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弟,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嗓子還要不要了?”趙廷看著一旁喘著粗氣還不時咳嗽的寶兒說道。


    “趙哥,我就是下不去手,先應付一晚上再說吧!”連續兩次學小馬駒嘶鳴的寶兒無奈的說道。


    “那...,那行吧!咱倆輪換休息,你先躺一會!”趙廷看著寶兒也有些無奈。


    “趙大哥,我嗓子太幹了,要喝水,暫時睡不著,你先睡吧!”寶兒想了一下說道。


    “那也好,你多喝點水!”


    看著趙廷躺在幹草堆上沒一會沉沉睡去,寶兒來到小馬駒群旁,看著一百多匹小馬駒都瞪著眼睛看著他,寶兒有些手足無措,想了半天才覺定動手,小馬駒群看他越過欄杆後有些輕微的騷動。


    寶兒對所有深色的小馬駒進行的細致的觀察,並對它們的頭骨進行逐一摸索,為了不引起小馬駒的反抗和反感,寶兒除了目光輕柔,動作舒緩外,嘴裏還哼唱著那首故鄉的小曲。深色皮毛的馬駒占比大概一半多點,寶兒的策略起了效果,大部分小馬駒都沒有什麽反抗,摸骨進行的很順利,很快就最後三匹退縮在一旁較遠的馬駒了,寶兒借著火把的亮光瞅去,看見兩匹深棕色小馬駒後麵藏有一匹深色的馬兒,火光下隱隱約約看見一片如深色湖水一般的藍光出現在那裏,隨著自己慢慢的走進,藍光變幻有如綢緞一般絲滑。


    寶兒十分好奇,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顏色的馬兒,連魔盜教他馬經時也沒有提起過。他悄悄的走近,慢慢的伸出手穿過兩匹擋在前麵的小馬駒的腦袋,直接輕輕的撫在那匹似蘭非蘭,似黑非黑般小馬駒的大腦袋上。這匹小馬駒和其他馬駒有明顯的不同,它打著響鼻搖晃著腦袋躲避著寶兒的試圖撫摸,寶兒心中更為好奇,他隱隱覺得這就是他要找的目標,記起魔盜給他說的要點,寶兒並沒有心急,而是慢慢的靠近它,以極慢的速度來到它的身前,在它前方溫柔的叮著它的眼睛,一刻都不離開。


    小馬駒一開始很抗拒寶兒的目光,搖著腦袋躲閃著,寶兒沒有放棄,一直到它不再搖頭躲避。寶兒等他耷拉下眼皮後,左手慢慢試探式的輕輕的放在它的額頭上,先是一動不動,然後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然後再撫摸一下,看它並不反抗,寶兒右手上前輕輕上前撫摸它的頸部,左手終於開始對馬頭骨骼進行了摸索,隻一圈下來寶兒心裏就激動無比,不錯,這匹小馬駒完全區別與他摸過的其他小馬駒,它的額頭上有兩塊非常明顯的突起,就像兩隻小角一樣。


    寶兒知道他找到了黑龍王的後代,一匹有可能是下一代黑龍王的小馬駒,聽過很多關於它們傳說的寶兒,借著火光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匹深色如藍綢一般的小馬駒,看著看著心頭一緊,馬背上的幾條血痕清晰可見,寶兒知道這些都是皮鞭凶狠抽打而留下的,都是為了引誘它的父親而拚命抽打它而留下的。


    寶兒沒有猶豫,立刻找來一隻水碗,從懷中拿出一顆丹藥放入其中,輕輕攪拌化開。從褂襟上撕下一塊布條,蘸著藥水輕輕的塗在受傷的馬背上。


    小馬駒一開始輕輕的抖動了一下,很快就平靜下來,寶兒非常認真的給受傷的小馬駒背上所有的鞭痕上了藥。輕輕撫摸著黑龍王的後代,看著眼前一群的小馬駒想了想,寶兒拉著它來到了馬群的最裏麵,將馬索拴在一旁的橫柱上,走出草棚抱來一大捆幹草後,又給它單獨準備了清水。。


    幹完這一切,寶兒在木柱下麵搭好了草鋪,草鋪搭的很大,一半在木柱的裏麵,一半在外邊,寶兒合衣躺在外邊的草鋪上,心裏十分高興,找到黑龍王的後代,就代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接下來隻要黑龍王來他就算大功告成,至於抓不抓得住黑龍王那就是魔盜該操心的事了。最主要的是見到這匹小馬駒的一刹那,寶兒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感覺它才是自己應該常相伴守的小夥計,是可以真正相伴的知己,這種感覺很奇妙,奇妙的讓躺在草鋪上的自己感覺時刻要跳起來一樣,所有的不平、困苦、勞累在這一刻全部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是不停的看它、陪伴它。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除了草棚裏間歇發出馬的嘶鳴外,草棚外不遠的山穀中三千多匹馬兒也時常嘶吼,一直處在興奮狀態的寶兒好像還聽見遠方有馬群不時奔騰的聲音,好像離的很遠很遠。


    換了幾次班,寶兒在天將亮前迷迷糊糊的睡去,不知迷糊了多久,一聲哀嚎般的嘶鳴聲在外響起,緊接著寶兒身旁的小黑龍王突然如發瘋一樣在草棚中嘶鳴起來,上下左右的拚命掙紮著,不停拚命掙紮嘶鳴著。


    寶兒大驚,一個縱身就竄過橫木,試圖拉住它,但毫不起作用,隨著外邊那聲哀嚎般的嘶鳴聲不時響起,小黑龍王此時展現出驚人的彈跳能力,所有的小馬駒都被嚇得遠遠的躲在一旁,要不是寶兒身手了得,試圖幾次上前安撫它都差點受傷。


    “林弟,林弟,快出來,快出來,太危險了!太危險了!”趙廷趕過來急忙說道。


    “我沒事,我沒事!”寶兒看著眼前如發瘋一般的小馬駒,心如刀絞,可他也沒有好辦法。


    正在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草棚簾子突然掀開,幾個土匪拿著皮鞭跑了進來,嘴裏大喊著,寶兒聽不懂他們喊的是什麽,隻見幾人拿著小兒手臂般粗的鞭子跑了過來,二話不說,一人拉住馬索,其他幾人掄起皮鞭對著小黑龍王就打了下來,麵對皮鞭的抽擊,小黑龍王更加的瘋狂起來,如腳不沾地一般瘋狂的蹦跳著,嘶鳴著,隨著棚內淒慘的嘶鳴聲響起,外邊不遠處那不停的嘶鳴聲也不停響起。


    寶兒有些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如發瘋一樣,縱身撲到了小黑龍王身上,刹那間揮舞的皮鞭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沒有感覺到疼痛,他雙腿使勁的夾住馬身,雙手不停揮舞著,試圖多擋住一些下落的鞭子。


    隨著外邊那聲嘶鳴聲漸漸遠去,小黑龍王也慢慢停止了掙紮,幾名好像也打累的土匪,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看趴在馬背上的寶兒,嘴裏罵了幾句後就走了。


    寶兒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同樣回首望他的小黑龍王,那雙大眼睛裏的淚珠清晰可見。


    “林弟,你怎麽樣?還不快下來!”站在外邊的趙廷高喊著。


    寶兒這才感覺到渾身劇烈的疼痛,勁一鬆掉了下來。趙廷跳了進來將渾身鞭痕的寶兒扶起。


    “林弟,你幹什麽?不就是一匹小馬駒嗎?”趙廷有些不解的大聲說道。


    “我沒事!”痛的直咧嘴的寶兒心裏清楚,他沒有辦法向趙廷解釋,當時他縱身一躍時,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考慮,隻是單純的想為小黑龍王擋鞭子。就在被鞭子抽打的過程中,他十分清楚他有把握將進來的土匪一一擊斃,但在最後關頭他忍住了,他知道即使現在出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唯一的結果就是導致魔盜精心策劃這麽長時間的行動失敗,這夥土匪不是三五個,也不是三五十個,而是上千,他們個個手中沾滿鮮血,個個罪大惡極,個個死有餘辜,他早在心中埋下了種子,早就立誓有生之年除了報家仇以外,這些惡魔就是他要殺之後快的仇人,不在乎這一時幾人。他有把握逃出去,但不會武功的趙廷必死無疑,想到這裏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忍受。


    “快,快,坐下,坐下休息,坐下休息!”望著渾身都是鞭傷的寶兒,趙廷真的有些急了,眼睛都有些紅了。


    “林弟,你等會,我出去找點草藥,我認識一種草藥,對治傷很有效果的。”剛剛扶寶兒坐下的趙廷就要起身出去。


    “趙大哥,別費事了,小弟自己有藥。”


    “你有藥?”趙廷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趙大哥,你去把碗拿來,裏麵倒點水。”


    “林弟,你真有藥呀!”趙廷看著將藥丸放入碗中搗碎融化的寶兒好奇的說道。


    “趙大哥,扶我起來!”寶兒說道。


    “起來幹啥?你趴下,我給你敷藥就是。”


    “扶我起來!”


    寶兒站起身來,艱難的越過圍欄來到小黑龍王的身邊,用布蘸著藥水給它塗抹起來,小黑龍王很安靜站那不動,隻是側轉腦袋盯著寶兒。


    給小黑龍王治療完畢後,寶兒才讓趙廷給他上藥。


    “林弟,你對馬兒也太好了,這...,這...,完全沒有必...!”


    “趙大哥,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有些事情我現在不方便說,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告訴你。”


    上午,迷魂穀是安靜的,草棚外的馬兒都在草地上悠然的吃草,草棚裏的馬兒也很安靜,抹完藥的寶兒休息了一會,就堅持和趙廷忙活起來。


    中午休息時,兩人各自靠在柱子上聊著天。


    “趙大哥,他們搭這麽大一處草棚到底幹什麽?難道就是為了誘馬捕馬嗎?”寶兒問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也是在這迷糊穀,大致也是這麽個情況,當時我如現在一樣,隻是當時搭的草棚沒有這麽巨大而已。”趙廷說道。


    “我看這做誘餌的馬兒雖說也不少,但也不需要搭這麽大吧?”


    “林弟,你有空往後走走看看就明白了,這叫陷馬道,有上百丈長,而且越到後麵越崎嶇狹窄,唯一的目的就是讓野馬群速度降下來,按照他們設定好的路線奔逃,這樣他們埋伏的套馬手才能看準時機從容出手,抓獲更多的野馬。”趙廷說道。


    “原來是這樣!”寶兒這才算弄清楚了土匪們捕馬的所有套路。


    “林弟,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麽護著馬兒,這皮鞭看著嚇人,但對馬來說傷害並不大,很快就會好的,而且這些土匪對馬還是不錯的,甚至可以說比對人都好很多,他們一般不會對馬下死手的,下次你可不要這麽衝動了,萬一打壞了身子,在這土匪窩裏那...,那就是死路一條!”趙廷語重心長的說道。


    “知道了,趙大哥,這天沒亮是外邊嘶鳴的馬兒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小黑...,小馬駒一聽到這聲音,就如同發瘋了一樣!”寶兒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黑龍王說道。


    “今早,外邊嘶鳴的應該是它的母親,哪個孩子聽見母親的呼喚不激動,這馬兒有時和人一樣!”趙廷歎了一口氣說道。


    接連兩天,重複的工作反複上演,隻是沒有聽到小黑龍母親在外的嘶鳴聲,寶兒心裏好受了許多,但到了夜裏,不時要學小馬駒的嘶鳴聲把他也折騰個夠嗆,沒想到最後竟然讓寶兒找到了訣竅,使用中氣帶動後輕鬆了許多。


    晚上,照例寶兒還是睡在小黑龍王身邊,夜裏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舔自己,寶兒睜開眼睛,小黑龍王出現在眼前,看著側臥在自己身邊的小馬駒,寶兒會心的笑了,伸手拍了拍小黑龍王的腦袋後摟著它又睡了過去。


    第四天晚上,下半夜後寶兒和趙廷換過班後,剛剛睡著沒有多久,突然感覺有人在他身邊坐下。


    寶兒猛然睜開了雙眼,一個黑影就坐在身前。


    “別吱聲,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大子,是你嗎?你終於來了!”寶兒一咕嚕爬了起來。


    “怎麽?想我了?”魔盜戲謔說道。


    “大子,小黑龍王我已找到,隻要黑龍王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你可探聽到什麽情況,這黑龍王會不會來?”


    “我看到了,你小子果然是老子的福星,我剛才檢查過了,沒錯,這匹小馬駒就是黑龍王的後代,你小子不懶呀!這麽快就和它混熟了,學以致用你小子就是掌握的快!”


    “大子,你怎麽混進來的,趙大哥呢?”寶兒突然想了起來問道。


    “他被我點了昏睡穴睡著了,老子什麽時候想進來還不輕而易舉,咱們就要開始最後的行動了,所以老子必須來和你通個氣!”魔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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