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韓照山留守天行山沈微瀾還是放心的。雖然有護山大陣小人參和小花仙的安全有保障。但若是隻讓他們兩個獨自呆在扶餘山上,沈微瀾心中是不放心的。現在加上三徒弟,就算他們真的發生什麽事情了,至少自己還能得到消息有了韓照山沈微瀾總算是放寬心了。


    飛舟目標過大沈微瀾帶著川楝張沉機兄弟倆各自禦劍飛行他們的目的地是東夷山脈。東夷山脈是南州與東州和凡界的分界線。凡界原本不叫凡界,幾萬年前藏源界一場大戰將此地的靈脈全部打到斷裂。靈脈不存此地的靈力也漸漸消散最後變為一片不適宜修煉之地被藏源界放棄。後來一些凡人遷徙至此,發現此處一片荒蕪但沒有藏源界無時無刻都存在的修士們勝在安全於是便定居在此。經過了數萬年的變遷,凡界也就此形成。


    凡界比鄰東南西北四州,其中有一大片與南州東夷山脈相鄰在五州中南州與凡界的聯係最為緊密。


    一路前行,南州景色在腳下一晃而過沈微瀾一行足足用了半個月才到達東夷山脈最外圍。東夷山脈從外圍看去一望無際,層巒疊嶂,不過因是與凡界的分界線靈氣少了許多,山脈中各處大小山景色雖好,但都是凡景,比之別靈氣洗刷過的天行山等山差了許多。


    外圍,山腳下是一個小城,因靠著東夷山脈,小城便叫東夷城。小城中來來往往,大多是從凡界來的普通人,他們在此與藏源界互通有無。沈微瀾一行繳納過進城費後,走進城中,張沉機等人均是張大了嘴巴,發出驚歎之聲,城中實在是太過繁華熱鬧了,比起沈微瀾去過的紫雲城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紫雲城中修士居多,而這裏凡人居多。一路走來,客棧、酒館、坊市等等應有盡有,人來人往,比起藏源界的大小城鎮多了幾分人氣。


    東夷城背後站著的是南州所有大小勢力,因此它並不怕城中財寶過多引來覬覦。不過,城內裏暗流湧動,這點倒是與藏源界大差不差。這不沈微瀾一行前方路途被阻,看著人群團團圍住便知有事情發生。沈微瀾等人耳聰目明,在人群中輕易便看見前方有一人身上蓋著白布,旁邊還有一位小婦人穿著白衣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周圍許多人都對著那小婦人和前方一高門大戶指指點點。那高門大戶中出來一人,對著小婦人說了幾句,不過很顯然兩方沒有達成一致。


    眾人的議論聲沈微瀾均聽在心中,沒一會兒就弄明白了事情大概經過。那小婦人的丈夫為這高家運貨,不料途中遭人劫持,貨沒了,人拚死回來報信。來到高家報完信後,人就沒了。高家與藏源界修士做生意也是講究人家,按規矩給了小婦人撫恤銀後就開始聯係上家修士賠罪並重新準備貨物,本也無事。隻是現在這小婦人說撫恤銀兩不對,高家苛待功臣遺孀,帶著丈夫的遺體來到高家大門前大鬧。


    “拿著丈夫遺體鬧事,也不怕她夫君半夜回來找她。”


    “就是,那齊娘子開口便是五百兩,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想錢想瘋了。”周圍有人不屑。


    “許是真如她所說,那齊小子已經是練氣期修士呢。若是這樣,反倒是高家不對了。”有人反駁道。


    “我看很有可能。齊娘子和我們多年的鄰居了,她的為人如何我們都知道。再說了,這次與齊貴東一同去的也有練氣期的修士,最後卻隻有他一人受傷回來,說不準,這齊貴東就是練氣期,隻是他沒聲張出來,反倒是給了高家機會。”一位自稱是小婦人鄰居的大媽站出來對著眾人說。


    這一下,人群中大部分人都開始點頭,“黃大嫂說的是,就算齊家小哥不是練氣期,單憑他獨自一人帶著重傷回來先報信,衝這份忠義便也值五百兩了,這高家啊,嘖嘖。”


    眼見輿論一下百年轉過來了,那與小婦人交流的管家看著小婦人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急了,一甩袖扔下一句“你且等著,我去報與主家,看你還能如何”後便匆匆回去。


    修仙界中人死了便是死了,從沒有撫恤一說,最多便是親朋師長為其報仇雪恨,厲害點的還能找回死者未散的神魂,送他輪回,待日後渡其重回師門。此事情也讓張沉機幾人漲了一番見識。


    前路堵著,沈微瀾淩空飛過,如此太過高調,不如留下來看看事件後續如何發展。


    在等待高家給出說法的功夫,沈微瀾也陸陸續續地了解了高家。說來也挺巧,高家在凡界居然是一個國家的皇族,而這個國家也是沈微瀾擬定的幾個陽華秘境可能所在的地點之一。


    高家一族是皇族,皇族享有一國氣運,嫡支不能修煉,不過偏遠旁支倒是可以,據說十年前他們族內有一位拜入了首陽宗下,首陽宗是南州僅次於歸一門的宗門,這些年在東夷城行事便大膽起來。這次也是,明知南州雖然清理過一遍魔修,不過最近魔門在中州式微後又派了幾個宗門的魔修前來南州,南州還是亂著,就連一般築基期修士都要成群出發,他們卻膽大,隻有幾個練氣期便想將貨物運到首陽宗。不僅如此,最近那首陽宗弟子來信,說自己已經是築基後期,即將結丹了,高家更是不可一世,索性東夷城是各大宗門組建的,還能將其彈壓下去,這也是為何此地有如此多百姓的原因。高家不能在城內殺人,百姓知道外麵危險也輕易不出去,因此不怕他們。


    膽大妄為、得誌猖狂,沈微瀾對其的第一印象並不好。不是,作為一國皇族,連五百兩都拿不出來這,可能嗎?五百兩對於他們隻是灑灑水的錢,怎麽會為了五百兩鬧得如此大?


    “吱”大門開了,出來一個國字臉,麵色嚴肅的褐衣中年,那位剛剛進去的管家正跟在他的身後。中年人盯著那小婦人,半晌,開口道:


    “你的要求我高家早就答應了,五百兩銀錢也送到你手中了,怎麽還來鬧事?”


    第五十章


    “什麽!已經給了!”


    “五百兩啊!”


    “這已經給了她還在這裏鬧什麽不會是想訛人吧。”


    中年男子此言一出如同一枚在周圍人群中炸開,一時間四處議論紛紛。


    不同於那些高來高去的修士們使用的靈珠靈石,普通人們一般都是以銅錢交易。在藏源界,普通人隻要不想修仙一家三口五兩銀子一個月可以活得很滋潤五百兩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數字。現在高家告訴他們齊娘子手中有了五百兩還在高府門前哭鬧眾人頓時就覺得此女太過貪得無厭了。


    與小婦人關係不錯的鄰居黃大嫂此時站出來勸說那個一身縞素的小婦人:“齊家娘子高府的撫恤像齊哥兒這樣的漢子都隻有五十兩這一下有了十倍也夠了。你就趕緊趁著齊哥兒頭七將他下葬了吧。”此話一處周圍人紛紛點頭稱是五百兩啊,他們有的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看見風向轉了,中年男子摸著胡須滿意地點頭一旁的管家也一臉敬佩地看著他。


    不料,那小婦人竟不聽勸,抬頭,淚眼漣漣地怒視著中年漢子:“高家二爺,我夫君為高家效力近十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拿了什麽,我要什麽,你一定要我說出來嗎?”


    周圍人一聽這話想,是了,五百兩是剛剛那管家說出來的,齊娘子一直在哭根本沒有說什麽。不過他們很好奇,若是齊娘子說的是真的,那高家寧願花五百兩都不願意交出去的是什麽呢?


    中年漢子,也就是高家二爺一聽,麵色陡然一變:“莫幻真你不要胡言亂語,我高家清清白白,怎麽會拿你家的東西。再說高家皇族後裔,要什麽沒有,你們家有什麽值得我們惦記的。”


    這話也對,在東夷城的高家不是皇室那一支,但多年經營下來也是富可敵國。齊家前幾年才在東夷城買房落戶,隻是一戶普通人家罷了。若說高家覬覦齊家之物,也說不太通。


    眼珠子一轉,高家二爺又說:“倘若我們高家真拿了齊貴東的東西,那也是他從那批被劫的貨物中偷來的,物歸原主有什麽不對。”


    “你,你!”對方居然侮辱自己夫君是小偷,莫幻真指著對方,一臉怒氣,“我家夫君的儲物盒被換了,裏麵的東西一分不少,難道我們家的儲物盒也是你們的貨物嗎?夫君這些年為高家立過多少功勞,這次本也不該輪到他去送貨,隻是你高家一發話,他二話不說便走,結果你們便是這麽對他的嗎!夫君,你睜眼看看,這就是你效忠的主家,妾身為你不值啊!”


    高家二爺的話確實過分了,這些年齊貴東的為人,整個東夷城都是知道的。立時,眾人又用譴責的目光看著他。


    這一來二去的高家二爺也煩了,他回頭對著管家一瞪眼:“愣著幹什麽,回府,叫人!”說完,也也不耐對著莫幻真與眾人和顏悅色了,指著莫幻真與眾人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五百兩已經給你了,限你一刻鍾之內給我帶著齊貴東的屍體滾蛋,不然就被怪我不客氣了。還有你們,熱鬧也看夠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不然,我連著你們一塊兒收拾!都給我滾!”


    高家的威懾還是有的,不一會兒圍觀的眾人就一一離開,擁堵的街道瞬間就空了,連平時在路兩旁擺攤的小攤販也收拾東西提前關門了。此時這條街上隻剩下小婦人莫幻真和高家二爺,以及站在遠處的沈微瀾一行。


    沈微瀾對這些事情沒什麽了解的,她來到東夷城隻是想買幾份凡界最新的地圖,整個南州隻有這裏第一時間有。而天行宗原有的地圖已經許久不曾更新了,凡界滄海桑田,變化萬瞬,也就毗鄰東夷山脈的幾個小國沈微瀾還熟悉,更遠的就兩眼摸瞎了,但是沈微瀾翻閱宗門書籍和各位祖師手劄找出的陽華秘境可能存在之處足足有十多個,遠的近的都有,所以一份最新地圖是很有必要的。


    除此之外她不想節外生枝,幾個弟子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所以沈微瀾轉身離去,走進專為修士們準備的坊市之中。


    人都走完了,小婦人仍然沒動,“怎麽,大爺我今日發善心留你一命,你還不要了!”


    “若是你們不將東西還回來,那我就一直在這裏等著。”莫幻真回嘴,雙手揪緊,顯然心中是害怕的。不過想起昨晚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仙長所說,仍然努力與高家僵持著。


    “敬酒不吃吃罰酒!”高家二爺明顯不是好惹的,眯起眼睛,擼起袖子,忽然又想到什麽,退後一步平靜下來,“若不是大哥發話留你一命,說這齊貴東突然練氣入體,有了練氣期修為,背後至少有一位修士的話,你以為你會到現在還安然無恙嗎?”看著女子聽到他的話陡然亮起的眼神,高家二爺毫不客氣地打消了她的幻想:“不過你也沒幾天好活的了,很快我那侄兒就要帶著他的師傅回來,渡業真君可是元嬰真君,南州有名的大能。到時候無論你背後是誰,都逃不過。你還不如趁著現在趕緊將齊貴東給埋了,不然你的夫君可就要暴屍荒野了。哦,對了,記得順便給自己在旁邊找好地方,夫妻兩個還是要葬在一起才好嘛。”


    莫幻真聽了他的話眼神黯淡下去,害怕真的給指點自己的仙長帶來災禍,不過,想到仙長所說,拿到了自家的儲物盒就能使夫君活過來,她依著仙長的話,仍舊咬牙跪在此地不動,乞求仙長說的是真話,到了晚上自己丈夫頭七就能活過來。


    “二爺,我們來了。”這時管家帶著一群打手出現,高家二爺一看正好,不能弄死那就打出去,隻要她沒死就行了,指著莫幻真就說:“將她和擔架上的人都給我趕走,不走就打!”


    眾人得令,一時間如雨般的棍棒落在莫幻真身上,她第一時間就被打趴下了。咬緊牙關,等天黑丈夫的頭七,莫幻真堅持著這個信念,死死咬住牙關,雙手攥著衣邊,不移動,不做聲。本以為自己受不住幾棍子,沒想到後麵的棍子落在身上都是雷聲大雨點一細想莫幻真就明白了,這些打手們也不願,不過受人驅使,隻能在暗中稍微護著自己一些。


    見此方法不行,管家眼珠子一動,指著擔架上的屍體道:“別光打女的,這邊躺著的也打。”


    “可是,這是屍體啊。”打手不願,死後鞭屍對死者不敬,齊貴東生前與他們相處得不錯,沒想到死後卻會變成這樣子,打手們縱然見慣了黑暗,此時也是寒心不已。更何況此事在藏源界是極為危險的,若屍體發生異變,第一時間殺得就是他們這些人。


    “大公子和真君大人馬上就到了,不要怕,打!”管家一臉自信,不過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動手,自覺在二爺麵前失了麵子的他惡狠狠道:“怎麽下不去手嗎?現在不下手,那你們就永遠別想再用手了,打!快給我打!”


    打手們猶豫了幾息,最終在管家的威逼之下無奈舉起棍棒,“不!”莫幻真一見,立馬撲在丈夫身上。丈夫已經去世了,不能讓他的遺體有損害,不然若是他頭七既還不了陽,又不能入輪回了。此時,莫幻真心中對著那位仙長也有了怨憤,為何要讓她帶著丈夫的遺體來到高府門前才能拿到儲物盒,仙長平日裏施展仙術,難道這次不能施展仙術將儲物盒拿到手嗎?頭七還陽不能安安靜靜在家中嗎?不過想起仙長施展的種種神器仙術和丈夫複活的希望,莫幻真將小怨懟壓下,告訴自己隻有一個時辰了,一定要撐到天黑。


    棍棒都砸在莫幻真身上,可她無論怎樣都不離開。高府各處管家有許多,這位管家本想在高家二爺麵前露臉一把,讓其記住自己,在大老爺麵前替自己美言幾句,將自己調到油水多的位置上,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一件小事卻讓自己辦砸了。偷瞄一看高家二爺不耐煩的神色,管家換了一種辦法。


    “不打了,把他們給我拉外其他地方再打。”


    打手們一聽立刻停手,對於死者不敬他們也不是太敢。於是按照管家的話,兩人拉著莫幻真,兩人抬著擔架,不管莫幻真如何掙紮,幾人都迅速遠離此地。


    “嫂子,剛剛對不住,不過我們的棍子隻輕輕碰在齊哥身上,您回頭替我們說說啊。”幾人道歉作揖後快速離開,他們還要趕著回去複命,嗯,就說嫂子已經被打得不能動了。


    莫幻真此時麵色蒼白,完了,都完了,夫君活不過來了。高家!小婦人眼眶充血,麵色赤紅,隻差半個時辰了,為什麽?為什麽!


    此時一道陰影從莫幻真麵前越過,“撕拉”一聲齊貴東的遺體上被從上到下整齊地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丈夫還陽失敗,也不能輪回了。


    東哥這麽好的丈夫卻落得如此下場,既然如此,那索性大家都一起死好了。


    “啊!”莫幻真腦海中的最後一根弦崩斷,心中憤恨,仰天長嘯,霎時間天地變色。


    沈微瀾帶著徒弟們每人都買了一份地圖,正要離開東夷城,突然背後汗毛直立,心神不住發出預警。


    危險!


    致命的危險!


    一把撈住三個徒弟,沈微瀾撕開自身壓箱底的九階遁行符,眨眼間便一遁五萬裏,等回過神一看,遠處村莊嫋嫋炊煙,周圍一絲靈氣也無,這是來到凡界了。


    此時,東夷城已然大亂,城池上方的壓迫力太強,城中各宗門駐紮的金丹真人在第一時間就被鎖定了,莫幻真雙手一捏,這些修士第一時間就開始漸漸老去,直至壽命終結,化成一堆粉塵。餘下的城中眾人更是不堪,一個個沒堅持幾息就變成一堆粉末,風一吹,消散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個東夷城就成了一座死城。


    此時,莫幻真口中的仙長終於出現,他穿著白色道袍來到大變樣的莫幻真麵前。


    “通幽道君,歡迎歸來,貧道在此等候多時了。”


    第五十一章


    莫幻真沒有理會老道依然跪在地上右手一召,一個盒子從高府飛出,瞬息之間就落入莫幻真之手,這正是高家在齊貴東身上拿走的儲物盒。打開盒子莫幻真對著盒蓋上的蘭草圖案一指封印解除盒蓋中出現一個夾層裏麵存有一株通幽草。


    通幽草聯通幽冥之地的靈草草枝上有九環一環代表一階莫幻真手中的通幽草正是九階通幽草。


    拿著通幽草此時正是齊貴東頭七之時在頭七時伴著三元水服下通幽草確實能起死回生,不過齊貴東的遺體有損壞,恐怕頭七回魂回不了此時必須點上招魂香引他的魂魄前來莫幻真剛剛覺醒記憶,手中隻有通幽草,一籌莫展之際,那老道將所需的三元水和招魂香遞上,莫幻真抬頭接過,檢查後發現沒有問題不過麵色仍是不善,狠狠瞪了老道一眼。


    以靈力點香,剛剛全城都被莫幻真一擊之下神魂俱滅,很快齊貴東就迷迷糊糊地來到莫幻真麵前。


    “夫君!”


    即使恢複了記憶,莫幻真見到此世丈夫心中仍然泛起波瀾。長吸一口氣,定下心,莫幻真開始準備還陽一事。記憶覺醒,上一世的法力也回來了,不過隻有短短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莫幻真又會變成一個普通凡人,隻不過腦海中多了一世記憶,修煉起來速度會快一些。


    一個半時辰後,齊貴東已經服下了還陽靈水,魂魄歸位,隻等其通過靈水與肉身再度融合後便可複生。此時,莫幻真才轉頭正眼看著老道。


    “你早就算好了這一切。不,應該是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下發生。你是誰!”


    莫幻真前世是通幽道君,正道稱其為通幽魔君。當時壽元耗盡於是借一位有大功德之人的手兵解轉世,希望能再活一世。沒想到還沒覺醒記憶就被人盯上了,覆滅整個城池的因果加在己身,此番之後必然會重回魔道,飛升無望。不過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夫君,莫幻真的眼神柔和些許。若是為了夫君,自己還是會如此做。兩世加起來再沒人比他對自己好了。


    但是,莫幻真回頭,雙眼又變得古井無波,心中殺意頓生。此人如此算計自己,不回報一番,怎麽對得起自己魔君之名呢。


    老道依舊笑眯眯的,仿佛沒有察覺到莫幻真的殺意。


    “貧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道君如此重視之人,似乎出了什麽問題。”


    莫幻真一聽立馬蹲下身,手搭在齊貴東的脈搏上,少頃,麵色肅然,手中靈力蓄勢待發,“夫君體內少了一魄,剛剛還在的,老家夥,是不是你幹的!”


    “非也非也,這一魄在何地,道君心裏最清楚不過,怎麽怪到貧道身上了。”老道笑嗬嗬的模樣,著實讓莫幻真氣不打一處來,不過聽了他的話,事關自己夫君複生,莫幻真沉下心開始思考。


    不多時,充滿殺機的臉上變得煞白,這一魄是跟著滿城的冤魂一同消散了,本來頭七之後齊貴東的三魂七魄都會如此,不過莫幻真一通法術下來將其拉回。但天道有輪回,齊貴東是此次事情的源頭,怎能讓其如此輕易複生呢,故而在其體內的七魄中無息無聲之間少了一魄。若不是莫幻真此次用的均是九階靈材,說不得齊貴東體內三魂七魄均要消散。


    “道友可有解救之法?”能在自己之前發現夫君的異常,此人必然有解決之法。莫幻真將殺意收斂在心底,滿懷期望地看著那老道。


    “有是有,不過貧道需要通幽道君幫一個小忙。”老道開口,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什麽忙?”莫幻真不奇怪,此人如此算計自己必然是有所求。


    “希望通幽道君為貧道守一門戶三千年,待事成之後,貧道自會雙手奉上解決之法。”老道還是笑嗬嗬的。


    守門戶?“你要我做守門之人?”莫幻真反應過來,皺著眉頭,守門人便是境靈。雖然她自有從境靈變為人的秘術,不過以她渡劫道君的身份去做守門之人,莫幻真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夫君,咬牙答應了。


    “好。不過你要以道心起誓,不許暗害於我,事成之後要告知我解救夫君的辦法。”


    “這是自然。”老道伸出三指對天以道心發誓,很快空中響過三道雷聲,誓言成立。


    莫幻真抱著夫君與老道一同離去,隻餘下身後這滿城雪白的。


    “剛剛有幾人遁行離去,不礙事嗎?”


    “他們隻是一時路過,不礙事。”


    “九階遁行符啊,我看得都眼饞了。”


    “正是如此,我們才不能節外生枝。道友是不想救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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