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回家的途中收到了李子農的密信,這不在他們約定好的時間內。


    回到家的水淼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家裏的情況,發現沒有任何的變動,將藏著的密信拿出來解密。


    隨著譯出的內容越來越多,水淼整個人也克製不住顫抖,她用衣服包住的嘴巴,盡量不發出哭聲。


    信上寫了錢逸飛隨軍長征,偵察南渡烏江路線時失蹤,經探查,判定為犧牲。


    整封信都是圓形水跡的暈染,水淼能夠想到在這這封信的時候,李子農是何等地痛徹心扉。


    水淼將信全部燒掉,點燃了一支煙,她現在一點都不平靜,縱然每次見到同誌犧牲,何嚐不難過,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撕裂了。


    她想起自己和逸飛最後一麵還是在1931年的時候,她送逸飛進入蘇區,當初兩人還約定革命勝利時再相見,這幾年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也是音信全無。


    沒想到當初的分別竟然成了生離死別,她這幾年第一次收到他的消息竟然是他的死訊。


    煙燃盡了,水淼重新點燃了一支煙。革命總會有犧牲,水淼也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但錢逸飛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她總想著,也總希望他能成為幸運的一個。


    “嗚——”水淼更用力地包住自己的頭,就五分鍾,讓她哭個五分鍾,之後她要帶著逸飛的遺願好好地奮鬥,見證他所期盼的明天。


    “水嬸。”第二日,水淼麵色無常地去上班,被萎靡不振的範波叫住。


    “這是怎麽了?不是要當爸爸了嗎,怎麽不見你開心啊?”


    “可別提了,張誌萍現在作的啊……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範波將水淼拉進自己的辦公室,四處張望了沒有人之後,悄聲地跟她說道,“昨天我和王天林喝酒,他跟我透露,戴處長身邊那個姓沈的小子一直在暗中盯著您。”


    範波所說的姓沈的小子是沈西波,戴處長手下第一得意門生,也是他信任的人之一。要知道,他可以說是戴雨農監察整個特務處的一雙眼睛。


    水淼表麵不動聲色,但心裏清楚,別看現在峨眉峰事件不了了之,但是戴雨農絕對在暗地裏調查,隻是她不清楚,沈西波這小子為什麽盯著她。


    水淼隨意找了個借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幹的活有很多都是見不得光,之前說不準就是他在戴處長麵前說我壞話要把我換掉。”


    範波了然地點點頭,他們有很多灰色收入都是從走私上摳出來的,隻要不過分,戴處長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不見得其他人能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唉,之前在上海站的勾心鬥角和南京特務處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就好像王天林和他說的話真的是隨口而出嗎?


    恐怕不見得,他說不準是想借他的口挑起貿易科和沈西波的摩擦。


    “王天林和沈西波有什麽矛盾嗎?”水淼也是想到了這一層。


    “無非是嫉妒沈西波的能力罷了,年紀輕輕就和他平起平坐。”範波說完還看了水淼一眼,現在外麵都在說特務處有兩大奇葩,年紀最大的老太婆管錢,年紀最小的臭小子管人。


    哪怕身邊藏著一條毒蛇,水淼該做的活還是要做。但是她完全可以主動出擊。


    “沈組長,能否借一步說話。”水淼將人請到了辦公室,笑著給他斟茶。


    倒是沈西波先開口了:“我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水嬸還是第一個讓我驚訝的,一個挑糞工短短幾年成了特務處最不可或缺的人,您說,這是不是太神奇了點。”


    “您可別捧殺我了,特務處最不可或缺的隻有戴處長。我這也沒有什麽神奇的,這亂世之中,多少人的經曆不神奇,遠的不說,就說戴處長早年不也幾起幾落。說句不害臊的,這就是時勢造英雄啊。”


    沈西波點點頭,表示她說的在理。但是心中還是覺得她的一切太違和了。


    在他眼裏,她爛泥一樣的出身,應該是爛泥一樣的結果,她爬得越高,他越有一種驚懼,她這是對他人生觀的傾覆。


    水淼推了推一份資料給他,“青峰商號的一點股份,沈組長請笑納。”這商號的股東都是特務處的大小頭目,這也是水淼麻痹他們的一個手段。


    沈西波攤開股份轉讓書看了看,隨手扔在地上,嗤笑道:“水財神好大的手筆啊,以公肥私這手玩的出神入化,您就是這樣報效戴處長的知遇之恩的嗎!我看呐,戴處長對你們太過寬容了,這特務處可得好好厘奸剔蠹一番。”


    沈西波年輕氣盛,一切唯戴處長馬首是瞻,自然看不慣水淼這一群人的蠅營狗苟。


    “好,沈組長好文采,我剛剛琢磨了一下,您這是說了四個成語吧,其他我都能理解,就是最後您說什麽剃度,特務處又不出家,為什麽要剃度?”


    沈西波一時啞口無言,氣的拂袖而去。他隻覺得水淼和他對坐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所以他說爛泥扶不上牆,就應該爛在地裏。


    水淼悠悠然將股份轉讓說拾起。厘奸剔蠹?她不就是在努力整治最大的奸邪,清除最毒的蠹蟲嗎!


    水淼將轉讓書交給範波,說道:“沈西波這小子拒絕了,還將我們罵了一通。看來啊,他這是不屑和我們為伍了。”後麵自有範波將沈西波的話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裏。


    這之前水淼就和各個頭目通過氣了,想拉沈西波下水,但現在這小子油鹽不進,都不用水淼出手,自然有人會想著扳倒他,最不濟也要讓他離開權力中心。


    沈西波再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招架這麽多人的攻擊,隻要能牽扯住他對自己的注意力,水淼的目的就達到了。


    這就是水淼用一張股權轉讓書設的局,狗咬狗,一嘴毛,這特務處越亂越好!


    現在的形勢越來越緊張了,隨著陝北革命根據地的蓬勃發展、東北軍圍剿失利、全國人民抗日熱情高漲,都給實行“攘外必先安內“政策的國黨巨大壓力。


    已經是1935年年末了,水淼也接到李子農的密報,要求著重收集南京和東北軍的動向及情報。


    水淼知道,這是組織和東北軍已經開始試探性接觸了。水淼想到,前腳雙方還是你死我活的“圍剿”與反“圍剿”的對手,後腳就開始展開密切合作。


    當然南京的情報機關不是吃素的,影影綽綽地傳出東北軍不臣之心的情報,一方麵蔣自己把這當笑話聽了,另一方麵水淼也是盡快地傳出南京方麵的情報,同時配合李子農安排假情報混淆視聽。


    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水淼也不可避免地緊張了。


    在1936年冬,蔣先後兩次駕臨西安,一次在10月,一次在12月。但是他沒有想到,12月的西安“震懾”之行,最後會反遭張、楊的“震懾”。


    “兵諫”消息傳出來,國際一片嘩然,此時的南京方麵更是戰雲密布。主戰派力主“討伐”,主和派主張營救更是鬧得不可開交。


    就連特務處作為蔣的親信部門也開了秘密小會,水淼作為貿易科的實際負責人也赫然在列。


    在這秘密會議室裏,眾人一言不發,戴雨農其實已經有決斷,但是他需要特務處上下跟他一條心,因此借這個會試探眾人的心思。


    “都說說吧,後續要怎麽選擇?”現在主和派的勢力明顯拚不過主戰派,照目前的形勢,人能回來的機會十分渺茫,換做是你,你能放虎歸山嗎?


    但水淼知道,大局麵前,組織就是有這樣的氣魄。


    其他人都不敢發言倒是讓水淼得了第一,水淼也一貫發揮她耿直的人設。


    “我們特務處是委員長的特務處,狗都知道一心護主,我們怎麽蛇鼠兩端?!”


    幾個人側目而視,你是怎麽把一句話說的又文雅又髒的。就連沈西波這會對水淼也是刮目相看了。


    範波抬頭看向大義凜然的水淼,看她朝他使了顏色,咬咬牙,第二個發言:“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委員長蒙難,我恨不得代此受過,要背叛委員長,萬萬不可能。”


    水淼挑了下眉毛,g可不能亂立啊。


    戴雨農滿意地點點頭,沒想到最忠心的反而是外來的兩個人,他也將眾人的表現記下。


    在主和派定下談判行程之後,戴雨農也跟隨前往,同時點了範波的名一同前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路人甲奮鬥成大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少俠的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少俠的劍並收藏快穿之路人甲奮鬥成大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