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燈不懷好意的說道:“如果我們沒有行動,時間就會一直留在這個區域,沈扶搖他們無法蘇醒,我們也永遠無法擺脫法陣……為了顧全大局總要有點犧牲。”


    長越猛地抓緊衣服下擺,發現自己抓的是裙子後又甩開手,冷聲道:“你是故意這樣說的吧,沈小燈,你別太過分。”


    話雖這麽說,但他很清楚在攝魂大陣裏他根本不能對沈小燈怎樣。


    他奈何不了沈小燈也不代表他會輕易妥協。


    見長越臉色青寒的離開,沈小燈也不急,幹脆回主屋休息,白雲山莊裏發生的事情與其說是試煉,還不如是一場遊戲,是那個人挖開傷口展示絕望的遊戲,遊戲結束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上一世,女主靠殷慈才走出白雲山莊,要說真正的破陣卻遠遠沒那麽簡單,那個人一開始就想讓白雲山莊成為修真者們的墳場,設的大陣自然是死陣。


    要怎麽從死門中尋生機?沈小燈將原書的劇情仔細複盤。


    等她結束冥思,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沈小燈下床看了一眼窗外,果然,時間停滯了,東邊的雲層又緩緩移回了原位。


    快兩天的時間裏,希望長越已經學會接受現實,乖乖合作。


    沈小燈來到後麵的庭院,一眼就看到長越的背影,漆黑的夜色中,一抹白色,如同灑下的月光,即使是女裝,長越也能穿出屬於他的孤傲氣質。


    前世她非常迷戀這股勁,百般倒貼,現在卻怎麽看都不順眼,隻想敲碎他那層傲氣。


    她的聲音打破了長越的寧靜。


    “怎麽樣,想好了嗎?”


    她以為長越又會大發雷霆,高喊她的名字或者突然發難。


    不過,長越隻是微微動了下身體,然後轉過來靜靜的看向她,黑色的瞳仁裏淡漠異常,不夾雜一點情緒,用冰冷的語氣說道:“我依然是個男人,不可能生出孩子,不過,為了離開這裏,我允許你碰我一下……”


    他踏步而來,青絲在夜色中劃過一道黑亮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如玉雕成,薄唇微抿,眸光半隱,靠近她時的神態像要施舍乞丐的天神。


    沈小燈挑眉。


    正如昨日穿衣服一樣,長越被逼到絕路就會表現的異常冷靜,但這份冷靜遠不如以後的他那般堅不可摧,僅僅是一種強撐的假象罷了。


    裝的再像緊繃如石頭的身體也出賣了他。


    看到這樣的長越,沈小燈反而覺得無趣了,她輕哼一聲,道:“那我可以開始動手了嗎?”


    不需要他回答,沈小燈的手已經伸了過來,長越厭惡的閉上眼睛,睫毛微顫,如一隻任人宰割的鶴。


    可惜沈小燈現在不樂意成全他做個惡人了。


    臆想中的事情沒有發生,長越隻感覺到有手指碰到他的腰間,但一觸及離,快的像沒發生過,他又等待了幾許都沒有下文,他忍不住睜開眼。


    沈小燈已經站在兩米開外的距離,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


    “我說的行動指的是這個——”


    她晃了晃手中的東西,青綠色的,是一顆木桃樹種子。


    “長越少主是想到哪兒去了?該不會還以為我喜歡你,想對你做點什麽吧?”


    “沈小燈!”長越一秒破功。


    一想到他剛才過度表現就覺得臉上燒紅。


    是種子。他怎麽沒有想到,朝芙蓉和朝玉京是他們愛情的結晶,那木桃樹何嚐不是他們愛情的見證?都可以作為時間的參考,讓時間流逝起來。


    是他一開始就被沈小燈誤導了,才會……往那方麵想。


    灰暗的庭院裏,沈小燈一襲墨色長袍,語氣輕佻,眉眼之間卻如夜色般平靜不起一絲波瀾,如深暗的古井。長越一頓,赫然發現從進白雲山莊以來,方寸大亂、被牽著鼻子走的至始至終都是他!


    什麽時候起,沈小燈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


    長越不得不重新審視她,如同麵對一個強大的敵人般認真。


    見他沉默,沈小燈開口道:“還種嗎?木桃樹是朝天歌兩人合力種下的。”


    他暗自咬牙走了過來,暫時不想跟沈小燈有任何接觸和對話。


    手掌覆蓋了一層輕薄的靈力,隨意的翻動幾下,平整的土麵就被挖出一個大坑,沈小燈將木桃樹種子放了進去,長越埋好土,化氣為水,加以靈力,一點一滴的靈水便落在了泥土上。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微風四起,小樹苗破土而出。


    天空由暗轉明,陽光雨露,一年四季,青芽變成了綠葉。


    沈小燈長越兩人好似陷入了某種玄妙中,腦海裏又出現了不屬於他們的記憶,意誌也不由他們主宰,長越的雙眼變得空洞,四周的一切模糊不清,隻有眼前的人在發光,他生出一種難以控製的濃濃的依戀感,一句話脫口而出。


    “夫君,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憐思不後悔。”


    沈小燈手掌輕撫長越的臉頰,視線毫無焦距,沉聲說道:“讓你受苦了,這都是我的錯……”


    不知維持了這個姿勢多久,直到一道不可置信的喊聲才讓他們醒過來。


    “長越哥哥,姐姐!你們在幹什麽?”


    一副被背叛的語氣。


    沈小燈轉頭看見三張同樣震驚的臉,正是沈扶搖他們,哦不,是仆人和她的一對兒女。


    終於出生了。


    那份依戀感消失了……長越愣了愣,心知是神識受到了大陣的幹擾,可情緒卻還有幾分未脫離的餘韻,沈小燈的手冰涼,奇異的是他並沒有那麽抵觸和厭惡……


    如果剛才兩人的動作隻是讓沈扶搖懷疑自己看錯了,到現在還不放開那肯定是真的有什麽!沈扶搖鼻頭一酸,嗚哇的一聲轉身跑走了。


    “表妹!”


    明顯是因為長越而哭,沈星招不知道該不該去追。


    “嘖。”


    沈小燈收回手,還故意在身上擦了擦。


    這個動作讓長越目光徒然變得冰冷,友好的氛圍果然是大陣的假象。


    怕沈扶搖在陣中遇到危險,長越起身追去。


    沈星招滿臉糾結的走過來,殷慈隱去殺意,埋著頭跟在後麵。


    抬眼看了下木桃樹,沈星招道:“這樹還挺大的哈哈、哈……”


    短短時間內,木桃樹已經需要兩人合抱才能圍住,枝繁葉茂獨成一片天地。


    沈小燈道:“我們等了你們兩天。”


    沈星招驚訝,“什麽?我們不是同時昏迷過去同時醒過來的嗎?”


    沈小燈搖頭道:“不,我和長越率先蘇醒,發現自己進入了白雲山莊的故事中,我成為了朝天歌,長越成為了丁憐思,在這個身份中,隻要遇到發生過的情節,我們的行為就會不受控製,所以才會有你們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白雲山莊的主殿裏,幾人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被追回來的沈扶搖眼圈還紅紅的,惹人憐愛,長越輕聲撫慰,加上沈小燈說的話她才明白真相。


    她知道長越隻是被大陣控製了,可是,沈扶搖又有幾分耍性子的想到,如果長越是朝天歌她是丁憐思就好了,那他們豈不是變成了夫妻?沈扶搖瞬間有幾分臉紅,偷偷看了大家一眼,發現沒人注意到她的害羞。


    沈小燈,“在這個山莊裏,你們也不再是沈星招、沈扶搖、方平,你們都有自己的身份。”


    殷慈輕聲問道:“怎麽確認自己的身份呢?”


    沈小燈看了他一眼,道:“遇到情節就知道了。”


    殷慈假裝憂愁,“好難啊,我都記不住這一家人發生的事了。”


    長越沉吟一聲道:“也可以主動測試一下。”


    他站在沈扶搖麵前,道:“林逸,我們夫妻倆從未將你當過仆人,在白雲山莊你不必那麽拘謹。”


    這句話是丁憐思曾經對仆人林逸說過的話,長越居然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沈小燈心裏忍不住嫉妒,暗罵道過目不忘,這個掛逼。


    隻見沈扶搖進入恍惚狀態,眼神渙散的答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林逸不敢逾越。”


    長越又分別測試了沈星招和殷慈。


    沈星招是兒子朝玉京,殷慈則是女兒朝芙蓉,三人也都體會到身體被他人記憶侵占時不受控製的滋味,不由得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每個情節他們都無法控製,無法改變,那結局必然是白雲山莊大火,朝家滅門……


    他們的神魂作為參與者也必定葬身於大陣中。


    第21章 拆散


    大陣的規則簡單又殘酷,無法離開這裏,無法改變必然會發生的情節,那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沈星招罵道:“這個攝魂大陣也太凶險了,隻要一發生那天在山莊上麵看到的情景神魂就會不受控製,不就等於一個傀儡嗎?這樣還怎麽破陣。”


    殷慈哀歎,“是啊好難,怎麽辦。”


    沈扶搖皺起一張小臉,說道:“那我們是不是避開我們看的情景就可以了?這樣就不會受控製。”


    沈星招,“避的開一時避不了一世,結果都是一樣的。”


    殷慈呆呆的說道:“扶搖道友真是樂觀啊。”


    長越卻道:“扶搖說的也沒錯,既然是陣就一定有破解的方法,平常些的情節不必在意,但是白雲山莊背後的故事我們大可以探究一番,說不定會找到線索。”


    看到長越讚賞的眼神,沈扶搖頓時臉蛋變得紅撲撲的,又充滿了勇氣,大聲道:“那我們快開始吧!白雲山莊每個角落都找上一遍,一定會有收獲的,我們很快就可以走出去了。”


    一定會有收獲?


    沈小燈毫不客氣的發出嗤笑聲。


    她不屑的聲音在空曠的主殿非常明顯,似乎她說了一個很可笑的建議,幾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一瞬,沈扶搖有些難堪的低下頭。


    “那麽,希望你們能找到線索,我先告辭了。”


    長越站了起來,語氣不善,“你去哪兒?如果你有更好的見解不如直接說出來。”


    沈扶搖心裏小聲的跟腔,就是嘛……


    沈小燈道:“我去休息,識海經常被其他記憶占領很傷元氣的。”


    她確實有其他想法,但並不意味著就要跟他們分享,要去搜白雲山莊?有這時間,她還不如多休息保持精力。


    見沈小燈離開主殿,長越心裏有一個直覺,她肯定是又發現了什麽,按照沈小燈的性格,將對她有利的最大化並且牢牢握住,怎麽會放過這個‘尋寶’的機會呢,必定是有比這更吸引她的東西。


    沈扶搖瞧見長越望著沈小燈離開的方向出神,不由得喊道:“長越哥哥!”


    長越收回視線,安慰道:“沒事,我們走吧。”


    感覺這次蘇醒後,長越哥哥對姐姐的態度變了好多,之前都不屑一顧的,沈扶搖有幾分小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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