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樂意,你可以換人。”


    “剛說你恃寵而驕,你就給我真實表演了一番,慣得你。”


    蘇溫瑜戳著傅柏業的胸膛,趾高氣揚地說道:“你很慣我?”


    傅柏業將她蔥白纖細的手緊握在手心,坐到她的身旁,低啞說道:“其實今天是有人蓄意撞車。”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啊?再裝?”蘇溫瑜不滿說道,可是當看見傅柏業認真肅穆的神色時,她陡然一驚:“你沒開玩笑?”


    傅柏業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指,沉聲應道:“沒開玩笑。”


    蘇溫瑜不禁想起了傅柏業父親的車禍,語氣中飽含著一絲慌亂:“傅家的人嗎?”


    傅柏業搖了搖頭,寡淡涼薄地說道:“不是傅家的人,傅家被我清得差不多了,動不了手腳,而且舒城也不是傅家的勢力範圍。”


    “那你有大致方向嗎?”蘇溫瑜又追問道。


    “還不承認緊張我?”


    蘇溫瑜喉間幹澀,咬了咬唇,明媚的雙眸斂起外露情緒。


    傅柏業又開口:“不用擔心。”


    蘇溫瑜:“……”


    擔心個鬼,就他那老謀深算的樣子,被他算計的人才要擔心。


    “有些累了,昨天一夜沒睡,陪我睡一覺。”


    傅柏業直接將她橫抱起來往病床上走,蘇溫瑜麵色微紅,想掙脫,上方傳來低沉危險的聲音:“醫生說我腦震蕩,你掙脫過度,導致我神誌不清對你做了什麽,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蘇溫瑜翻了個白眼:“傅柏業,我發現你越來越厚顏無恥了,什麽鬼話都往外說。”


    傅柏業唇角揚起一抹弧度:“乖乖地陪我睡一覺。”


    “對了,顧之岑傷得怎麽樣?”


    傅柏業垂眸看著她,目光深晦不明,蘇溫瑜莫名其妙地看他:“顧之岑在我最討厭的人名單前三,不必擔心我暗戀他,傅先生,什麽眼神啊。”


    “他傷得比較重,你來之前都還在昏迷。”


    “那還真的挺嚴重的。”


    傅柏業將蘇溫瑜放到床上,溫熱的氣息順勢靠近,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蘇溫瑜猝不及防,明眸微微詫異。


    半晌才反應過來,帶著薄怒說道:“不是說不對我做什麽嗎?”


    “你清楚我說的意思。”


    蘇溫瑜臉色更添一抹豔麗的紅,敢情他口中的這個“不做什麽”僅僅單指某項行為而已啊。


    “你要是不安分,別想我陪著你睡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不怕,我身上有你專門給我調的香水味,給你聞聞。”


    蘇溫瑜:“……”


    第34章


    翌日醒來,蘇溫瑜對上傅柏業深邃的眼眸,恍惚了片刻才記起昨晚睡在了醫院。


    “幾點了?”晨起的關係,她的聲音略顯沙啞,返程的機票早已訂好,不知道有沒有錯過。


    “快十點了。”


    “十點?”蘇溫瑜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是驚訝,她都記不清上回睡到這麽遲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嗯,還抱著我不放,連我都不能起床。”傅柏業又沉沉地說道。


    “怎麽可能……”隻是當她微微垂眸,看見自己的四肢如八爪魚般扒著傅柏業,頓時一陣心虛襲上來,很識趣地將不安分的手腳收回來時,不忘呢喃,“你可以推開我的。”


    “溫香軟玉在懷,又怎麽舍得推開?”


    蘇溫瑜麵色一熱,故作淡定地坐起身。


    睡了一夜的關係,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她稍作打理便下了床。


    這時候傅柏業才按了床邊的鈴,不到一分鍾,醫生、護士以及他的下屬就貫穿進入,像是等待已久般。


    蘇溫瑜臊意更顯,該不是這麽多人都等著她起床吧?


    忍不住看了傅柏業,他輕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在承認她的心裏所想。


    蘇溫瑜嘴巴幹澀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急迫地躲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這麽明目張膽地偷懶實在不像傅柏業的作風。


    蘇溫瑜邊擠牙膏邊給沈幼琪打電話,昨晚一沾床就睡著了,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一聲。


    沈幼琪的聲音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活力,揶揄道:“我很明白的。”


    “明白什麽啊?你出發了沒?我現在趕去機場,應該來得及登機。”


    “算了吧,你跟你老公多溫存一會兒,我自己回去,你現在過來也不一定能趕得上。”


    “你一個人沒問題?”


    “我獨自在外生活了三年還不是過來了?”


    “幼琪。”蘇溫瑜欲言又止,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做著天人交戰。


    彼此沉默了半晌,沈幼琪才淡淡地說道:“小魚兒,你要跟我說顧之岑的事吧?”


    “嗯,其實我很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他的事跟我無關。”


    “好,我明白了。”


    “對了,你的行李還在別墅裏,我怕幫你收拾萬一漏了什麽麻煩,還是你自己回去再整理一遍吧。”


    “行,那我先掛了。”


    蘇溫瑜洗漱完出來,和煦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在地上形成一片暖色光暈,一群人當中傅柏業最為卓然挺拔,即使穿著一身病號服,氣勢依然淩厲。


    他的眉宇間是慣常的疏離淡漠,隻是當看見蘇溫瑜之時,又染上了一抹柔和笑意。


    他望著她的同時,其餘人的焦點也隨即轉移。


    蘇溫瑜明眸淺笑,澄澈又豔麗,說道:“我走了。”


    “等等。”


    傅柏業撇下眾人,邁步向蘇溫瑜走去,在外人麵前,他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隻是將她灑落在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絲絲溫熱的氣息伴隨著熟悉的淡雅香味,飄在她的鼻間,沉聲說道:“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不過我現在還有點事情,司機送你去拿行李,待會兒一起回國。”


    “你不用管你那位真愛了?”


    傅柏業淡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舉止之間不乏親昵,一想到房間裏還有這麽多人,蘇溫瑜臉頰就有了羞人的溫度。


    “自己小心點。”傅柏業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壓,低垂腦袋,一個親吻落在她的眉間。


    一股無形的繾綣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蘇溫瑜的耳根都開始發燙起來,輕聲應了句嗯,就落荒而逃般離開了病房。


    傅柏業高大的身軀巋然未動,隻是嘴角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沒人出聲叫他,片刻之後,他轉過身來,神色已恢複漠然。


    ***


    蘇溫瑜這次帶的行李並不多,很快便收拾妥當。


    重新回到病房,房間隻剩了傅柏業跟那位精英男,傅柏業已經換下了病號服,西裝服帖,發型紋絲不亂,一如既往的嚴謹不苟。


    精英男見狀,開口說道:“傅先生,這裏就交給我了,你跟太太安心回國吧。”


    “嗯,有情況再通知我。”


    傅柏業走到蘇溫瑜跟前,暗沉的眼眸對上她半露的肩膀,低啞說道:“不冷?”


    “傅先生,你要想叫我別穿得這麽招人,可以直說,外麵溫度24度,我還嫌熱呢。”


    “那漂亮的傅太太,能將你的肩膀遮一遮嗎?”


    “遮不了。”


    雪白的容顏掛著明媚的笑意,眉目生輝,流光溢彩,充滿了故意挑釁的意味。


    隻是她還沒得意多久,就感覺到寬厚溫熱的手掌貼在了裸|露在外的肩膀處,常年握筆的手積了一層薄繭,此時正不安分地遊走著。


    蘇溫瑜的笑容一僵,緊接著又是一陣濡濕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我幫你遮。”


    蘇溫瑜冷哼了聲,倒沒急於掙脫他對自己的禁錮。


    正要踏出病房時,蘇溫瑜敏銳的嗅覺聞到一陣不屬於傅柏業身上的香氣,混雜在濃烈的消毒水氣味中並不明顯,她剛在病房待著也沒意識到。


    “傅柏業,剛才有誰來過嗎?”


    畢竟傅柏業曾經在舒城生活了這麽久,可能有故友來探訪過。


    “沒有。”傅柏業淡淡地應道。


    “真的?我怎麽聞到了一股女士香水的氣息,還很特別,不像大眾香水。”


    “或許是你這狗鼻子失靈了。”


    傅柏業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蘇溫瑜再嗅,那股香氣又沒了,於是也沒在這上麵多糾結。


    ***


    飛機降落在溫城,蘇溫瑜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來,傅柏業沉聲開口:“聽說孕婦特別嗜睡。”


    簡單幾個字嚇得蘇溫瑜的瞌睡蟲跑得精光,滿臉震驚:“你別咒我。”


    傅柏業清冷的聲音中透著清晰可辨的危險氣息:“這是咒你啊?”


    蘇溫瑜被這股凜冽刺骨的寒意震得瑟縮了下身軀,抬眸望去,隻見那雙幽深的眸子滿是銳利,周遭的溫度驟降,她略感心虛地解釋:“我前幾天剛來過。”


    傅柏業麵無表情地站起身,蘇溫瑜也意識到剛才話中的不嚴謹,踉蹌了幾下,追上去問道:“傅柏業,你生氣了啊?”


    “有一個把懷孕當詛咒的太太,你覺得我不該生氣?”


    “好吧,我剛才的話沒經過大腦思考。”


    傅柏業停下步伐,蘇溫瑜一個沒注意撞了上去,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霧氣氤氳了那雙漂亮的眼睛,無辜地看著傅柏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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