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蛇腦袋,被她洗幹淨的蛇皮有種溫涼的觸感,摸著也不嚇人。


    她道:“前輩,還請放我下去……”


    八岐晃了晃頭,又把她頂得高了一些。


    林拙:“……”


    她怎麽感覺八岐對她就像是哄小孩,看到小孩不開心就舉高高?


    她正準備開口再說一句話,忽然,餘光瞥到了地宮的房梁之上。


    她頓住了。


    因為她看到,房梁上,整齊擺放著玩偶大小的白色泥人。


    這些泥人姿態各異,唯一的相同之處便是——


    沒有臉。


    八岐見她終於看到這些泥人,送她靠近房梁。


    林拙伏在八岐的頭上,慢慢轉變為蹲姿。


    而後小腿發力一跳,躍了上去。


    ……


    “師兄,你醒了!”


    就在等待王小翠歸來的時候,陸圖南驚喜地看著懷裏的人睜開了眼睛。


    “阿南?”賀勵慢慢坐起來,看了看陸圖南,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桑吾與卓慕蘭,眼神十分迷惑,“我怎麽會在這裏?”


    陸圖南驚訝道:“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賀勵搖搖頭:“我隻記得似乎有一條八岐蛇……”


    陸圖南與他敘述了一番他們對上八岐蛇之後的情形,而後便聽到地道的另一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桑吾望著那些修士朝著這邊走過來,掃了一眼,沒有看到王小翠。


    與桑吾的鎮定不同,卓慕蘭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宗門弟子——平素這些宗門弟子都心高氣傲,不太與她們這些散修搭話,陡然看到這麽多人走過來,她的心中有些慌。


    狹路相逢,一大群宗門弟子也頂著一身狼狽看到了他們。


    女修們紛紛都被桑吾的容貌晃了一眼,男修士們則開口問道:“散修?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明明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將那子母陣遮掩,為的就是防止散修能夠進來與他們搶奪資源。


    誰知道這兩個散修,竟還有這麽大的本事?


    桑吾挑了挑眉:“隻準你們會陣法,不準我們會陣法?”


    桑吾又問:“你們方才可有看到一名陌生女修?”


    這些人很快想起了八岐身邊坐著的那名女子。


    有人道:“剛才我們見到八岐的八個蛇頭都圍著她,不屑於理我們,怕不是她惹怒了八岐……”


    “惹怒?”桑吾道,“惹怒了八岐她還能完好無損?你們怕不是忘了你們自己是個什麽慘狀。”


    “你!”


    桑吾這話簡直是挑火,惹得眾多宗門弟子不快起來。


    卓慕蘭莫名也感染了桑吾的底氣,開口道:“所以你們就眼睜睜地把一個弱女子扔在了那裏?”


    有人回嘴道:“無緣無故的,憑什麽讓我們去幫她?”


    “哦?”桑吾似笑非笑,“那你們以為,你們是怎麽重新醒來的?”


    所有人皆是一窒。


    “如若不是她冒險進去幫你們,你們還能重新醒過來嗎?”桑吾臉上的笑意轉而變成冷嘲,“你們對待恩人,就是這幅模樣?”


    又有人回道:“你又怎知是她讓我們醒來的?”


    就算陸圖南性子綿軟,聽到這話也有些窩火。


    她嘟囔道:“如果不是小翠好心幫你們,還能是八岐善心大發把你們放出來的不成?”


    “好了好了,莫吵,”賀勵站出來護住陸圖南,“我過去看一看……有人與我一起去嗎?”


    零星的幾個人響應了賀勵,賀勵一看,都是他平素在太白宗內交好的幾個兄弟。


    “行吧,”賀勵歎口氣,“我們一起。”


    “還有我……”陸圖南弱弱道,“師兄,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


    “胡鬧,”賀勵見到她這樣,頓時拒絕了她,“你好好留下,前麵太過危險……”


    “師兄,”陸圖南道,“我不想一直躲在你背後了。”


    賀勵愣了一瞬,而後還是搖頭:“你留下,現在不是你衝上去的時候。”


    “就是,”賀勵身邊一人吹了個口哨道,“你就別給我們拖後腿了……”


    他與幾個太白宗弟子轉身離開,陸圖南委屈得眼眶都紅了,但是還是沒有跟上去。


    桑吾瞥了陸圖南一眼,跟在賀勵的身後離開。


    卓慕蘭想了想,也決定跟著桑吾走。


    這裏太多宗門弟子,她待著不自在。


    在走之前,她對陸圖南道:“你要與我一起嗎?”


    陸圖南搖了搖頭:“我會給師兄拖後腿……”


    “那八岐可是元嬰期的靈獸,”卓慕蘭道,“就算我們不拖後腿,他們也打不過。


    別聽他們的。”


    陸圖南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被打擊了一番,卓慕蘭勸了幾句也無濟於事。


    她見勸不動,就獨自跟上去了。


    反正她的妹妹也不在了,她不怕死。


    而且她相信小翠沒有出事,能給八岐擦洗鱗片還全身而退,她必定有什麽地方討了八岐的喜歡。


    她一直留在那裏,沒準是碰上了什麽麻煩,或許……還需要他們的幫忙。


    ……


    賀勵一行人緊張地朝著洞口靠近,賀勵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他的幾個兄弟率先打了退堂鼓。


    “賀師兄,我們裝一裝樣子騙一騙那些人就算了,何必真的冒險靠近八岐呢……”


    “就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逃出來……”


    賀勵也有些無奈:“你們若是不想去,便回去吧,我獨自去看看那女修。”


    留一個弱女子麵對元嬰靈獸,他良心過不去。


    賀勵的幾個兄弟不幹了。


    現在退,那些人還不得把他們當成拋棄兄弟的人渣?


    那個女修不救沒關係,但是他們絕不能拋下賀勵。


    他們一咬牙,跟著賀勵又往前走了幾步,口中說著粗話壯膽:“你們說那個女修得長得什麽模樣,才能讓剛才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散修護著她?”


    “我猜應當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哦……難怪那八岐巴著她不放,嘿嘿,還不知她會被整得如何悲慘……”


    “啪!”


    那人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一道響亮的耳光。


    桑吾從他的身邊越了過去:“嘴巴放幹淨點。”


    那人不服,想要打回去,被賀勵死死拽住:“別鬧事。”


    他憋著氣慢慢潛到了地宮的入口處,卻發現入口處鎮守的八岐不見了。


    “怎麽回事,這麽大的蛇還能消失不成?”


    “我們走吧,那女修估計已經屍骨無存了……”


    “對啊,麵對元嬰期的靈獸,能有什麽好下場……”


    賀勵麵色猶豫,桑吾卻眼睛都不眨地踏進了地宮。


    然後一個巨大駭人的蛇頭就猛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絲絲地吐著蛇信!


    賀勵幾人連忙準備戰鬥,卻聽見一個清泠的女聲:“前輩稍等!”


    而後他們便見一個纖細的背影從不知名的某處跳了下來,落在了蛇頭上。


    少女輕輕拍了拍蛇頭,以示安撫:“前輩,這是我的朋友。”


    大蛇收回蛇信,豎瞳中的攻擊意圖也淡了幾分。


    賀勵幾人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他們是在做夢麽?


    一個修為不到築基的少女,居然能夠馴服元嬰靈獸!


    ……


    朔望峰。


    “我……認輸。”


    存康被玄離拿青陽劍抵著喉嚨,喉頭滾動半晌,終是吐出了這一句話。


    玄離收回劍,右臂傷口的血肉還猙獰地在流血。


    他沒有管那傷口,而是冷然望著存康。


    存康在他的目光逼視下,握了握拳,最終不情不願地單膝跪下:“恭賀玄離……劍君繼任。”


    台下靜謐一瞬,頓時響起山呼海嘯的聲音:“恭賀玄離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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