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精看著誠懇,但是皂莢三人誰也不知道它說得究竟是真是假。


    皂莢看著它,狀似不經意的轉著手腕:“那你為什麽要化成我的模樣?”


    浴缸精當即道:“因為你好看!”


    皂莢:“......”


    鞏誌傑:“......”


    這浴缸精還挺會拍馬屁?


    倒是顧長生點點頭:“皂莢是挺好看的。”


    皂莢:“......”


    鞏誌傑:“......”


    小師叔,你果然是在山上待久了!


    浴缸精見顧長生附和自己,忙不迭道:“您看小人說得對吧!”


    浴缸精捏捏自己的手,朝三人道:“不知道三位大人能不能幫小的一個忙?”


    皂莢挑挑眉頭,心想這浴缸精還挺會蹬鼻子上臉的啊:“什麽事。”


    浴缸精說:“從我這次醒來,我就發現自己從白色變成了紅色。”


    “請問三位大人,有沒有辦法讓我變回去?”


    鞏誌傑:“......”


    這超出了她的業務範圍,她也不知道。


    顧長生搖頭:“你如果沒有沾血,按道理不會變化。”


    “可如今你既與本體斷了聯係,又換了靈體顏色......”顧長生說:“想來是不好辦的。”


    皂莢卻笑了起來,她朝浴缸精道:“你要是能回憶起來這些天何舒婷在房間裏做了什麽,或者說有什麽異常,我便想個法子幫你換個顏色。”


    浴缸精眼裏冒出驚喜,但皂莢又道:“不過先說好,不一定能成。”


    浴缸精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她好像經常在屋子裏敲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就這些天開始的。越敲越陰森。”


    皂莢看向鞏誌傑。


    鞏誌傑說:“這屋子沒有被改造過。”這種酒店的房間,左右都是不一樣的人,也沒辦法改造。何舒婷能力地位,也不可能在房間裏弄出個異度空間。


    皂莢想了想外麵房間的布置:“去外麵看看吧?”


    顧長生當即簡單捏了個手訣,將浴缸精從浴室帶到了房間裏。


    鞏誌傑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用火柴點燃,白色的煙氣嫋嫋升起,在房間裏無風自動,朝牆壁上的七盞油燈飄去——


    隻是還未到近前,便像被什麽東西擋了一下,直接消散地無影無蹤。


    皂莢緊緊地盯著牆壁上的燈,突然開口:“何舒婷死是在什麽時候?”


    “昨天半夜到早上六點以前。”鞏誌傑說,“她的助理在早晨六點報的警。”


    皂莢點頭,而後指著牆上的油燈道:“這燈裏的油,至少從早晨六點燒到現在了,但是一直滿滿的。”


    鞏誌傑一驚:“難道這是......”屍油?


    顧長生打斷他,說:“這些是普通的燈油。”他指著燈後牆上被熏過的痕跡,“這裏有印子。”


    屍油燈千年不滅,除了臭了一點,相當的環保,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所以......”皂莢說,“要麽燈有問題,要麽牆後麵有問題。”


    說著,她朝牆上的燈盞走去。


    鞏誌傑下意識想攔,但轉頭看自家小師叔毫不關心,而是一味看著牆上的燈皺眉頭,不由小聲道:“小師叔,你不擔心皂莢小姐出事麽?”


    顧長生:???


    “出什麽事?”他見過皂莢的本事,這間屋子的邪氣已經外泄,並沒有什麽大的為危險。


    鞏誌傑:“......”


    行叭,算他多管閑事。


    ***


    皂莢走到燈盞前,直接伸手要摸,但剛剛觸到燈壁,一股陰冷之氣便從她指尖竄了上來——


    她手往後退,反手將那股陰氣繞在指尖——


    觸碰到這氣息的一瞬間,她竟然有一種熟悉感。


    皂莢搓搓指尖,將手上的陰氣劃掉後退了幾步,重新盯著牆上的七盞燈。


    剛剛進屋的那種熟悉感又撲麵而來,皂莢盯著看了幾秒,回頭問後麵兩人:“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牆上的形狀很眼熟?”


    顧長生點頭。


    鞏誌傑盯了一會兒,脫口而出:“有點像黎晶公司下麵那張祭台桌子!”


    當時上麵放的是被血浸泡的動物軀幹,可是如果加上蝙蝠精的屍體,便是一個倒北鬥星的形狀!鞏誌傑去之前,皂莢就幫著黎晶破壞了現場收走了阿福的屍體,故而鞏誌傑看到的祭台擺設是殘缺的!


    而皂莢和顧長生以為阿福屍體在那裏隻是個順手的意外,便沒有將那圖形當回事!


    皂莢朝顧長生道:“顧道長,看樣子之前未了的事,我們想裝糊塗也裝不了了。”


    顧長生走上前去,站在皂莢身邊:“這本就是我輩的責任,何來裝糊塗一說?皂莢你慎言。”


    皂莢:“......”


    這種隨時隨地被老幹部教育的滋味真是......


    特別讓人想打人!


    她瞪了顧長生一樣,從荷包裏拿出一張黃符套在手上,重新走到離她最近的一盞燈旁——


    隻是這次她的符剛剛貼到燈盞上,七盞油燈登時紅光閃過,燈上的燭火瞬間熄滅——


    鞏誌傑眼疾手快地撲過去打開房間燈的開關。


    被皂莢符咒破掉的七盞燈再無先前的光澤。


    鞏誌傑說:“這個小陣法被破了。”


    皂莢不置一詞,仍然看著牆上的燈


    顧長生依然搖頭:“我總覺得應該沒那麽簡單。”


    浴缸精也勇於發表自己的看法:“小的覺得越來越冷了。”


    它是低級的的精怪不假,但是對危險也有野獸一般的直覺!


    果不其然,浴缸精話音剛落,七盞燈燈芯突然竄出大火,瞬間將燈油燃盡!


    ——一股白煙直衝皂莢麵門而來!


    顧長生:“小心!”


    皂莢早有準備,側身一躲回頭剛要反擊,就見白煙直接朝浴室奔去!


    顧長生念著她,鞏誌傑在玄關,浴缸精是半個廢物,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攔住那突如其來的白煙!


    幾乎是同時,浴室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響——


    皂莢脫口而出:“何舒婷!”


    第30章


    浴缸精被突如其來的鬼氣一嚇, 雙手抱頭又蹲了下去,不住地發抖。


    這姿勢也不知道是從哪部片子學的,標準到詭異。


    浴室裏的響動越來越大,整間屋子都在鞏誌傑的法陣之內,還有顧長生和皂莢的加持,所以三人誰都沒動。


    並不擔心那東西會逃出去。


    浴室裏的水聲漸起, 鞏誌傑眼睛漸漸睜大——


    這裏麵的玩意兒還洗起澡來了?


    然而皂莢等人也沒有打算去將裏麵的鬼東西帶出來的欲望——


    萬一裏麵是個辣眼睛的東西,能晚見一會兒是一會兒, 讓它多活著那一會兒就當日行一善了吧。


    沒多久,水聲終於停了下來。


    腳步聲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而來——


    皂莢不由挺直了背脊。


    ——嘎吱。


    浴室門被打開了。


    何舒婷的屍體裹著浴巾, 扭著腰, 娉娉婷婷又風情萬種地走了出來。


    如雪的皮膚死死地貼在全身的骨架上,皺巴巴的, 骷髏一般的臉上嘴巴的位置卻鮮紅如血——


    真真詮釋了什麽叫做枯骨紅顏。


    字麵意義上那種。


    皂莢:“......”


    忍不住捂臉, 閉上了眼睛。


    要是知道何舒婷現在的口紅是哪個牌子哪個色號, 她一定不買了!


    何舒婷卻像沒看見他們一樣, 徑自走過他們身邊,打開衣櫃開始從裏麵挑選合適的衣服。


    在她拿出一套款式比較火熱的睡衣準備解下浴袍開始換的時候,顧長生終於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哪怕這已經是個死人了, 但現在魂魄尚在體內, 還是非禮勿視的好。


    安靜的室內突然響起咳嗽聲, 何舒婷一驚,停下手上的動作,防備地東看西看, 目光穿過皂莢他們的方向,卻像方才一樣,什麽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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