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心覺得有趣,“我們不是離婚了嗎?離婚前不關心老婆,離婚後開始關心前妻了?”


    祁漾目光垂到她肚子的位置,“你懷孕了。”


    “可是這孩子不是你的。”


    祁漾呼吸滯住。


    夏春心想起富海棠關心的問題,富海棠單純,想事情簡單,這幾天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問她大佬會不會派人揍紹權。


    夏春心從來沒懷疑過這個問題的答案,祁漾雖然待她不好,但祁漾的人品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她還是為富海棠問了一句,“你會報複紹權嗎?”


    祁漾眉頭倏然擰得很深,“你當我是什麽人?”


    夏春心點點頭,對他這個反問也不意外。三年前的初見,就是他救了她,那時她還隻是個陌生人。


    “那麽,”夏春心掀眉問,“請問祁總,為什麽這孩子不是你的,你還要出現在前妻麵前?”


    “或者,”夏春心若有所思地說著,聲音緩慢,“是來給我遞婚禮請柬的?”


    祁漾不懂夏春心這句話從何而來,深沉地望著她。


    喬燦燦沒以為倆人在茶水間,拿了熱水杯來接水,忽然看到兩人在角落裏,並聽到夏春心的那句“請柬”,她心裏的氣憤陡然跳出來,脫口而出道:“祁漾,你都有戚以藍了還招惹我們心心是什麽意思?”


    祁漾眼裏閃過詫異,她們本該不知道戚以藍的存在。


    隨後他望向夏春心,眼裏閃過了然,“你最近見過戚以藍。”


    夏春心沒再看他一眼,接過喬燦燦手裏的水杯,微微彎腰接著熱水,“昨天,你的戚以藍小妹妹,就站在我的麵前,給她的祁漾哥哥打電話。”


    第25章 25離婚以後


    夏春心見過戚以藍,那麽就見過戚以藍如今那張和夏春心長得有七分像的臉。


    戚以藍竟然還跑到夏春心麵前演戲。


    祁漾周身散發出火山前地動山搖的氣場,這氣場直接震懾到了喬燦燦,喬燦燦還沒見過大佬生氣,想跑。


    這時她卻聽見祁漾叫她,“喬燦燦,麻煩你幫我扶著她。”


    喬燦燦不知道祁漾什麽意思,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隻好又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扶住夏春心。


    夏春心在兀自接著水,對祁漾周身升起的怒火不在意,她直起腰,看身側扶她的喬燦燦,忽而輕笑一聲,問祁漾:“怎麽,怕我接受不了事實,怕我暈倒?”


    祁漾正在按通訊錄裏高促的名字,戚叔給祁漾打了拜托關照戚以藍的電話後,祁漾就將戚以藍推給了高促。


    聽到夏春心的誤解,祁漾掀眉看了她一眼,“我現在讓你看看什麽是事實。”


    這語氣太衝了,衝到喬燦燦倒吸一口氣,她都能感覺到祁漾這句話後麵好像會接上一句“請睜大你的狗眼給我瞧好了”。


    夏春心自然也聽出他語氣裏的極度不悅,他這是和誰不悅呢?她不想在這任他譏諷,抬腳要走。


    祁漾忽然伸手臂攔住她,夏春心無視他的手臂,繼續要往前走,祁漾這時抓住她軍大衣後腰位置隨即一個用力,夏春心隻覺得眼前場景一震旋轉,她就已經被祁漾給按進他懷裏。


    這動作太突然,夏春心重心不穩地跌到他懷裏,他整隻左手臂圈住她給她支撐。


    夏春心心裏生出煩躁,不知道祁漾為什麽突然搞這個動作,距離近,動作也親密。


    祁漾右手撥出高促號碼,左手正放在她腰上,好似忽然感覺到了什麽,祁漾側眸垂眼看她。


    緩聲問:“腰這麽粗了?”


    夏春心本來正低頭看腳調整位置,聽到祁漾的這句話,她一點點抬頭瞪向祁漾。


    祁漾這句說的是什麽狗話?她懷孕了,她腰能不粗嗎?這是什麽前夫的嫌棄?


    夏春心眼睛很漂亮,抬眼時眼睫很長很翹,眼睛裏麵水潤潤的,美人生氣時也迷人,祁漾正要說什麽,電話已接通,高促的聲音傳來,“祁總。”


    祁漾問:“戚以藍現在在哪。”


    夏春心沒想到祁漾在問戚以藍,她不想聽,掙紮著要走,但祁漾緊緊摟著她的腰,又往懷裏帶了兩寸讓她動彈不得,無聲用口型道:“老實點。”


    夏春心還欲說話,祁漾拿手機的手也圈了過來,兩隻手環著她。


    手機是免提,高促的聲音傳來:“在市中心的華洲酒店。”


    “她還沒整容回去,是麽。”祁漾雙眸盯著夏春心,徐聲問出這句話。


    他話音剛落,夏春心和喬燦燦就同時被驚到,“沒整容回去”這五個字,信息量太大,一方麵代表戚以藍好像整過容,另一方麵代表祁漾好似命令戚以藍整回去。


    戚以藍到底怎麽回事?


    高促回答,“戚小姐說她父親前陣子生病,她照顧父親,沒找出時間去整形醫院。”


    夏春心被祁漾圈在懷裏,能感覺到祁漾胸膛起伏間裏夾著的深呼吸的氣息,這才恍然發覺,祁漾剛才語氣那麽衝並非是對她,而是對戚以藍。


    祁漾交代高促,“你現在去接她,選個整形機構,送她過去。”


    說罷,他睨了眼懷裏已然老實的夏春心,繼續對高促說:“我們也過去。”


    這個走向超出夏春心的意料,祁漾這真的是讓她看事實的意思,證明他和戚以藍沒有關係。


    那麽戚以藍那個女生,故意在她麵前說出那些話嗎?那這女生的心機該有多重?


    夏春心正想著,就感覺祁漾的手臂用了力,她再次被祁漾推著往前走,她記起祁漾說的是“‘我們’也過去”,皺眉說:“祁漾,我還要招聘。”


    祁漾手臂十分有力量,“你工作室招人麽,我有認識的,可以介紹給你。你現在招不了解的生人,不怕你作品被提前曝光和被抄襲?”


    夏春心真的沒興趣去整形機構看祁漾和戚以藍的對峙,雙腳用力站在原地,提醒他,“祁漾,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可以放開我嗎?”


    這個提醒也令祁漾停住腳步。


    他今天沒戴眼鏡,沒有鏡片遮著他眼睛,令他深黑色的瞳仁更清晰,那裏一片幽深,深不見底,他胸膛起伏也變重,像是胸口裏麵夾著很多情緒而喘不上氣。


    但片刻過後,一切化為平靜,祁漾未放開她,也未繼續離婚與否的話題,隻是垂眼問她,“我可以抱你過去,你想嗎?”


    “……”不想。


    在開往整形醫院的車上,喬燦燦坐在前麵,雙手緊握安全帶,腦袋逐漸往下移,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雖然是夏春心和祁漾同時叫她一起來的,喬燦燦還是覺得自己很多餘。


    夏春心和祁漾坐在後麵,兩個人的狀態就像是中間隔著一片厚重的鐵皮,互不幹涉,也互相看不見,各自望著身側的窗外。


    夏春心拿著喬燦燦的水杯,水杯是透明玻璃杯,手能摸到熱度,她方才接的是溫水,就這樣雙手握著熱水杯,出神地望著窗外冬景。


    瑤安存不住雪,下了場雪,很快就消失,留地麵濕漉漉的,夾著泥又看著髒髒的,這樣的天氣容易讓她再生病,生病又不想看醫生,她感覺到自己要病了。


    想盡快將這個冬季過去,春暖花開後,寶寶在絢爛的夏天出生。


    夏春心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想著,衣服兜裏的手機忽然響起微信提示音,她動著袖子伸進兜裏取手機,軍大衣袖子摩擦著發出窸窣聲,安靜的後車廂終於有了聲音,同樣望窗外的祁漾回頭看她,又看她手機屏幕。


    恰好她手機是亮著的,鎖屏通知欄上提示消息是——


    【曲景曜:下班有空聊聊嗎?】


    夏春心眼裏飛快閃過一陣詫異,是有兩年沒聯係的人,不知他怎麽突然就要和她聊聊,這太突然,而且也太湊巧。


    夏春心眉心蹙得鼓起又恢複平地,眸子裏平添了兩分逃避,她關閉屏幕,沒回,腦袋向後靠著閉目養神。


    祁漾也看到了這行字,他不認識這個人,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也可以認出這是個男人的名字,祁漾聲音像從冰裏撈出來,“曲景曜約你聊聊呢,不回?”


    夏春心猛地睜眼,兩個人對視著,祁漾雙眸幽深帶著逼視,夏春心則是不可置信間盈著怒氣。


    車廂內的氣溫陡然驟降,如同驟然出現劇烈的強對流天氣,暴雪冰雹在不斷下砸,前排喬燦燦都猛然間感覺自己坐的是一架飛機,飛機正在發生劇烈顛簸。


    終究先妥協的是夏春心,她移開視線,避開與祁漾發生碰撞和吵架的可能性,輕輕呼吸壓著情緒,再次閉上眼睛。


    祁漾側眸望著夏春心小憩的側顏,她腰粗了,但臉上還未變胖,氣色因懷孕而紅潤,皮膚也因懷孕而在額頭和眉間長了細小的痘痘。


    她此時闔著眼,看似氣息平和,但眼睫卻在不停地顫,唇抿著,臉也繃得緊。


    祁漾就這樣凝視著她,想移開又移不開目光,看了許久,久到夏春心顫抖的眼睫變得平靜。


    再次打破安靜的是祁漾的手機鈴聲,他看到來電號碼顯示是戚以藍,選擇拒接。


    對方鍥而不舍繼續打來,從鈴聲到震動到靜音,這聲音動作將剛淺睡著的夏春心驚醒,她無意識地皺了下眉,換了個偏頭睡的姿勢,右手搭到中央扶手上。


    祁漾的左手也放在中央扶手上,夏春心右手就這樣搭到了祁漾胳膊上,手也落到祁漾手背上。


    夏春心一驚,睜開眼看他,她感到祁漾的手如冰的涼,他無名指上最涼,還戴著他們的婚戒。


    祁漾也在看她,而且像是已經看了她很久,他眸子裏的情緒在強烈地翻湧,但也隻是被她抓住他來不及收回目光的那一瞬,很快就消失歸於平靜。


    他收回手,若無其事地問她,“做產檢了嗎?”


    夏春心怔住,心口莫名發麻,嘴唇動了動,問出口,“祁漾,你到底在幹什麽?”


    離婚後,他在酒吧問她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在體育館送羽絨服說冷別著涼,此時他還戴著那枚銀戒指,又問她是否做了產檢。


    他婚前不關心她,婚後來關心她,這算什麽?


    祁漾未答,斂睫移開目光,偏頭望向窗外,隻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窗外這時經過一家布朗尼甜品店,瑤安市一共有五家布朗尼連鎖店,裝修一模一樣,夏春心總喜歡去家那邊的布朗尼,買一塊奶酪麵包給自己,一塊榴蓮麵包給祁漾。


    祁漾愛吃榴蓮,榴蓮班戟也很喜歡吃,而她最討厭聞的就是榴蓮味道,但是那時候她心甘情願,心甘情願到二十二年來連廚房都沒進過的夏大小姐,窩在一個五平米的廚房裏為老公學做飯。


    從炒雞蛋開始學起,一直到會做佛跳牆,手臂手背被油崩過無數次,食指肉被刀切過,拇指中指的指甲被削過,她仍然心甘情願。


    她被刀傷到的時候,祁漾會心疼她,會哄她,她就覺得不疼了,什麽毛病都好了。


    得了病也不用去看醫生,有他陪著便好。


    現在,祁漾變成了那把鋒利的刀,一次一次傷著她,傷她以後過很久,又出現在她麵前,戴著婚戒,若無其事關心她。


    她不明白祁漾到底是什麽意思。


    窗外經過一輛公交車,車窗映得兩個人的視線似乎有短暫相觸,公交車旁邊在快道上快速駛離,兩個人再無對視。


    夏春心別開臉,手裏的手機再次震動,她按下長鍵關機,如同向海洋裏揚骨灰一樣撂下一句,“祁漾,希望你時時刻刻記著,我們已經離婚。”


    旋即合上雙眼,再未多看他一眼。


    喬燦燦聽到兩人對話,悄悄右轉身,從椅背縫隙裏看大佬的表情,就看到大佬閉著眼,側臉靠近耳朵的地方有塊骨頭格外突出,她常客串拍戲,知道那是後槽牙咬得死緊時會出現的狀態。


    喬燦燦長歎一口氣,心說感情這東西太複雜了,她不懂。


    到達整形醫院,三人下車,從旋轉門裏迎來一個裏麵穿西裝外麵穿羽絨服的高個子男人,男人下台階快步走到祁漾身邊說:“祁總,戚小姐在裏麵哭。”


    三人均聽見了,夏春心轉身想走,祁漾大步走來摟住她腰,靠力氣硬帶著她邁上台階,“我不喜歡有誤會。”


    出來迎著的男人就是高促,這是高促第一次麵對麵近距離看夏春心,以往都是從汽修廠旁的辦公樓裏遠距離俯視她,這時才發現夫人真的太美了,那種雙瞳剪水美目盼兮的模樣太美太美了,難怪祁總十輛車被砸了都不動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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