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薄唇輕輕相碰,對方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徐思娣緊緊閉著雙眼,眉毛一下一下輕顫著。


    盡管閉上了雙眼,可她卻依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睜著眼, 正麵無表情、心如止水的看著她。


    心裏一時覺得無比的羞恥、侮辱。


    果然,她一直是個性子寡淡無趣的人,其實不過是空有一張皮囊罷了,如今都主動送上門了,她已經盡力了。


    在對方的唇上停留了許久,久到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對方並不感興趣,得到這個認知,不知怎麽,徐思娣反而鬆了一口氣。


    至少,她嚐試了,她盡力了。


    這樣想著,正要放下踮起的腳尖,收回這份“取悅”,卻不料,下一秒,腰間忽而一緊,一條鐵鉗似的長臂牢牢圈住她的腰,肢,緊接著下巴忽而一疼——


    “徐小姐的業務能力如此遊刃有餘,看來,這樣的生意,徐小姐平日裏沒少談?嗯?”


    男人嗖地一下離開了她的唇,可接下來,隻忽而一邊緊摟著她的,腰,一邊用力的捏著她的下巴。


    他的力氣很大,似乎故意用上了幾分力道,掐、得她的腰疼,下巴更是要被他給捏碎了似的,一陣一陣抽疼,疼得徐思娣立馬睜開了眼,一睜眼卻見對方放大的麵孔赫然出現在了她的跟前,徐思娣嚇了一大跳,想要往後躲,卻被對方牢牢禁錮著,無處可躲。


    兩人麵對著麵,臉貼著臉,中間相隔著不過半根手指頭的距離,雙方溫熱的鼻吸相互交織著。


    對方的目光犀利、毒辣,跟柄利箭似的,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帶著些許嘲諷。


    徐思娣立即道:“我…我沒…嘶…”


    然而她一開口說話,隻覺得捏在下巴處的那隻手猛地加重了力道,疼得徐思娣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又疼,又無從解釋。


    卻見對方冷笑一聲,不多時,隻緩緩湊到徐思娣跟前一字一句道:“既然想我取悅我,就拿出誠意來,如果不會,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教你。”


    男人說著,雙眼微微一眯,緊接著,腰間再次一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間,徐思娣整個身子忽然淩空旋轉一圈,對方原本倚靠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她立在他的對麵,可是眨眼之間,兩個人的位置竟然對調了,她被對方摟著,腰,被對方直接一把推到了落地窗前,背對著倚靠在了落地窗上。


    九十九層的高空,高聳入雲,如置雲端。


    落地窗往外傾斜著,鋼化玻璃清澈,透明。


    徐思娣就這樣毫無防備,整個人直接倚躺在了落地窗上,身子對著傾斜的玻璃往後仰倒著,一時,隻覺得整個人要直接往九十九樓傾倒下去。


    徐思娣有些輕微恐高,當即嚇得尖叫一聲,用力的緊閉了雙眼,臉色煞白。


    而對方竟在此時此刻,緩緩鬆開了她的,腰。


    霎時,徐思娣變得徹底孤立無援了起來,她整個人暈頭轉向,隻覺得整個天地間都在旋轉,而她…要直接從高處往下墜落,從九十九樓的高空直接墜落。


    腳下一片漆黑,徐思娣嚇得雙腿發顫,渾身發軟。


    對方之前也是倚靠在這個位置,雲淡風輕,如置平地,可是對於一個有著恐高症的人來說,立在這裏,宛如立在地獄之口。


    當即,徐思娣隻緊緊閉著雙眼,胡亂著揮動著雙手,喉嚨裏隱隱帶著顫音,隻慌亂而無措的抓喊著:“厲…厲先生…”


    終於,指尖觸碰到了對方的衣料,徐思娣想也沒想,隻用力的,緊緊抓住著,猶如在溺水中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似的。


    厲徵霆低頭看了一眼,她雙手用力的抓著他胸前的衣領,渾身顫抖不止,厲徵霆見了,眼底溢出淡淡的笑意,不多時,喉嚨裏忽然發出一聲低啞的輕笑聲,似乎沒有料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在此時此刻嚇成了這幅模樣,不過,待微微抬眼,看到她臉上的露出驚悚、驚恐恐懼之色後,厲徵霆雙眼微眯著,不多時,他朝著她走近了半步,忽然抬起雙臂,直接撐在了透明的鋼化玻璃上,將她整個人圈、禁在了他的一方天地裏,然後,在她顫抖、恐懼中,低頭,直接化被動為主動,含、住了那片抖動的雙唇。


    厲徵霆的動作十分輕柔,似乎帶著某種安撫的味道,淺嚐輒止著,隻纏綿在她的唇間,輕柔舔、舐,給人某種溫柔纏綿的錯覺。


    在他主動貼上來的那一瞬,徐思娣心尖微微一顫,她下意識的蹙眉,想要推開對方,可是許是源於恐懼,源於惶恐,在此時此刻,他就是她唯一的浮木,原本推卻的手變成了牢牢的緊抓,她用力的攥著他的衣領,絲毫不敢鬆開,腦海中殘留的最後一絲清醒,依然想要躲避,可是,背後是深淵,是透明的玻璃,她連掙紮躲避都不敢用力,唯恐一用力,就衝碎了這道薄薄的屏障,直接墜入深淵。


    吻,細細密密的落下。


    徐思娣被溫柔與恐懼同時包圍著,整個人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對方是情場高手,是厲害的獵人,而徐思娣不過是一個初入人間的情場小白,在他麵前,她沒有半分抵抗力。


    他溫柔地索取,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擋他的溫柔攻勢,周身全部被他濃烈的氣息籠罩著,很快,徐思娣開始節節潰敗,終於,在他一個挑逗的輕咬下,徐思娣忽然嚶、嚀出聲。


    這一聲,嚇得徐思娣陡然一個激靈,飛快的睜開了眼,這一睜眼,這才陡然發覺自己一隻手緊緊攥著他的衣領,另外一隻手不知何時從死死抵住對方的胸膛,竟然暈頭轉向的變成了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兩人癡迷纏綿在了一起。


    這個認知,頓時令徐思娣嚇得臉色一白。


    立馬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臂。


    然而,手抬到半路上忽然被人一把截住了,一隻結實的手牢牢地桎梏著她的手腕,重新將她的手臂送回到了他的肩膀上,下一秒,唇齒間的溫柔纏綿停止,取而代之是風起雲湧、驚濤駭浪般的瘋狂掠奪。


    許是她的呻、吟刺激了他。


    許是她逃避的舉動激怒了他。


    又許是他早已經不滿足這樣的淺嚐輒止。


    又或者,之前的溫柔攻勢不過是迷惑獵物的假象,在獵物到手後,凶殘、暴戾,嗜血才是獵人最原始的本性。


    男人直接撬開了她的唇,開始長驅直入。


    他赤、裸,凶惡、狂野的掠奪。


    不過一瞬間,他由溫柔地安撫者,化作凶狠的猛獸,仿佛要將她親手撕碎了,一口一口吞之入腹。


    對方的舉止太過驚濤駭浪,仿佛要將她的整個靈魂吞噬,不多時,腥味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開來。


    徐思娣用力的睜大了雙眼,開始拚命掙紮了起來,邊掙紮,邊伸手胡亂往他身上砸,然而嘴唇被他牢牢禁錮著,除了唔唔嚶、嚀聲,再也發不出多餘的聲音。


    她覺得唇齒麻木,意識模糊,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整個快要窒息了,就在她將要昏厥、暈倒的前一秒,對方終於緩緩放開了她。


    徐思娣猛地睜開眼睛,猶如砧板上的魚兒似的,大口大口的出氣、進氣。


    就連一向穩如泰山的厲徵霆,也抵在徐思娣的額頭上,微微喘、息著。


    直到徐思娣再也堅持不住了,整個身子發軟,直接順著透明的鋼化玻璃往下滑到。


    這時,厲徵霆舔了舔唇,伸手用大拇指指腹擦了擦薄唇上的鮮血,忽而嘴角一揚,直接長臂一勾,將徐思娣整個人勾入了懷裏。


    他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緩緩道:“驗貨了,徐小姐果然擅長取悅男人!”頓了頓,嘴角一勾道:“這門生意成交!”


    此時,華燈初上,群星璀璨,在海市市中心的某處高樓頂樓上,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起,仿佛仰躺在雲端之巔,在外人看來,畫麵唯美如畫。


    第162章 162


    “是你自己走, 還是我抱你過去?”


    厲徵霆從來沒有見過接個吻接到快要窒息,完完全全被一個吻打敗的人,此刻, 低頭看著柔若無骨, 完完全全依附在他懷裏的人兒, 至少可以證明, 在這方麵,對方毫無經驗,這個認知, 讓他心情略有幾分愉悅。


    嘴上雖這樣紳士問著, 可舉止卻十足霸道獨、裁, 絲毫沒有給對方任何回複的餘地。


    厲徵霆一個彎腰, 直接一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直接朝著休憩區域緩緩走去。


    直到此時此刻, 徐思娣才悄然從之前那場令人窒息的風暴中慢慢回過神來, 半個小時前,她跟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半個小時後,他們竟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徐思娣整個人有些懵, 除了懵然外,心慌、無措、不適種種紛亂的情緒一股腦的向她席卷而來。


    對方進入角色實在太快, 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我…我自己來…”


    反應過來後,徐思娣立馬有些慌亂的用手抵住對方的胸膛,下意識的想要將自己與對方隔絕開來, 頓了頓,又忙咬牙道:“厲先生,請…請您放開我!”


    厲徵霆聞言腳步微微一停,隻眯著眼看了她一眼,不多時,手緩緩一鬆,意外的遵循她的意願將她放了下來,隻微微挑眉看著她道:“我對女人向來紳士,不過——”


    說著,對方忽然抬手,將手撫向徐思娣的脖頸上,微微握著她的脖頸,手心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頓了頓,又用指腹摩挲著她唇上的血跡,動作無比溫柔,然而語氣卻在這一瞬間陡然冷淡了下來——


    “需要主動履行義務的人是徐小姐,希望徐小姐有這個自知之明!”


    說完,淡淡瞥了徐思娣一眼,直接大步一邁,將徐思娣丟在了半路上,徑自走到了沙發處。


    瞬間,恢複成了之前威厲森嚴的模樣。


    而徐思娣聽了這番話後,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她深知這個道理。


    人是她主動找的,事是她主動挑起的,連取悅對方這番話也是自己主動說出來的,她並非過河拆橋的人,而是,怎麽說了,她不像對方,可以在男女之間的遊戲裏如此肆意的遊走,對她來說,或許需要一個緩衝的過程吧。


    畢竟,這種事情,怎麽前腳剛說完,後腳就立馬行動得起來。


    隻覺得此時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她剛進入《培訓生的生活》裏似的,麵對陌生的領域,全然無所適從,那種一模一樣的彷徨、無措感令她寸步難行,然而,她終歸知道,即便是再陌生,再生澀,終究還是得一步一步的、主動地邁過去。


    這樣想著,徐思娣隻攥著手指頭緩緩跟了上去,走了兩步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腳呢,高跟鞋還遺漏在身後,徐思娣忙轉身將高跟鞋穿上。


    回到休憩區後,隻見對方倒了杯紅酒,倚靠在沙發上看文件,他雙腿交疊著,一隻手閑閑的搭在沙發上,姿勢悠閑慵懶,不過徐思娣過去時,對方連頭也沒有抬下,半眼都沒有往她這邊掃過。


    徐思娣見了微微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有些緊張的在他旁邊的那個小沙發上坐下。


    這一坐,就是半個小時。


    對方除了偶爾輕抿一口紅酒,及文件翻頁的聲音,整個過程,整間屋子裏再也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聲響,而這一段時間內,對方再也沒有往她這邊看過,好似,當她不存在似的,時間一長,徐思娣便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


    其實,她有些想跟對方告辭,想要回去整理、疏導一下心情,可是屋子裏太過安靜,安靜得連她主動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正坐立難安間,忽而見對方長臂一抬,又端起了酒杯,然而此時此刻,酒杯裏空空如也,一整杯酒都被對方喝完了,對方微微蹙眉,頓了片刻,又將酒杯重新推回到了茶幾上,似乎,有些掃興似的,不準備喝了。


    這時,徐思娣見了,隻緩緩呼出了一口氣,片刻後,她輕輕起身來到了茶幾旁,小心翼翼的端起了醒酒器,主動給對方倒了一杯酒,末了,又小心翼翼的端起了酒杯送到了對方手邊,低低的,小聲的主動示好的說了句:“厲…先生,您請!”


    其實這類事情,徐思娣做的還算得心應手,比起男女方麵的伺候人,服務方麵的伺候人,對徐思娣而言無疑才是輕車熟路了,並且,她有服務過對方的經驗,當年在壹會所如是,後來到了他的私人別墅,亦是如此。


    厲徵霆看著出現在視線裏的這杯酒,及握著酒杯的那隻纖纖素手,淡淡的挑眉,不多時,終於在百忙之中抬眼看了徐思娣一眼,見她這幅低眉斂目、伏低做小的小模樣,厲徵霆嘴角微扯,不過,目光在她臉上淡淡的掃了一圈後,最終還是緩緩接下了這杯酒。


    徐思娣見了,心下頓時一鬆,她還以為對方不會接受她的示好,那樣的話,徐思娣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估摸著會繼續這樣下去枯坐一整晚罷。


    隻覺得落在她頭頂的那道目光鋒利的厲害,她心髒砰砰砰的直亂跳得厲害,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徐思娣不敢太過深入接觸對方,立馬就想要退回自己的領地,退回到沙發上,退回到自己的安全領域,卻不想,在此時此刻,隻忽而聽到一道低低的嗓音在周圍響起:“坐過來。”


    徐思娣聞言飛快抬眼看了一眼。


    她一抬眼,目光立馬跟厲徵霆犀利的視線撞到了一塊。


    厲徵霆舉著酒杯,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邊挑眉看著她,邊緩緩往自己身邊的位置拍了拍。


    示意她過去。


    他的聲音低低的,語氣喜怒難辨,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然而簡單的兩個字,卻帶著命令的味道,令人絲毫不敢拒絕。


    徐思娣心跳得厲害。


    她僅僅隻是想要示好的打破僵局。


    然而,或許,男人女人對於示好的定義永遠不同,女人示弱一步,興許僅僅隻是為了維持場麵,可是落到了男人眼中,這樣的舉動無疑相當於脫,了一件衣服,也就意味著,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了。


    徐思娣一時進退兩難,良久,她隻緩緩吸了一口氣,正要過去時,敲門聲忽然在屋子外頭響起,不多時,阿誠的天籟之聲在外頭響起——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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