,陸然是校園裏那種高智商的學霸,他聰明、睿智,身上有種超乎這個年紀的冷靜、沉穩,是對這個世界過早的了解後淡然漠視這個世界的清冷,而厲徵霆則不同,他的出生,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傲視群雄的,一出生就注定是王者,身上存在著那種與生俱來的霸氣與淩厲,讓人望塵莫及。


    不知為何,徐思娣腦海中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將對方與陸然進行比較。


    許是徐思娣微微有些走神,一時忘了掩飾自己的目光。


    而對方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不多時,微微眯著眼,緩緩抬眼——


    兩個人的目光正好對了個正著,四目相對時,徐思娣在對方的桃花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心中忽而一窒,徐思娣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不受控製的將要跳出來了似的。


    她立馬慌亂的將目光收回,然而心慌得不行,一時不知該將目光投向何處,隻覺得無論落到任何地方,都逃不過似的,最終隻悻悻的將臉別了過去,旁邊有一個大大的枕頭,徐思娣想也未想,直接將臉埋在一旁的枕頭上。


    她一臉尷尬。


    不多時,隻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淡淡地輕笑聲,聲音低低的,有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隻覺得捏著自己腳丫子的那隻大掌微微收緊,不多時,那粗糲的大拇指指腹仿佛在她的腳背上輕輕地摩挲了幾下,徐思娣十個腳趾頭微微卷縮著,覺得有些癢。


    徐思娣腳心被劃傷了好幾道口子,厲徵霆替她挑出了碎玻璃渣,又給她消毒,等到上藥包紮好完工後,剛起身時,覺得空氣裏有些異樣,他略一一抬,便隻見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什麽時候早已經睡著了。


    睡得很沉,臉還埋在枕頭裏,那是他的枕頭,他的私人物件,從來沒有任何外人觸碰過的,也睡在他的床上。


    厲徵霆微微抿著唇,目光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蛇,從下往上一一從她身上遊過。


    睡著了倒是安寧,沒有一絲聲響,安安靜靜的,顯得有幾分乖覺。


    大概是之前處理傷口時有扭動掙紮過,此刻衣服微微有些淩亂,鬆鬆垮垮的套在了她身上,而他為她處理傷口時,將她的腳捉了過來,她身上不過穿了一件淩白色的旗袍,旗袍兩邊本身就有開縫,此刻,左腿一邊的旗袍麵料微微滑落,露出那條光滑細嫩又筆直白皙的半截大腿,厲徵霆雙目順著那腿上的細膩一路追逐而去,一直看到白皙的盡頭,旗袍麵料遮掩住的位置微微停了下來。


    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


    目光在大腿的盡頭頓了頓,不多時,又一路往上。


    她身上還披著一件外套,厲徵霆長臂一伸,直接毫不猶豫的將她的外套微微挑開,裏麵絲質旗袍貼在光滑的身子上,裏麵空空的,沒有穿內衣,胸前微微起伏,絲綢下的身軀青澀而純潔,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句詩詞: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厲徵霆腦中頓時炸了炸,不多時,隻鬆了鬆領口的浴袍,下一秒,直接彎腰一把抓住那隻腳踝。


    掌下的肌膚柔弱無骨、細膩滑嫩。


    厲徵霆微微伏身,單手撐在徐思娣身體兩旁,鼻尖湊到她的脖頸處、側臉處一下一下緩緩的輕嗅著,於此同時,另外一隻手沿著那片細膩一路流連向上。


    鼻尖有淡淡的清香,這抹香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難得他並不排斥,非但不排斥,還隱隱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又加之掌控的柔軟太過溫暖細嫩,厲徵霆不由有些意亂情迷,不多時,隻微微眯起了眼,低頭將旗袍上的盤扣一顆一顆用牙齒咬開了。


    第60章 060


    第二天醒來時, 徐思娣渾身無力,隱隱有些疲乏。


    她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盯了足足三十秒才緩緩緩過神來, 原來自己一夜睡到了自然醒,竟還睡在厲先生的房間裏。


    她忙爬了起來,腳下微疼, 這才想起腳上有傷。


    徐思娣將受傷的左腳伸了出來, 隻見腳被紗布包得整整齊齊的, 包了兩個地方,一個在腳踝處, 一個在腳趾處, 通常大部分人包紮傷口時習慣在收尾的時候在腳背上打個結, 因著習慣使然, 男士大多打的死結, 女人則喜歡打個漂亮的蝴蝶結, 不過厲先生的手法倒是奇怪。


    徐思娣將左腳收到跟前細細研究了一陣, 頓時微微愣了愣, 竟然沒有任何結節,這根紗布就跟塊透明膠帶似的整整齊齊的纏在了她的腳上, 沒有一絲多餘的累贅。


    徐思娣一臉好奇。


    這個傷口好了後,該從哪兒解開?


    她研究了好一陣,才發現原來是將最後收尾的那一截沾了類似膠水的東西,緊緊黏在了下一層紗布上,真的成了透明膠似的,徐思娣愣了愣, 用了好長時間才接受這個事情,竟然有人是這樣包紮傷口的?


    她眨了眨眼,盯著腳上那兩條有條不紊、一絲不亂的紗布看了許久,收回目光時,忙四下看了一眼,此時此刻整個房間早已空空如也,隻剩下她一人。


    頭微微有些沉,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的緣故。


    也不知道怎麽忽然間就睡著了,在一個男人的房間,一個男人的床上,徐思娣握拳往眉心處捶了兩下,一臉懊惱。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徐思娣懊惱後立馬掀開被子爬了起來,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外套不見了,徐思娣心中微慌,立馬低頭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扣得好好地,徐思娣頓時鬆了一口氣,又在房間搜尋了一陣,隻見她的大衣原來就放在床頭的枕頭旁,徐思娣立馬將衣服整理好,頓了頓,又將床上收拾好,將被子疊好了。


    臨行前,想起了什麽,又返回床沿查看了一陣,隻見棕色的床單上有片片深色的地方,上麵沾的應該是她的血跡,猶豫了片刻,徐思娣到浴室接了一杯水來,隻跪在床沿邊將那片片血跡重新清洗了一遍。


    重新返回二樓昨天她睡的那個房間時,一看時間,還算早,正好八點,她立馬鬆了一口氣,生怕一覺醒來已經到中午或者下午了,那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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