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捏緊拳頭,美眸流轉,強裝鎮定:“哦,那你可能要長埋於遂溪的山腳下了。”


    林妄洲:“……”


    第83章


    夜幕低垂, 萬籟俱寂。


    林妄洲抿著唇不再說話,如墨的黑眸閃耀著希冀,他緊盯著童瑤, 灼灼的視線, 像是要從童瑤的臉上燒出點破綻來。童瑤仰著小臉, 眉梢一挑,不懼不畏,直接和他對視,眼眸赤誠,眼神無辜, 坦坦蕩蕩。


    即將要破繭而出的影影綽綽的曖昧氣氛像泡沫球, 輕輕一戳, “啵”地一聲, 刹時, 消失了。


    林妄洲莫名的有些煩躁。


    同時他又很納悶, 納悶童瑤這話裏的意思。


    她到底是聽沒聽懂他那暗戳戳的暗示?


    應該聽懂的吧?


    他講的也算是很明顯了啊!


    那她現在是什麽意思?


    裝聾作啞?假裝事情沒有發生過嗎?


    “喂。”童瑤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打斷他的胡思亂想,“你還站著幹嘛?今天沒有要問的題目嗎?”


    “……”


    看來是沒聽懂他的暗示。


    林妄洲斂了笑,不悲不喜:“有。”


    他們走向書桌,拉開椅子, 按之前的老位置坐著。


    林妄洲攤開今天白天做的試卷,心不在焉地摁著右手邊的台燈開關, “吧嗒”、“吧嗒”, 忽明忽暗, 晃地刺眼。


    童瑤不勝其煩,抬眼瞪他。


    澄澈的眼眸裏,神采飛揚。


    林妄洲動作一頓,悻悻地收回了手。


    過了一會兒,他又按捺不住,刷存在感刷存在感,總是需要做些什麽的,他看她一眼,覺得不夠看,就湊近了再看,盯著她那刷子般的眼睫,出了神。


    他伸出手,快要碰觸到的時候,被童瑤察覺了,童瑤猛地回頭,張開嘴,“嗷嗚”一聲,差點咬到他的手指。


    “你幹嘛?”她上下掃他,帶著戒備。


    林妄洲摩挲摩挲指腹,“你眼角有髒東西。”


    “……”


    童瑤看破不說破,悄悄翻了個白眼。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好奇心按捺不住,於是,她就問:“你真的決定跟我回遂溪啊?”


    林妄洲點頭,沉著嗓子:“嗯。”


    舊事重提,林妄洲立即來了精神,他挺直腰杆,正襟危坐,注意力在試卷上寥寥略過。


    “咳。”他清了清嗓子,嚴陣以待。


    寂靜數秒。


    童瑤點頭:“哦。”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林妄洲:“……”


    林妄洲眯了眯眼,心有不甘,半晌,又湊過來,再接再厲,旁敲側擊,“你說跟你回去,我總感覺像是被你買回家的童養夫。”


    為了接上前麵他脫口而出的“未來男朋友”的身份,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薄弱的路燈照亮了夜行的小路,冬夜裏,寒氣凝結成了白霜,白霜落在窗台。


    童瑤沉默。


    她定定地望著他。


    把林妄洲看地是坐立不安,麵紅耳赤,就在林妄洲受不了了,準備惱羞成怒,凶一句童瑤時,童瑤抿抿嘴,開口了:“確實,把‘跟’改為‘送’會比較沒有歧義。”


    頓了頓,她重新問了句:“你確定要送我回遂溪嗎?”


    他費了那麽大的勁兒又兜了一圈,結果她關注的點居然在語段改錯上。


    不愧是你。


    不愧是學霸。


    “……”林妄洲心塞的瞬間,也迷茫了。


    後來他就沒再貧嘴了。


    不過他心裏藏了事兒,對童瑤的反應萬分不解。


    女人心,海底針。


    林妄洲托著腮,陷入了沉思。


    隔天一早。


    他又找上了他的臨時軍師趙朗。


    趙朗苦不堪言,美好的早讀課,明明可以待在溫暖的教室裏補覺,結果卻被林妄洲扼製住了命運的咽喉,連拖帶拽地給架到冰冷且臭烘烘的廁所裏。


    得虧還沒有吃早飯。


    他冷著臉,閉上眼,屏住呼吸,聽著像無頭蒼蠅般在他跟前晃來晃去的林妄洲的絮絮叨叨。


    林妄洲睜著迷惘的雙眼,義憤填膺:“你說她怎麽回事?她是不是沒聽懂我的暗示?”


    趙朗打著盹兒,半夢半醒,前半段的敘述他左耳進右耳出,幾乎沒抓到重點。


    林妄洲見他開小差,心生不滿,皺皺眉,踢他一腳。


    “嘶。”趙朗吃痛,瞬間清醒,“你說什麽了?”


    “我說今年過年去她家,我用她未來男朋友的身份怎麽樣?我還說這樣跟她回去,像是她買回去的童養夫。”


    趙朗:“…………”


    還好廁所裏現在沒有其他人,這話要是讓其他人聽見了,林妄洲以後在蒼樺的威嚴何在。


    趙朗懵懵然,一言難盡地瞅著林妄洲。


    這會兒他瞌睡蟲全跑了,看向林妄洲時眼裏滿是嫌棄,可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再嫌棄,該幫忙還是要幫忙。


    於是他又問童瑤是怎麽答的。


    林妄洲如實相告。


    話畢,又是一陣沉默。


    趙朗再次迷茫了,他眨眨眼,不由地搖頭歎息,嘛的,軍師也不好當。


    他不僅搞不懂林妄洲的騷操作,現在連童瑤的反應他也無法做出最精準的判斷。


    “她說這些話時害羞了嗎?”


    “好像沒有。”


    “……”


    “但我有點不好意思。”


    “……”


    林妄洲見他半晌也悶不出一個屁來,就著急:“你有什麽建設性的意見?”


    趙朗斜眼瞥他,兩手一攤:“沒有。”


    “嘖。”


    “我放棄。”趙朗舉白旗投降:“我又不是感情專家,何苦替你分析這麽複雜的事情?”


    “……”


    “你故意模棱兩可,試探她底細,她也回答地模模糊糊,反將你一軍,要我說,你要真對人家有意思,就選個黃道吉日……”


    林妄洲心頭一跳,猛然抬眼瞪他。


    趙朗舔舔嘴:“去表白。”


    林妄洲:“……”


    “不過不表白也沒事兒,你倆這心照不宣的狀態,像極了兒女都長大成人的老夫老妻。”十七八歲的年紀,哪有人天天把見家長養孩子掛在嘴邊的。


    說起這個,趙朗就想到了林倩:“哦,孩子是林倩。”


    畢竟林倩每時每刻都在喊林妄洲爸爸。


    林妄洲:“……”


    林妄洲有心求助趙朗,奈何趙朗直言自己無能為力,沒辦法,這場外求助,隻能作罷。


    不過黃道吉日這個建議,林妄洲暫時采納了。


    ………


    ……


    兩周的時間過得很快。


    期末考說著說著它就到了。


    林倩把它看作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她很固執,非常固執,之前認定了她爸她媽暗度陳倉過後,就徹底認定了,反正班裏的同學都這麽認為,那她當然也就隨波逐流地這麽認為了,左右也懶得去證實這事兒的真實性。


    她認定了這事兒後,為了尋求認同感,就又跟傅從淵說什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她爸林妄洲那頑劣且不服管教的性子看,沒談戀愛前就還好,談了戀愛估計就能直接把她媽童瑤給帶壞,這裏麵其實沒有什麽邏輯關聯,可林倩借助以往學校早戀情侶成績齊齊下滑的多數例子,硬生生地把其中的邏輯給打通了。


    傅從淵不了解林妄洲和童瑤的具體情況,當然隻能林倩說什麽他就信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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