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訂了門好親事,楊秋生夫婦倆都鬆了一口氣,韋蒙光又是個很有眼色的男娃,經常上門來給楊家幫著幹些活,李愛鳳對女婿那是讚不絕口。


    這一天,是個星期天,伍再奇和梁日紅約好今天老地方交易,一大早,打獵四人組又找了打柴的借口上山。


    時值四月下旬,草長鶯飛,萬物複蘇,二月撒的秧,四月已經插好,就等著八九月份收割了。


    來到和平山腳,雲妮回頭望了一眼來處,滿眼的綠映入她眼底,翠綠色的樹,嫩綠色的秧苗,淺綠色的草,第一縷陽光衝破薄薄的霧靄,映照著各色的綠,一切都讓人心曠神怡。


    雲妮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清新的空氣,提了一個建議:“幾個哥哥我們比賽,看看誰先到山頂好不好?”


    三湖鄙視她:“那還用比?肯定是你第一。”


    四海卻笑嘻嘻地說:“要不就我和你比?輸的在這和平山上打柴幹活,贏的呢,就可以乘坐小九上飛龍山打獵。”


    三湖斜斜看了他一眼:“那你今天可得好好砍柴了,一個人砍四份柴,可不是個好差事。”


    “這不需要你擔心,我輸了自然會好好砍的,你倒是敢不敢比呀?”四海使出了激將法。


    三湖嘿嘿一笑:“來唄,我還怕你不敢比呢。”


    “雲妮,再奇哥你們倆作證人,不用參加,來,三湖哥,我喊一,二,三咱倆就開始跑起來。”


    一大早就避開狗蛋,偷偷跟著來的鬧鬧也興奮地在山路上竄上竄下。


    三湖四海各自把手中打柴的物什交給雲妮和伍再奇,剛做好準備,突然,從另一條山路的轉角處傳來一句飽含著驚喜的呼喊聲:“伍哥哥,這麽巧,你上山呀?”


    嬌糯糯的聲音除了滿懷喜意,語調還輕揚婉轉,四人盡皆回頭望去。


    原來是張秀麗,隻見她一身大紅色燈芯絨的布拉吉,寬鬆袖,褶皺裙,簡單的圓領,腰間係一條布帶,紮上兩條小辮子,秀氣的臉蛋上有些微卷的劉海,手裏垮著一個小籃子。


    三湖和四海兩人對望一眼,然後三湖先開了口:”張秀麗,你打扮成這樣是想去參加舞會,還是去喝喜酒。”


    ——就算在省府,這個打扮也絕對能有百分百的回頭率。


    張秀麗傲嬌地一甩辮子:“要你管。”


    轉過頭時又換好另外一副表情,居然是委屈中帶著隱忍:“伍哥哥,你看楊三湖,居然說我是舞女。”


    張秀麗眼睛再眨巴幾下,眼匡一紅,薄薄的水氣在眼中流動,欲墜未滴,像一朵被風雨吹打的白蓮花,弱不禁風,惹人憐惜。


    她抬高頭,用淚眼望著前麵的伍再奇:“伍哥哥,上次楊雲妮還拿蛇嚇唬我,她壞死了。”最後還從布拉吉口袋裏拿出一條小手絹,輕輕揩試那滴沒墜下的眼淚。


    伍再奇往前走了幾步,神情淡漠,聲音清冷:“張秀麗,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離我們家雲妮遠一點,下一次你再針對她,弄些不入流的手段害她的話,她受到什麽傷害,我就讓你翻倍承受!你最好記清這一句。”


    楊四海也狠狠地追加了幾句:“就是,上次如果不是被雲妮勸住,我都想打你了,你當我們雲妮沒有哥哥?這麽不要臉,害了人還敢在這哭,好像是我們害了你一樣。”


    張秀麗張著嘴,不敢置信,她從小長得白淨,村裏沒有一個男娃敢和她嗆聲,自從她二叔張銀根扒上貴人,去了革委會上班之後,家裏人不遺餘力地打扮她,使得她在村裏更是儼然如村花一般的存在,又幾時受到過男娃這麽下臉的指責她。


    三湖這時又補上一刀:“還有,你可別對人說我們靠人多欺負了你,你如果再敢顛倒黑白地胡說八道,我們也去舉報你,說你受了資本主義的腐蝕,整天就愛穿得像資本家的嬌小姐,連摘野菜也穿裙子,還拿火鉗子燙劉海。”


    這幾句話重創了張秀麗,她捂住胸口,連著倒退了幾步:“你,你,你別胡說,我穿的是布拉吉,城裏女娃都穿,而且是我二叔送的,我的頭發本來就有點卷,可不是燙的。”


    三湖笑吟吟地說:“那你試試看,你當別人都是瞎的?同住一個村十幾年,你那頭發直的卷的,我們都不知道?”


    這時雲妮從前麵喊了一聲:“哥哥們走了,時候不早了,等一下又得摸黑回來。”


    雲妮喊了這麽一嗓子,張秀麗循聲望去,大受打擊:“楊雲妮,怎麽你又跟伍哥哥上山?”


    雲妮迤然走過來,她今天穿著伍再奇特地讓梁日紅訂做的背帶褲,料子用的是藏藍色的燈心絨,款式自然仿的是二十年後的牛仔背帶褲,他交代了粱日紅在膝蓋處,用同色布料縫上二塊碗口大的補丁,還在腹部和臀部共做了三個大口袋。


    張秀麗眼光一轉,看到雲妮背上還背著一個同樣布料做的雙肩背包,,腳上的鞋子也是同色布料手工做的布鞋——這鞋子和包自然也是梁日紅找鞋匠做的。


    已經有一米六四的雲妮裏麵穿著白色襯衣,外麵穿著這條背帶褲,顯得頎長挺撥,俏皮十足,臉上膚色晶瑩紅潤,頭上一束簡單的高馬尾,整個人呈現出的勃勃生機自然不是張秀麗可比擬的。


    張秀麗看得妒火中燒,張口就噴:“楊雲妮,你這褲子都打上補丁了還穿上到處亂跑,醜死了。”


    雲妮聽到這話,也不生氣,她微微一笑:“我穿破褲子上山砍柴,有什麽不對?倒是你,穿著裙子到這山腳來挖野菜才耐人尋味,誰告訴你再奇哥今天要上山的?居然還知道來這裏等,你想幹什麽?嗯?”問完了話,她還輕輕地挑了一挑眉,滿臉疑問之色。


    “我就是來告訴伍哥哥,你這個人多討鬼嫌,整天就會裝模作樣……”


    張秀麗話沒講完,伍再奇便大喝一聲:“夠了,雲妮走了,跟這種不知所謂的人瞎扯,浪費我們時間。”


    三湖毫不猶豫在伍再奇說完就走了,四海朝張秀麗做了個鬼臉也向前奔跑起來。


    伍再奇一言不發地朝山上走去,心中五味雜陳,他前世就是這麽瞎,被這種膚淺做作的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這個女人,披著白蓮花般的外表,對他極盡無恥之能,下藥,謊言,被叛……


    現在,在他還沒有想到怎麽對付她的時候,她就自己跳出來激怒他。


    伍再奇深深地吐出一口鬱氣,抬眸一看,雲妮在狹長的山道上回過頭來,擔心地望著他:“再奇哥,我沒生氣,你也別生氣,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


    伍再奇瞬間想通了,對啊,這一世她是個不相關的路人,為那種人生氣的話,真的是白活了兩世。


    第七十五章陽春四月


    第七十五章陽春四月


    上山的路一如往昔的陡峭難行,但是在雲妮四人的眼裏,這個已經不是問題了,他們盡情地施展羅塵步,四人步履輕疾,腳尖輕輕一點,不揚微塵。


    三湖和四海全力以赴,一時間你追我趕,難分伯仲,兩人一邊跑動,還一邊商量:“咱們先到哪裏算贏?”


    “誰先摸到陷阱邊上那棵大樹就算誰贏。”


    雲妮和伍再奇狀若閑庭信步,每一步都神態瀟灑似淩虛而行。


    小狼鬧鬧在山林中也用風一般的速度發足狂奔。


    到山頂的時候,四海以一步之遙先摸著樹,他一邊大笑:“哈哈哈……練功多日,用在此時,我偷偷摸摸自己練了這麽久,就為了今天這一刻。”


    三湖啐了他一口,慢慢運氣,平複胸口處急促的氣息:“你,你這臭小子……居然還搞這一招,我下一次,下一次,呼呼……一定要報仇。”


    四海得意地朝他眨眼睛:“你看,你喘成這樣,是多久沒練功了?年輕人,這樣是不行的,你要加強對自己的要求,偉人說: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要加油哦,三湖哥,哈,哈,哈。”


    “四海。”伍再奇微微一笑:“如果你最後說完的時候別哈,哈,哈的話,整段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雲妮這時誇了四海一句:“四海哥,真不錯,平日裏你回來最晚,原來偷偷練功去了。”


    三湖這時已經調好內息,他揮揮手:“走吧,起開你們,我要幹活了。把砍柴的家當留下就行。”


    雲妮早已經囑咐小九在這附近等她們,這時一個長嘯就把它召喚了過來,小九在空間裏吸收了不少的靈氣,現在和剛開始相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羽毛根根黑得發亮,油光水滑,簡直像剛從油缸裏跳出來似的。


    最為誇張的是它的體形,居然比剛看到的時候大了約有三分之一,站起來有一人多高,三湖張著大嘴,滿臉的不可置信:“這,這是不是原來的小九?才兩個月沒看到它,居然長這麽大了。”


    雲妮摸了摸它的羽毛:“小九,讓你去河裏鳧水,把羽毛洗洗,去了吧?別整天弄得臭哄哄的,我可就不樂意騎你哦。”


    小九喉嚨輕輕地發出“咕嚕咕嚕”幾聲,雲妮才滿意地說:“嗯,洗過就好,河裏遊的東西呀,那叫魚,你吃了一條?很大嗎?你也給我抓一條上來吧,不過這魚我做得不好吃。”


    雲妮和小九嘀咕了一番,就對伍再奇說:“再奇哥,小九在一個河段發現了很多大魚,那地方挺隱秘的,好東西可多了,它問我們要去不?”


    “魚啊?”伍再奇劍眉一掀:“河裏野生的土魚,嗯,可以做麻辣魚火鍋,紅燒魚,酸菜魚。好,咱們去,捕回來了我弄給你吃。”


    “好啊,好啊,聽菜名就覺得好吃。”四海開心得直鼓掌。


    三湖一臉怨念地看著小九,去新地方呢,我竟然沒資格去。


    雲妮感受到了三湖的不甘,安慰他道:“哥哥你別急,我們總是要回去才做好吃的魚,你乖乖地幹活,晚上才能多吃點。


    三湖聽了雲妮的話,就像三伏天吃了個大西瓜一樣舒暢:“唔,還是我雲妮好,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暗算我。”


    雲妮忍著笑,拍拍小九,示意它趴下,然後一躍而上:“走了,再奇哥,先送你過去,再回來接四海哥。”


    她坐好之後,就把背後的雙肩包挪到前麵,騰出地方好讓伍再奇坐。


    伍再奇長腿一跨,也坐了上去。


    “小九,要不你拿爪子抓上鬧鬧,讓它也去逛逛?”雲妮待伍再奇坐好,又看見了眼巴巴望著自己的鬧鬧。


    鬧鬧一聽要帶上它,兩隻深棕色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而小九則嫌棄地看了它一眼,咕咕兩聲算是同意了,鬧鬧頓時伸直了脖子“嗷嗚”了一聲。


    “喲,這鬧鬧也會叫呀,我以為它光會嗚嗚叫喚,原來它也能嚎叫得這麽大聲呀。”四海驚訝說道。


    “會叫呀,隻不過是我讓它別叫,四海哥,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就來接你。”雲妮神識外放,查看了一下附近,最近她服用了很多雪靈果,雖然並沒有進階,但是在很大的程度上拓寬了經脈,這樣身體內的靈力就充沛,用起來也不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了。


    她確定了四下確實無人偷窺,才用右手輕輕一拍小九的脖子:“走了,小九,咱們出發。”


    小九雙翅輕拍,三湖和四海早已遠遠躲開,它扇出的風雖然不至於說把人吹飛,但是灌你一臉灰那是正常的。


    伍再奇坐上小九的背上扶著雲妮的雙肩這才發現,它的後背也寬暢了不少,坐在上麵有靈力罩擋住狂風,雲妮甚至可以把腿盤了上來。


    狂風被靈力罩阻擋,人坐在鷲背上,已經成了一件很讓人享受的事情,低頭望下去,陽春四月的山林,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無邊無際的深綠淺綠,在這朝陽中煥發著勃勃生機。


    雲妮靈敏的五官這時聽到了一陣嗚嗚聲,她忍不住笑了:“可憐的鬧鬧呀,可能被風吹得都變形了,小九的爪子下邊可沒有靈力罩護著它,看它下次還敢要求來不。”


    伍再奇想起第一次坐小九,那時天氣比現在冷,寒風刺骨,冷得他都不自覺地哆嗦了幾下,再和現在相比,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是啊,這靈氣罩可真是神奇,坐在這,和坐飛機沒什麽區別了,甚至能比飛機好,因為視野太開闊了,簡直是360度無死角。”伍再奇讚歎道。


    “再奇哥你坐過飛機呀?”


    “嗯,坐過,二三十年後,飛機就像現在的公共汽車,你想坐就坐,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再遠也是幾個小時而已。”


    “呀,真神奇,那就是和禦劍飛行一樣了吧?”雲妮向往不已:


    “不用辛苦練功,也能禦劍飛行,多好呀,但是練功能讓人增強壽元,壽命長了才能享受到這一切,所以,我們還是得要勤學苦練。”


    ——禦劍飛行?


    伍再奇一臉苦笑,看樣子,雲妮不但是從古代來的,還是從一個有神仙的地方來的。他默默地擦了一把汗,萬一以後她長大了,一言不合,她禦劍飛行了,他可上哪裏找去?


    伍再奇鬱悶過後,神情卻越發堅定,既然預料到了雲妮生氣後果很嚴重,那就千萬別讓她生氣,雲妮脾氣這麽好,輕易不會發火的,伍再奇淡定地安慰自己。


    第七十六章綠地驚魂


    第七十六章綠地驚魂


    小九在飛龍山另外一個附屬的小山頭準備降落,它選準了落腳處,在空中突然收起了翅膀,身體像一片落葉般悄無聲息地向地上飄飄然落下,這是小九最新練成的降落方式,它樂此不疲。


    快踏到地上的時候,小九的爪子輕輕一抖,把那隻嚇傻了的小狼抖到了旁邊,它自己則穩穩當當地站在了地上,然後雙爪一趴,好讓背上的兩人下來。


    腳踏到了實地,伍再奇和雲妮才觀察起了地形。


    這是一片綠地,一眼望去,翠色欲流。離他們五十米外有一條河,河麵約有二十米寬,河邊長滿了或高或矮的灌木。


    小九選的落腳處十分好,是一個大石平台,平台低哇處有些許積水,枯枝。石台的邊沿上,有許多藤蔓植物試圖攀爬上來。


    伍再奇蹲下身體,扯了一根藤條查看起來:“雲妮呀,這裏也有不少的野葡萄,都已經開花了,看來,今年也可以在這埋上幾罐葡萄酒了。”


    雲妮看看四周:“再奇哥你在這裏和鬧鬧四處走走,看有什麽可以賣給梁大哥的,我回去把四海哥接來。我總覺得這裏看著平靜,實際上有點危險,你要小心些,可別走遠了。”


    伍再奇揮揮手:“去吧,我省得了,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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