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墨一般的長發散落在腳踝邊,眉似遠山之黛,唇似十月初雪,生得卻似女孩子一般秀美絕倫。


    當他凝望著你的時候,他那烏黑的眼珠子,黑得好像世界盡頭無盡的深淵盡頭的深淵,多看一會便有一種快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整個人透著與身俱來的高貴,讓人忍不住跪地膜拜。


    這般純潔無暇,仿佛是世間最白的存在。


    可笑的是,他竟是生於世間的最汙濁,凝聚了世間所有的惡意而生。


    是他。


    花畔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就是他,害死了臨淵。


    花畔內心的警告線瘋狂跳動,她徑直往臨淵前麵站,像是要保護什麽似的。


    隻見惡往全場掃了一圈,最後眼神定格在簌歌身上。


    下一秒,惡的手就掐住了簌歌的脖子,慢慢收緊,再收緊。


    簌歌感覺呼吸都越來越稀薄,整個元神都仿佛要脫離肉身,意識都被侵蝕了。


    他這是遭了什麽罪啊,好好的竟要承受這無妄之災。


    “放開他。”瑤池宮宮主一看自己兒子被抓了,著急了,打出了數道靈力,卻都沒有把簌歌救下來。


    惡也不急著弄死簌歌,瞧著簌歌那相似的麵容,眼底閃過一道光。


    “小白,放開我哥。”簌雨驟然跑了出來,把瑤池宮主嚇了一大跳。


    小白,那不是之前梵天仙宮前五的那個修仙者嗎?


    仙界大多數人都有關注的。


    卻見惡放下了簌歌,轉過了身,凝視著簌雨,神色莫名。


    惡,原來竟然是小白覺醒後的。


    “你離開了我。”惡,不,他現在的全名叫白魘,他執拗的盯著簌雨,似乎想得到她的一個答案。


    成為白魘後,小白的容貌更為精致了。


    那一筆一劃都仿佛是天道賜予的寶物,灼灼生光。


    簌雨躲開了小白的目光,有些自責,有些愧疚,有些心虛。


    “我——不想離開的。”


    簌雨卻也不知道說什麽,更無從解釋。


    她更怕說是他哥打暈的,小白會一怒之下,把簌歌給殺了。


    “你不想?強迫?”白魘掃著手上提著的隻剩下一口氣的簌歌,大有簌雨點頭就弄死的想法。


    “不是,那隻是個意外。”簌雨喏喏的說。


    “夫人,殺了他們就沒有意外了。”一個魔王瞧著簌雨,心裏不屑一顧,卻很是囂張。


    “沒有意外,殺了。”白魘表情未變,似乎說個殺也是一件尋常的事。


    確實,到這種級別了,殺人不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了嗎?


    其他人臉色驚變,卻見五行殿弟子雍元良跳出來,扭曲的大吼:“你們看,瑤池宮居然聯合惡主,定是他們通風報信的。”


    這句話一出瑤池宮宮主臉色青紫交錯,難得爆了個粗口:“聯合你妹啊。”


    簌雨抓住小白的手,臉上焦急,“不行。”


    “為什麽?”白魘疑惑的表情還如從前那般,麵不改色,然而簌雨一看就知道了。


    “這裏有我的家人。”


    “家人?”白魘瞥了一眼瑤池宮主,然後飄過了,接著又看看他被他丟在一邊的簌歌。


    簌歌碰上他的眼神,立刻往後退了。


    剛從生死關回來,他可不想再一腳踏入了。


    “夫人的家人可以不殺,其他人都殺了就好。”之前那個魔王又開始說,眼神還瞥了瞥花畔那裏。


    這個長的好看,可以帶回魔界。


    臨淵握住花畔的手,眼神一凜,數不清的寒冽。


    魔王挑釁的朝臨淵看了一眼,完全不放在心上。


    “這個人,我可以殺了嗎?”花畔直接


    白魘瞥向花畔一眼,然後就轉回來了。


    “可以。”


    那個魔王慌張極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無情的丟出去。。


    花畔手起靈力出,那魔王就連灰都不剩下了。


    “你,我見過。”白魘定定的望著臨淵,是說不盡的幽深。


    不是之前的事,而是萬年前的那場大戰。


    即使他魂魄不全,白魘還是能認出他。


    花畔手心一跳,握緊了臨淵。


    “我們都見過。”


    臨淵臉色毫無變化,甚至覺得這樣的小白讓他激起了戰鬥力。


    好在白魘沒有再說什麽了,隻是掃視了在場眾人一圈。


    在簌歌身上又停留了好幾秒,這把簌歌嚇得夠嗆。


    之後魔界的人便如來時一般走了。


    還活著的眾人猛地鬆了一口氣。


    “李長老,你還是管管你們五行殿的人吧,說不定下一次沒這樣的好運了。”


    瑤池宮宮主震碎了一張桌子,揮了揮衣袖,帶著簌歌麵色不渝的走了。


    “長老。”雍元良望著五行門長老。


    這回五行門長老也不想搭理他了,這麽愚蠢的一定不是不是五行殿的人。


    “瑤池宮——”雍元良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臉色難看的長老打斷了。


    “休要胡說了,回去!”


    ……


    “小白,小白。”簌雨怎麽叫,發現小白都不理她,隻是執拗的握緊她的手。


    魔界的通道是在三界的縫隙中,位於極南之邊的深淵夾縫中,有數不清的魔蟲和一些黑化了喪失神智的妖獸。


    無盡的迷霧虛幻的,這裏,所有的意識都被隔離的徹徹底底。


    迷霧中,隱隱約約紅黑色的光點,那是一雙雙眼睛,如幽暗的燈火般望著你,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你不知道有什麽時候,就會出現一隻毒蟲,從哪裏角落就會撲出妖獸,惡狠狠的撕碎你的脖子,讓你連骨頭都剩不下。


    就連三界之人都不敢踏入,今天那些毒蟲妖獸本來是感受到血肉的氣息了,豈料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瞬間蔓延到了他們的全身,汗毛豎立。


    每一寸的肌膚都在提醒著他們危險,很危險,讓他們忍不住逃離。


    卻還是有些舍不得如此美味,在一邊觀望著,試圖找機會上來咬一口。


    然而他們注定是沒什麽機會的,一直到通道前,還守著不少妖獸毒蟲。


    密密麻麻的遍布著一整塊大地,簡直是讓人有密集恐懼症。


    簌雨即使是看慣了生死的人,也有些反胃。


    白魘卻是一下子注意到了,他靈力一甩,毒蟲妖獸都驚恐的跑了,跑得慢的都直接被捏碎成灰,瞬間清空了一大片的空地。


    簌雨望向小白,那側臉,每一分都仿佛上帝精心雕刻的線條。更勝於女子的美貌,宛若天成。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好看的人,說他為世間之惡也算是對稱了,這美貌也足夠讓人生惡了


    這麽純潔無暇,其實更像是世間最純淨的存在吧。


    白魘眼神是往前看的,但是有很大一部分的神識卻是一直停留在簌雨身上的。


    她,在想什麽。


    簌雨的眉頭一會兒皺一下,一會兒又舒展開了。


    莫非她還在想仙界,白魘想到這,手忍不住攥的更緊了。


    他絕不允許,她,隻能是她的。


    簌雨感覺手突然被攥的緊緊的,一陣疼痛,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卻見牽著的另一隻手的力道一下子就鬆開了不少。


    白魘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麵上雖不顯,但是隱隱透著一絲絲的委屈。


    帶了他這麽久的簌雨豈會不知,她在心裏輕笑著,果然還是她的小白啊。


    她安慰似的用另一隻手在白魘的手背上拍了幾下。


    白魘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別扭的轉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真是傲嬌的小性子,一點也改不了。


    第95章


    宴會出了這種事, 眾人也沒什麽心情留下來商討了。


    一下子人走了個精光。


    臨淵隨著花畔回到了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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