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獸修對於各類靈獸氣息天生就十分敏感,更別說玄離的血脈還是神獸,簡直隔著老遠就能分辨出來。


    “說不定那就是……”


    棠紅等著他說下文:“是什麽?”


    八岐憂心忡忡道:“我姐夫的孩子。”


    棠紅沉默,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八岐又補一句:“背著姐姐生下來的那種……私生子!”


    棠紅敲了他一下:“你腦子裏都想著什麽呢?平時你黏著他姐夫姐夫叫得歡,這會兒居然這麽不相信他。”


    “我也覺得姐夫不會幹這種事情……”八岐道,“可是那氣息並不是全部屬於他的,混雜了一些別的什麽氣息,像是蛇修的,又像是人修的。”


    不過這個氣息他好像在別的什麽地方見過……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八岐歎口氣:“如果那真的是他的私生子,我肯定是要向著姐姐的呀!”


    “不可能吧……”棠紅下意識道,“他對師姐還是挺真心的……”


    要是不真心,也不能在擂台上的時候突然磨礪出了劍心。


    “這你就不懂了吧,”八岐搖頭晃腦道,“真心也有可能變心,你前幾日看的那個書生殺了妻子踏上修仙之路的話本子,你看完之後不是還氣得要命麽。”


    棠紅道:“師姐又不是他的妻子……”


    “你還說我笨,”八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棠紅,“正因為他們不是夫妻,所以姐姐更危險了。


    你再想想你看的那個凡人皇帝後宮妃子爭寵的話本子,哪個不是有了孩子就得到皇帝寵愛的。”


    棠紅道:“師姐又不是凡人,何必學那些凡人要死要活。


    玄離要是不喜歡她了,我就給她找一個更好的道侶,氣死他。”


    “可是姐夫很強,”八岐道,“是我見過最強的獸修了……”


    “那我就修煉的比他更強,”棠紅道,“由我來給師姐撐腰。”


    八岐道:“如果在你沒有變強的這段時間裏,他欺負姐姐怎麽辦?”


    棠紅反問:“哪有那麽多如果?一切事情不是都沒有發生麽。


    是不是私生子,找玄離問一下不就行了。”


    八岐又道:“不能問,如果這是那個私生子的母親用來挑撥姐姐和姐夫關係的陰謀怎麽辦?”


    棠紅道:“可是不問他,怎麽知道這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萬一我們誤會他了呢?”


    八岐忽然卡殼了。


    他總覺得這當中有陰謀,而棠紅沒有看穿。


    他嘴硬道:“我有八個腦袋,比你多七個。


    你聽我的,肯定沒錯!”


    棠紅瞥他一眼:“你八個腦袋還抵不上我一個呢,多出七個來有什麽用,讓人做麻辣蛇頭嗎?”


    八岐:“……”


    他委屈兮兮:“你不信我,那我就去告訴姐姐。


    總之,不能讓姐姐吃虧!”


    棠紅聽罷,也沒有攔他,八岐“蹬蹬蹬”跑到屋裏,拽著林拙的衣角:“姐姐,我有話要和你說。”


    “嗯?”


    林拙轉過頭,卻聽八岐義正言辭道:“這隻貓,我懷疑是姐夫的私生子!”


    “噗!”


    林拙正懷疑這個小奶貓是不是玄離的新馬甲,忽然聽到八岐這麽說,立馬被他逗笑了。


    這傻孩子到底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會冒出這麽離奇的腦洞?


    見林拙半點都不相信,八岐板著小臉嚴肅道:“姐姐,你要信我。


    我也是獸修,能夠感受到這貓的身上除了姐夫的氣息,還有蛇修的氣息。”


    被林拙放在筐裏的奶貓聽到這話似乎想要從筐裏爬出來,卻又因為控製不好四肢,滾回筐裏。


    八岐見到這一幕,像是得到了什麽證據一般:“你看這貓這麽傻,連走路都不會,這說明什麽?說明它身上不止有姐夫的血脈,還有蛇的!因為我們蛇修出生的時候不是用走的,而是用爬的!”


    八岐言之鑿鑿:“它血脈混雜,所以才不會靠本能行走。”


    筐裏某隻傻貓:“……”


    他閉上眼裝死,努力不在八岐麵前泄露身份。


    這八岐守著媧皇土這麽多年,居然沒認出來那所謂的蛇修氣息是從前的媧皇族留下的。


    這傻蛇長了八個腦袋有什麽用?


    虧青陽還說他鬼精,明明就蠢得不忍直視。


    他暗自磨牙:等他出去,一定要敲爆這條傻蛇的腦殼!


    他一邊生氣,一邊豎起耳朵聽林拙的回答。


    隻聽林拙道:“小八,你別亂猜。


    這貓是什麽來曆,回頭我問問他就知道了。”


    八岐急道:“如果這背後有人挑撥呢?她就等著你去問了之後跟姐夫吵架,然後你們兩冷戰,她趁虛而入……”


    “噗哈哈哈哈哈!”


    林拙徹底笑噴了:“你最近不是在看青陽劍派的宗規嗎?宗規裏還有教這個?”


    “說吧,”林拙挑眉看他,“你最近都看的什麽書?”


    八岐一下被揪到小辮子,氣勢弱了起來:“沒、沒有……我就是,跟著小棠看了一些話本子……”


    “你也知道是話本子,”林拙似笑非笑,“話本子裏的東西你還信?”


    八岐愣了愣,有些迷瞪:“不能信嗎?”


    林拙頗為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頭:“你被關在秘境裏太久,急於融入人修之中,是件好事。


    但是你想融入別人,為何不去真正與別人相處呢?”


    林拙瞥見奶貓呼吸平穩,似乎睡著了,放輕了聲音,溫柔道:“人與人之間都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處事個性。


    沒有哪條準則可以放在所有人身上都適用。”


    “你和玄離相處不久,你不信任他也很正常。


    但是你如果因為所謂的害怕被人挑撥、擔心被人利用而一直猜忌他,兩人的關係就會越來越遠。”


    “對不起……姐姐,”八岐沮喪地低著頭,“我錯了。”


    “沒事,”林拙起身,領著他往外走,“待到玄離與青陽出關之後,你好好與他道歉,把話說個明白就行。”


    八岐問:“姐姐這麽相信他不會背叛你嗎?”


    林拙道:“信。”


    “為什麽?”


    林拙一笑:“因為他也信我。”


    八岐又問:“若他真的背叛了你呢?”


    林拙道:“那就收回信任,將這幅信任交給別人。


    天下之大,還愁找不到男人?”


    八岐若有所思:“果然和小棠說的一樣……”


    林拙沒聽清,問道:“什麽?”


    八岐道:“沒什麽!”


    他雙眸閃閃發亮:“姐姐,我也會努力的!”


    努力修煉得更強,將來給姐姐撐腰!


    林拙莫名其妙:這傻孩子……又開了什麽新腦洞?


    林拙把八岐送走,又回到屋內,卻發現,剛才還安安靜靜躺在筐內睡覺的奶貓……不見了。


    ……


    青陽劍派,禮賓館。


    聶瀟聽著手下人的匯報,玩味道:“季星走了?”


    “是的,似乎是匆匆離開,”屬下道,“走之前是從金玉軒出來的,雖然服用了易容丹,但是還是被我們認了出來。


    他的身邊,跟著玄離劍君的那名弟子,和秘境開啟那天跟在玄離劍君身邊的神秘女人。”


    聶瀟又問:“這幾天他們都做了些什麽?”


    屬下一一將這幾天內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番,聶瀟聽完之後,挑了挑眉。


    “丹藥、竹鼠皮毛……廣告?”


    他拿手指扣了扣桌麵:“看來他們很缺靈石。”


    “那個女人的身份調查出來沒有?”


    屬下冷汗道:“沒有。


    那個女人很謹慎,一般都待在劍君府。


    出行時也從來不讓人近身……”


    “劍君府……”


    聶瀟抿了一口茶,眼中藏起一絲狠戾:“看來,這便是我們那新任劍君的軟肋了。”


    山不過來,我便去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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