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不僅刀要被奪走,自己還要受重傷,林拙雙眸一空,放出神識,一團影子忽然如閃電般迅捷,落在了雲泊舟的肩上。


    林拙連忙將神識收回,再然後,雲泊舟就倒在了地上。


    他肩上的貓也收起爪子,林拙一看,雲泊舟的左肩道袍被抓爛,留下了一條抓痕——這貓剛才想要幫她。


    而它之前,還站在了林拙的對立麵,保護著刀疤臉。


    “你可真奇怪,”林拙心中忽然升起模模糊糊的一個猜想,“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在主持正義吧?”見她想對刀疤臉動手,就站在了刀疤臉的一方;見雲泊舟對她動手,就站在了她的這一方。


    林拙與貓對視,貓……別過頭去不理她。


    “行吧,主持正義就主持正義,”她無奈對著貓歎了口氣,“但是要保護自己,不要插手進戰鬥裏啊!”她之前對貓所用的力量和剛才對雲泊舟所用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若是剛才沒有收手,指不定這貓就死在她麵前了。


    隻不過……雲泊舟似乎倒下的有點快?她對神識的運用,速度又變快了嗎……還是說,是因為貓抓了雲泊舟一下?不可能。


    她迅速推翻了這個想法:這隻是一隻凡貓,怎麽可能傷到雲泊舟這樣的築基修士?況且她手上就有一道貓留下的抓痕,不過就是普通野貓的戰鬥力而已。


    林拙收回自己荒謬的腦洞,失笑道:“你這麽弱小,插手到戰鬥裏,別人一根手指就把你碾死了。”


    貓轉過頭,金色的瞳仁裏滿是困惑的情緒,似乎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林拙沒忍住,揉了揉它的毛。


    她揉著揉著,發現貓的毛發間有砂礫和枯枝,立刻想起了進礦洞之前自己想做的事情。


    嘿嘿,既然你又回來了……不給你洗幹淨她就不叫林拙!她伸手去抱貓,這回,貓沒有躲開。


    她抱起貓,拎起麻布口袋,走出了礦洞。


    被她遺落在地上的雲泊舟,手指動了動,許久之後,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得知真相後的某貓:……#我幫你打架你卻隻想抓我洗澡#


    第六章 許個願


    通過陣法傳送出礦洞後,林拙依舊感到神識有股輕微的撕裂感。


    但已經沒有進去時那麽疼,尚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


    可她十分確信,見到刀疤臉二人時,他們的臉上一絲異常都沒有。


    難道隨著進出次數的增多,痛苦會遞減?她將疑惑存在心裏,抱著貓往居住的洞穴方向走去——這條山路,來時,她曾聽到過水聲。


    有活水,就正好給這貓洗幹淨。


    但她循著水聲走了一段之後,還是沒有找到有流水的地方。


    她怕自己在山林裏迷路,幹脆放開神識,掃視了一圈。


    而後她定格水元素最多的一個方位,收回神識,徑直朝那裏走去。


    她沒注意到,她懷中的貓,在她放開神識的時候,眸中閃過一絲幽光。


    步行五分鍾後,林拙見到了一條清澈的溪流。


    溪水湍急,大概有一丈深,三丈寬,水中還有巴掌大小的魚在遊動,紅白相間,色澤美豔。


    林拙一愣:這不是錦鯉麽?她朝著上下遊望了望,倒是有幾條青魚黑魚,但再也沒見到顏色這麽鮮豔的魚。


    這魚像是特地停留在岸邊等著她似的,不停地擺尾,還試圖躍上水麵。


    這麽罕見的情況,按照上一世的風俗……林拙當即閉眼,放下貓,雙手合十:“錦鯉啊,能不能讓我回到原來的地方?”三秒過後,她睜開眼,滿是失落。


    還是青山綠水,身邊還有一隻貓仰頭看她,仿佛在看著一個二傻子。


    林拙苦笑,自言自語道:“我在想什麽呢……果然是不會成功的……”“那就換一個心願吧……”林拙頗有些自暴自棄,“保佑我天天開掛,靈藥隨便撿靈寶天上掉靈獸吊炸天,嗯,最好還是無妄山那個鎮獄凶獸,這樣我就能在無妄山橫著走了……”“算了算了……”片刻後,林拙低頭喃喃道,“這麽不切實際的願望,還不如許願我千萬不要碰到凶獸來得靠譜。”


    “嘩啦——”林拙話音剛落,一片水花就濺在了她的腳邊。


    她定睛一看:水裏的錦鯉不見了,而自己身邊的貓,口中正叼著它。


    然後它慢條斯理,又像是對她耀武揚威一般,三兩口把魚給吞吃入腹,轉眼間,地上就隻剩了一堆魚骨。


    林拙:“……”這坑爹孩子,她才剛許完願呢,還讓不讓人做一做白日夢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抓你去喂凶獸哦!”貓的金色瞳仁閃了閃。


    “害怕了吧!”林拙一時惡劣心起,“我跟你說,這座山裏,不聽話的崽都會被凶獸叼走!”她感覺自己像恐嚇小孩的怪阿姨,隻不過她的恐嚇對象是貓。


    但眼前的貓聽完聽完這話之後,沒有被嚇到,僅僅抬眸看她一眼。


    林拙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那眼神一閃而過,林拙沒有看太清。


    而後那貓就一個轉身,跑去溪邊的草叢裏打了個滾,舒舒服服地臥下。


    那姿態,整個就是:朕已經吃飽喝足了,奴才們跪安吧。


    林拙看著它身上滾了一脊背的草葉,渾身都不舒服。


    她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趴在它身邊,給它順著毛,麻痹著它的神經:“崽啊,咱打個商量行不?”貓屈尊降貴地睜開了一隻眼睛。


    “你身上太髒了,咱能不能洗幹淨再睡?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嗡——”林拙的耳朵忽然聽到了一陣嗡鳴聲。


    然後她就看到,麵前的貓全身的毛都仿佛炸開,金瞳對她怒目而視,仿佛熊熊燃燒著一團烈火。


    ……林拙拎著麻布口袋離開溪邊,神色間有些淡淡的懊惱。


    她居然會被一隻野貓給嚇到失神,從而眼睜睜地看著它躍上樹枝,奔騰在樹林裏消失不見。


    果然貓都不喜歡洗澡嗎,生氣成這個樣子……她忽然有些傷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再次見到它。


    那些不敢在人前說的話,仿佛在這隻貓的麵前都無所顧忌。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隻貓是她穿越以來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呃,然後這個朋友單方麵跟她決裂了……她的心情就在這種低氣壓下一路籠罩著,直到她回到住處,還未進去,就在洞穴前的空地上看到了病弱得仿佛隨風就倒的趙倚晴。


    和站在她身邊比她還像病患的雲泊舟——臉色蒼白脆弱,雙臂無力,左肩的道袍敞開三道口子,露出被貓抓過的三道抓痕。


    林拙微微皺眉。


    兩人似乎在爭論著什麽,林拙走進,就聽到雲泊舟正頭疼對趙倚晴道:“倚晴,我知道你不願將人往壞處想,但她真的不是什麽好人,你看我這一身的傷……”趙倚晴麵色猶豫,糾結著想說什麽,忽然餘光瞥到她回來,眼神立馬就亮了:“若拙!”此時已經是下午,看天色是四五點鍾的樣子,陸陸續續已經有不少人回到了洞穴,他們三人站在門口,偶爾有人朝他們看來。


    趙倚晴似乎絲毫沒有察覺那些目光,興奮地朝她打招呼,林拙禮貌性笑笑,衝她晃了晃手中的麻布口袋:“我摘了很多紅玉果,我們一起吃。”


    她帶出來的十幾塊玄鐵礦還是太引人注目,她索性在路上摘了許多紅玉果,佯裝出一幅麻布口袋是被紅玉果裝滿的樣子。


    “好呀。”


    趙倚晴噌噌把她拉到身邊,對雲泊舟炫耀道:“你看,我說了她對我挺好的。”


    雲泊舟麵色陰鬱,毫不客氣地看向林拙:“你又想耍什麽花招,憑著這野果就想收買人心?”林拙盯著他左肩看了一會兒,看得雲泊舟莫名煩躁。


    她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把腰間的刀遞給趙倚晴:“謝謝你借給我的刀。”


    趙倚晴大方地揮揮手:“沒事,繼續借你用,我這裏還有很多……唔!”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十分心虛地朝雲泊舟看了看。


    林拙裝作沒有聽見,看向雲泊舟:“那麽師兄現在聽見了,這把刀是她借給我的。”


    雲泊舟的臉更黑了。


    林拙又道:“雲師兄,還記得我們在礦洞裏說了什麽嗎?”雲泊舟沉默。


    “若是你借的,我給你下跪認錯!”——這是他親口說出的話,沒有辦法否認。


    半晌後,他終於開口:“好,我給你道歉,是我的錯。”


    他忽然抬眸,目光如刀:“但你這個人,我還是信不過。”


    他說罷就要跪下,林拙使了一道小旋風術,將他的膝蓋托起。


    “不用下跪,”林拙打量了一番雲泊舟,“我隻需要你把衣服……”趙倚晴眨巴著眼睛忽然插了一句話:“你們在說什麽?若拙,你想讓師兄脫衣服?”雲泊舟聽到這話,又想起剛才林拙三番四次看他的眼神,臉都綠了。


    “不,”林拙道,“我隻是想讓他把衣服穿好,褶皺抹平,順便把左肩的三個口子給補好。”


    這幅落拓打扮實在礙眼,頭發不好好紮衣服不好好穿,她從見他第一麵就記上了,沒想到正好有這麽個機會用來收割積分。


    趙倚晴:“……”雲泊舟:“……”林拙又道:“雲師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用不著乘人之危。”


    雲泊舟:“……”合著她還看不上唄。


    雲泊舟心中說不上來地有一絲解脫又有一絲絲憋屈,他沒學過縫補術和清潔術,還是趙倚晴往他身上丟了兩個術法,又好好為他梳理好鬢發,才將他收拾成林拙滿意的模樣。


    “師兄你這樣還挺好看的嘛,”趙倚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比之前好看多了。”


    雲泊舟低頭,耳垂悄悄地紅了。


    “神識+1。”


    林拙聽到腦內的聲音之後,愉快地走入了洞穴:“我肚子有點餓,但不想站在外麵吃紅玉果。


    我進去了,你們自便。”


    “誒,等等我,我也吃!”趙倚晴跟在林拙身後,忙不迭和雲泊舟揮手,“師兄,明天見!”雲泊舟站在原地,看著她們兩人進去的身影,神情複雜。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雲哥,我沒看花眼吧,剛才那個,好像是我哥的未婚妻?”作者有話說:多年後,林拙沒有想到,她自暴自棄許下的願望,全都成真了……


    第七章 聶小五


    雲泊舟轉過頭,把肩上的手拍開:“聶小五,說了多少次,我和你的關係沒有這麽親近。”


    “雲哥,”被稱作聶小五的娃娃臉少年恬不知恥地笑笑,“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不要這麽絕情嘛。”


    聶小五笑著笑著,忽然定睛看他:“雲哥,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怎麽把自己收拾得這麽齊整?”“咳,”雲泊舟輕咳一聲,試圖將尷尬掩蓋過去,“倚晴幫我收拾的。”


    “哦……”聶小五揶揄打量他一眼,果然沒有再追問。


    他拉著雲泊舟:“來,你看看我今天搞到了什麽?”他將手中的牛皮水壺輕輕揭開一絲,裏麵頓時飄出了誘人的酒香。


    他湊近雲泊舟,低聲道:“飛來峰那邊的胭脂猴釀出的猴兒酒,我蹲了五天才蹲到!”雲泊舟的酒癮被他勾了上來,但仍一本正經道:“無事獻殷勤,說吧,這回你想要什麽符?”“嘿嘿,咱哥倆哪要這麽生疏,”聶小五攬上雲泊舟的肩,“走,去觀雲亭裏坐坐。”


    雲泊舟明知他心中有鬼,卻還是半推半就地,隨他一起坐到了觀雲亭裏。


    觀雲亭在洞穴的西北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犯人修建起來的,用的普通木料,長年累月下來,被侵蝕得很嚴重,仿佛馬上一吹就倒。


    但此處觀景絕佳,建在一塊突出的峰石上,兩側是蒼茫雲海——修建這觀雲亭之人,想必也是看中了這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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