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我跟你說,十八勇士都是一人三馬,而且都是千裏挑一的戰馬,真正要打起仗來,他們全身都會披上鐵甲,連馬匹都全包起來,敵人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還有,還有,他們有長弓,而且都是三石以上的硬弓,百步之內箭無虛發,最可怕的是他們都裝備軍用手弩,那要射起來,近身敵人片刻就成刺蝟了!”顏囡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講了起來。


    “寶兒,小姨這下子終於放心了!”林雲兒由衷的說道。


    寶兒微微一笑。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幾人就在馬場觀看十八勇士的訓練,林雲兒和顏囡興趣來了,也不時加入其中。


    傍晚,簡單吃了點,寶兒和林雲兒就出發利用夜色將小黑龍和那匹叫白雪的戰馬給牽了回來,寶兒知道兩匹馬太顯眼了,隻能養在馬場。


    接下來幾天,林雲兒主仆就待在西城山莊,顏囡忙著買地交易的事情,寶兒、麻子哥、乞哥兒和辛氏三兄弟回到了京城。


    回到住處安頓後,寶兒給乞哥兒和辛氏三兄弟下達了命令,命令很簡單,就是打聽到夜梟子的衙門在哪,然後日夜監視。


    第二天,寶兒打扮成一幅富家公子的模樣,在京城裏閑逛起來,他首先來到李敢叔叔的住處,那裏早就空無一人,隨後寶兒來到一間看似非常熱鬧的酒樓坐了下來,要了一壺酒、兩碟小菜,慢條斯理的吃起來,寶兒知道人多的地方弄不好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隨著中午將近,酒樓裏的客人也多了起來。


    “喂!聽說了沒有,前幾天南衙禁軍出事了!”


    “聽說了,現在到處都在傳,虎威軍都出動了,你說話小聲點。”


    “怕啥?他虎威軍再威風,能將全城人的嘴都封住?現在是滿城風雨,傳的是神乎其神,這說什麽的都有,但到底是什麽情況,蒯小二,你消息靈通,能和我們說說嗎?”


    寶兒背對著聊天的幾人,聽到蒯小二這個名字,心中一動,側身掃了一眼後方。


    “原來是他!”寶兒看見了他第一次進京上酒樓遇見的那個消息靈通人士。


    那個蒯小二也不應聲,隻顧端起酒杯,裝模作樣的飲著。


    “我說蒯小二,你他娘的裝什麽裝,你那酒盅裏還有酒嗎?是不是又想打秋風呀!”


    “哈哈!哈哈!”旁邊眾人都笑了起來。


    那個蒯小二倒沉著的很,隻是撿了一顆蠶豆放入口中慢慢嚼了起來,並不應聲。


    “這潑皮貨,小二,小二,給他上壺酒!”


    “來嘍!”


    小二仿佛是等在一旁似的,立刻給蒯小二上了一壺酒。


    可這蒯小二動都沒動,仍是悠閑吃著他的蠶豆。


    “王大哥,看樣子光上酒還不行來!”眾人都笑了起來,就連寶兒也忍不住低聲笑了,這場景他太熟悉了。


    “小二,小二,再給這潑皮切盤熟肉。”


    “來嘍!”瞬間熟肉便給端了上來,看來小二是早有準備呀!


    蒯小二這才慢條斯理的斟了一杯酒,端起來有模有樣的一飲而盡,然後砸吧砸吧嘴,用手捏起一塊熟肉填入口中,等把眾人的胃口都吊足了,才開了金口。


    “這件事可大了去了,要說這京城誰了解最清楚,除了我蒯小二沒別人,就是那衙門也沒咱清楚!”蒯小二說完這兩句,又慢條斯理的將吊眾人胃口的事情又走了一遍,眾人雖然著急,但都知道這個蒯小二就是這副德行。


    “這京城裏都在傳,北衙禁軍在官道上死了九個人,其實不然!”蒯小二又停了下來,吊胃口的事情他真的是玩到了極致。


    “快說呀!快說呀!到底死了幾人?”


    眾人終於忍不住了。


    “其實嘛...!一開始就一人被人一劍削去了腦袋,現在屍首還在衙門呢!”


    “那另外八人呢?”


    蒯小二同樣的程序又走了一遍,然後才說道:“後來也死了!”


    “都死了?”


    “那屍首呢?屍首呢?”


    “屍首嗎?屍首全失蹤了,大家都知道,連虎威軍都出動了,可連根毛也沒找到。”蒯小二又喝了一杯酒。


    “怎麽會呀!那南衙禁軍多牛逼呀,聽說領頭的是龍二爺,身手厲害的很呀!”


    “對對對,張家二爺在南城哪個敢惹呀!”


    眾人對這個張顯龍都十分熟悉,因為他沒參軍時就是南城的小霸王,靠著父輩關係進入禁軍後那更是無人敢惹的主。


    “你們知道那個被一劍割了腦袋的人是誰嗎?”


    “是誰?是誰呀?”


    “李九!”蒯小二又喝了一杯。


    “李九是誰呀?”


    “你連李九都不知道?花九知道吧?”


    “啊!原來是花九這個下三爛呀!死的好!”


    “是他呀,見到小娘子就走不動道的花九呀,聽說窯子都不讓他進了,這下好了,徹底進不去了,哈哈!”


    眾人都在議論紛紛,看樣子對這個張顯龍和李九都熟悉的很,而蒯小二此時卻一杯酒連著一塊肉不停的吃著喝著。


    “蒯小二,你他娘的別盡顧吃,快往下說呀!”


    “唉!唉!往下說,我接著往下說,你們可知這花九是怎麽掉腦袋的?”


    “怎麽掉腦袋的?”


    寶兒搖了搖頭心中暗笑,這蒯小二可真的把賣關子用到了極致。


    “你們知道這花九是在哪兒掉腦袋的嗎?”蒯小二又拿起了酒壺。


    “我說蒯小二你這個潑皮,別盡顧著喝酒,你倒是痛快的說呀!”


    “京城往南百裏官道邊上有一處茶攤,攤主姓曲有誰知道嗎?”


    “哎呦!老曲頭茶攤呀,去年我路過那兒喝過茶。”


    “我也去過,那茶水可地道的很,價格也便宜。”


    “對對對,我也去過。”


    “那花九就是在老曲頭茶攤上被砍了腦袋!”


    “啊!”


    “啊!”


    “被誰砍的呀?”


    “被一個騎著白馬,一身白衣白紗遮麵的妙齡女子砍了腦袋,當時有不少客人在茶攤喝茶,都親眼目睹了,不過都沒看清花九的腦袋怎麽從脖子上消失的,隻見白光一閃,花九的腦袋就飛上了天。”蒯小二第一次一口氣說了這麽長的話。


    “啊!啊!啊!”眾人都驚呼了起來!


    “當時花九想調戲白衣女子來著!”蒯小二控了控手中的酒壺,最後一滴酒落入了杯中。


    酒樓裏沉寂了片刻。


    “這個淫賊,死的好!死的好!”


    “對,對,該殺!該殺!”


    “那另外八人呢,他們怎麽死的,該不會也是那個白衣女子殺的吧,怎麽可能,他們都是禁衛,都會武功的。”


    “弄不好,白衣女子也有幫手,不然龍二爺他們也不是吃醋的!”


    “對!對!對!肯定有幫手,哪有一個妙齡女子行走江湖的。”


    “那也不一定,她蒙著麵,也許是哪個江湖門派中的神秘高手呢,比如說什麽峨眉派、點蒼派包括武當派等都有女弟子,聽江湖中傳,也有不少女中豪傑呢!”


    “對對對!誰說不是呢,還有尼姑,尼姑,京城就有尼姑庵,裏麵也有會武功的,我還見過她們練武呢!”


    “三哥,你沒事跑去尼姑庵幹什麽嗎?不會是想去偷腥吧?”


    “哈哈!”


    “別瞎說,都別瞎說,你三嫂去年不是給咱添了一個帶把子的嗎,我這不是和你三嫂去還願嗎,我也沒進去,就在後山閑逛了一下,無意中看了一眼。”


    “都別打岔,聽蒯小三說!”


    此時的蒯小三卻高舉酒壺,可壺嘴裏再也滴不出一滴酒來。


    “王二哥,蒯小三又準備拿搪了!”


    “這個潑皮,小二,小二,在給這潑皮來壺酒!”


    “來嘍!”小二再次輕車熟路的上了一壺酒。


    蒯小二再次斟滿,一飲而盡,然後再次開口說道:“話說,這花九本是看中了那白衣蒙麵女子騎的白馬,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女子的麵紗被吹開了半邊,當時這個花九就走不動道了!”


    “怎麽可能?隻露出了半邊臉,就讓花九走不動道了?”


    “不是半邊臉,準確的說隻露出了下巴。”蒯小二拿起了最後一塊熟肉。


    “不會吧,蒯小二你就吹吧,哪有露出一點下巴就讓人走不動道的?”


    “別不會真是仙女吧?”


    “蒯小二,你倒是快繼續往下說呀,急死了!”眾人聽到美女都來了勁。


    可蒯小二卻一直啃著都已沒肉的骨頭不作聲。


    “小二,給他再來盤!”


    “來嘍!”其實小二一直盯著蒯小二,看到他拿起最後一塊肉時,已經將另一盤準備好了,這場景他幹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看到熟肉再次上桌,蒯小二開口說道:“當時,在茶攤上有不少茶客,都看到了,所有人不論老少都驚呆了,告訴你們,我也不知如何描述,但後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說碰到了仙女,不,是菩薩,懲惡揚善的菩薩!”


    “蒯小二,你就吹吧,哪有光看個下巴就說是仙女的,還說是個懲惡揚善的菩薩,牛皮都被你吹炸了!”


    “就是,就是!”


    “大家聽我說完就會明白了,眾人眼前白光一閃,花九的腦袋便飛上了天,接著烏光閃閃,龍二爺他們八人紛紛倒地再沒了聲息。”


    “啊!”


    “真的是仙女呀!一下人滅了八個禁軍,我的娘來!”


    “喲!弄不好真是菩薩顯靈,來懲治這群惡人的。”


    寶兒此時卻回頭看了一眼又在喝酒的蒯小二,他可以肯定這個蒯小二當時並不在現場,可他卻將現場了解的清清楚楚,看來這蒯小二真是個打聽消息的人才呀!


    “你們都知道虎威軍出城查案了,可你們知道他們查到了什麽嗎?”


    “不知道呀!幾百人呀,烏泱泱的跑出城,聽說最後隻運回一具斷頭的屍體,聽說不是在什麽茶攤,是在一處樹林裏。”看來京城裏消息傳的是真快呀!


    “不錯,是在茶攤往京城方向三十裏的樹林裏,不僅如此,老曲頭一家三口也徹底消失了,虎威軍和官府幾乎將附近都翻遍了,也沒找到,這裏麵是有緣故的。”蒯小二故作神秘的說完又開始喝酒吃肉了。


    “快說,快說,什麽緣故?什麽緣故?”眾人被吊起了胃口。


    “你們剛剛說的白衣女子有幫手是肯定的,她的幫手將花九的屍體運到遠離現場的樹林裏,並偽造了花九好色被路過江湖人士所殺的現場。”


    “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寶兒再次回頭看了看蒯小二,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呀,這都能打聽到,看來他真有些門道呀!


    “蒯小二,怎麽偽造現場呀,難道現場有姑娘?”


    “說你們蠢你們還不承認,一件撕碎的女子衣服即可!”蒯小二顯得十分暢快的喝了一杯。


    “那偽造現場有何目的呀?”


    “這就不好說了,不過虎威軍在京城附近倒是攔住了一個嫌疑女子。”


    “喲!真的呀!是那個白衣仙子嗎?”


    “那到不是,她身著黑衣,不過也蒙著麵紗,武功高強的很,不過,我猜是那匹白馬暴露了她,她也有疏忽的地方,那匹白馬可不是凡物,身高九尺,身長一丈有餘,紮眼的很!”


    “哎呦!仙子這下糟了,該不會被虎威軍給拿了吧,那些虎威軍可厲害的很,聽說個個都是武林高手,這下壞了,這下壞了!”


    “仙子怎麽會被凡人拿住,不可能!不可能!”眾人吵吵起來了。


    “都別吵吵了!都聽蒯小二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我剛才說了,那個姑娘肯定是有幫手的,要不然被一百多虎威軍圍住,最終還是被一個騎著黑馬的蒙麵高手救了出去。”


    “哎呦!”


    “我說嗎,仙女怎麽會被那群虎狼給拿住!”


    “好,好,精彩,跟我想的一樣一樣的!”


    眾人的擔心終於被化解了。


    “不但如此,虎威軍還死傷了好幾個!”蒯小二放下酒杯又添了一句。


    “太好了!”


    “就該這樣!”


    “那可是上百虎威軍呀,能殺出重圍,太精彩了!”眾人聽說仙女獲救都高興的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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