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朝嗷了一聲,捂住自己被夾痛的小手。


    他下意識做出動作,卻忘了自己是趴吊在窗沿上的,失了支撐點,他往後就要摔下去。


    蔣漢眼疾手快地拎住他。


    “你腦子有毛病是不是蔣複朝?”蔣漢皺眉,開口第一句就是罵他。


    蔣小朝被他夾了手指,又被他罵的,原本驚喜的小眼神變得幽怨了。


    “爸爸討厭!”被蔣漢拎著騰空的他揮著小手撲騰。


    蔣漢捏住他的嘴,沒讓他嗷得更大聲,目光落在他那被夾得有些紅腫的爪子上,沒好氣丟開他,直接扔在窗戶外不遠處他以前養狗留下的那個舊狗窩上。


    幾分鍾後。


    蔣小朝伸著小手給蔣漢塗藥,嘀嘀咕咕地當麵說他壞話,說著說著又把小拖鞋蹬掉,換了個姿勢把自己的兩隻小腳也搭放在蔣漢腿上。


    “給老子把你的狗腿挪開!”蔣漢不客氣給他腳丫子一巴掌。


    “不要不要!我就這樣子坐!”蔣小朝撅撅嘴巴,控訴他:“爸爸你把我的手手夾到了,你不要說我。”


    他每次跟蔣漢坐一塊的時候,都很喜歡把腳丫子放在他腿上搭著,這是他很小就養成的的一個小習慣。


    “老子等下跪下給你認錯!”蔣漢陰陽怪氣。


    “真的嘛?”蔣小朝驚訝,明亮的眼睛睜圓了許多,還是聽不懂好賴話。


    蔣漢又賞他兩巴掌,打散他這個還真想大逆不道的念頭。


    蔣小朝撇撇嘴巴,等蔣漢給自己的小手塗好藥後,不跟他計較繼續粘著他,好奇問:“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呀?你怎麽不告訴我知道呀?你隻跟媽媽講嘛?你……”


    他說起話來又囉嗦個沒完,開口就是十幾個問題。


    蔣漢丟開他的爪子,也順道把粘得越來越近的他拍開:“老子做什麽都得給你匯報?滾蛋!”


    他不說還好,一說蔣漢就想起他跟胡瑤胡說八道的事,都還沒來得及給他補上幾頓打!


    要不是他跟胡瑤感情好相信對方,多少回能被這混蛋的嘴胡說到家變!


    蔣漢看在他狗爪子被夾了的份上,暫時先不打他。


    蔣小朝卻毫無發覺蔣漢想要補打他的事,聽了蔣漢的話,很認真理所當然講:“我想你嘛,我就想知道爸爸做什麽事呀,我也跟你說的啊,你告訴我知道嘛。”


    “爸爸昨天不接我電話,我給你打了好多次了!”他癟癟嘴,想到什麽又道:“我跟媽媽以為爸爸被警察叔叔抓走了,然後我們還給你寫信呀,我跟媽媽說今天要去讓郵差叔叔幫忙把信寄給爸爸的。”


    “我睡醒覺覺爸爸就回來了……”


    “爸爸,你下次回家要告訴我呀,我會等你的,我不睡覺覺。”他知道蔣漢通常都是很晚回家。


    他稚聲稚氣突然說一大堆暖心窩子的話,黏黏膩膩的。


    蔣漢睨他,打斷他的話又是訓斥,讓他一個爺們的別那麽肉麻。


    蔣複朝這混蛋還真越大越肉麻,成天就知道說這些牙酸的話,還把胡瑤也給教上了。


    “你媽給我寫的信呢?拿來!”他關注點隻放在這,對這感興趣。


    “是我寫的呀!我給爸爸寫的,媽媽教我寫不會的字。”蔣小朝給他解釋清楚,那信不是胡瑤寫的。


    說完他就爬下沙發,積極跑去把信拿過來。


    “爸爸,給你給你。”他把信塞進蔣漢大手裏,期待看著他。


    “不看了!”蔣漢一聽到不是胡瑤寫的,就沒興趣了,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


    但瞧見他這副傻樣,還是意思意思地打開看兩眼。


    不出意外又是他雞爪似的字跡和一堆鬼畫符的東西。


    蔣複朝頭兩個字寫了‘爸爸’,也就著兩個字好看點,接下去的字亂七八糟的,不會寫的他就用畫的。


    比如他要告訴他他在家吃的雞蛋和餅幹,還有胡瑤做生蠔螃蟹給他吃,一堆雜七雜八的,他還把他弟弟給畫上,那幾顆牙還挺傳神。


    這玩意兒好像很擔心他“失蹤”的樣子,但滿滿兩頁紙的信,也就開頭寫了一句關心他的話,餘下的全是他的菜譜和他的吃喝玩樂日記。


    “蔣複朝,以後出去別說老子是你老子!”蔣漢掃看手裏的信,嫌棄嘖聲:“沒文化就別寫那麽多!你這也叫信?你藏嚴實點別讓別人看見了,笑掉大牙!”


    “你媽還教你寫?教哪了?”蔣漢實在看不出來。


    胡瑤就是被蔣複朝這傻蛋跟著帶傻的,聽他忽悠得腦瓜子都不靈活了。


    觀望這麽多,也就她一個當媽的還會被自己幾歲的兒子騙得團團轉!他很多時候是真覺得她腦袋沒好全,有什麽後遺症,挺容易就能讓人哄得傻樂,這點跟以前沒什麽兩樣。


    “為什麽不能給別人看嘛!媽媽教我畫螃蟹呀,這裏這裏!還有狗狗。”蔣小朝伸出一根手指頭給他指了指,才不覺得自己的信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胡瑤都說了很好。


    胡瑤一開始是想幫他寫他不認識的字的,但見他給蔣漢寫的信隔幾個彎彎曲曲的字又有一個小圖案,覺得逗趣極了。


    小孩子就是這麽的搞怪可愛,她也就沒有非讓他嚴格正經地寫信了,順著他的思路還教他畫了幾個小東西。


    整封信寫畫下來,胡瑤確實覺得可愛又溫馨的,也很有趣。


    她覺得蔣漢看了,肯定也會被逗得開懷,雖然他口是心非說不準會嫌棄說幾句。


    他們父子倆的相處一直都是這樣,卻又比許多人家無形親昵很多,並不疏離。


    “這隻是媽媽畫的,這隻是我畫的。”蔣小朝靠在蔣漢身邊,跟他認真介紹。


    一聽信上那兩隻螃蟹有一隻是胡瑤畫的,蔣漢看多了兩眼,口風瞬間就轉變了。


    “看你這蟹畫的什麽玩意兒,腿都比鉗子大,還沒你媽畫的一半好看,以後讓她多給你拜拜師!”他還拉踩對比。


    “是呀,媽媽畫的比我的好看。”蔣小朝一對上胡瑤,可沒有什麽攀比之心,順著蔣漢的話可真誠地誇胡瑤了。


    “媽媽好厲害噢!”他傻笑,比自己受了誇獎還要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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