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英一向不是別捏的性子,今日吞吞吐吐的,好不奇怪!


    薛鳳儀有些不耐煩了,彩英才紅著臉說了一句話:“彩雲,彩雲她說已經是三公子的人了......"


    這句話聽在薛鳳儀耳朵裏,似平地驚雷,今天怎麽接二連三的來些事情?


    通房嘛,誰家公子沒有幾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是有些出乎意料罷了。


    薛鳳儀喝了一口茶,又道:“那以後就跟著三公子罷,又尋死覓活的做什麽?好歹也跟了我這麽多年,真是丟盡了我的臉!”


    彩英遞上帕子,薛鳳儀拭了拭嘴角,透著一絲漫不經心。


    彩英也不知道彩雲是怎麽跟三公子在一起的,明明三公子不喜生人,也不愛別人進他的院子,彩雲就去見了幾次三公子,就能發展到那個地步上去?


    “三公子說,他記不得了。”彩英又道。


    記不得,記不得多正常!薛鳳儀心中冷哼,君兒好不容易好了起來,這彩雲就迫不及待的惹出事來。


    見薛鳳儀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想到彩雲的可憐樣子,沒了清白以後可如何是好,又想到這些年的情誼,彩英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彩雲現在怎麽安置呢?”


    陸府每個人的吃穿用度均是不一樣的,通房較之一等大丫鬟又有些區別,原也沒什麽可說的,難就難在三公子沒有認下彩雲這個通房的身份。


    這時候,就看主子與她的情分了。


    “先安置在我的院子裏,待我有空勸勸公子。”這便是承認了彩雲的名份,彩英鬆了口氣,如果夫人置之不理,兔死狗烹,想必自己也會心涼的。盡心盡力跟了夫人這麽多年,彩雲雖傻,也不願就這麽被拋棄。


    華雙現在有了自己的院子,薛鳳儀安排她住在清風苑裏,院子不大,卻顯得精致小巧,亭台裏連著小橋,一直沿著走可到居住的繡樓,繡樓旁邊是小廚房,若是大廚房的飯菜不合口味,平日裏可在自家院子的小廚房加餐。


    院子裏除了彩娥,還有一個廚娘和灑掃婆子,華雙這些日子凡事都是親力親為,此時薛鳳儀才算正式將彩娥給到她身邊。


    華雙讓廚娘做了些糕點,又泡了一杯花茶,斜斜的靠在亭台欄杆上,發絲被風吹亂了些,也不在意。


    此時,她手裏正拿著從繡樓裏找來的一本書,隨意的翻著,忽然,書中一片黃色的銀杏葉書簽飄了出去,華雙抬眸,正好對上一雙晶瑩溫潤的眼睛。


    來人正是陸毅君,他欠了欠身體,朝著華雙微笑:“謝謝你。”


    華雙先移開眼睛,淡淡的開口:“三公子不用客氣,我也沒有白白救你,終究是得了些好處,應該算是兩不相欠。”


    陸毅君張了張嘴,本想說他生病時的事情好些都忘了,但是記得那天晚上傷了她,他還想說一句對不起。


    話到嘴邊,還是不自覺的溜了出去:“你,肩膀還疼嗎?”


    華雙愣了一下,微微一動又牽扯到了傷口,雖然有了二丫的治療,卻還是因為傷勢不輕而恢複起來沒那麽快,一疼,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但華雙性子要強,不想在人前示弱,便還是裝作無事的樣子:“無妨,不怎麽疼。”


    陸毅君今日穿著墨藍色的袍子,此時更是顯得有些沉靜。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試探著遞給華雙:“這是我一個朋友托人從宮裏帶的,你要不試試?”話是如此說,眼神裏卻隱含著期待,眼神如小鹿般純淨,白皙的俊臉微微泛著紅暈。


    華雙看了一眼,沒有去接,隻是盯著石桌,“謝謝三公子,你放桌子上吧。”說完之後又低頭看起書來,不再想說話的樣子。


    陸毅君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默默的將藥瓶放在桌上,便轉身離去。


    華雙盯著手中的《珠算》看得出神,其實她也知道,隻要傍上了三公子這顆大樹,陸府便始終有她的容身之處。


    可她是吃了一次虧的人。


    初來時也是以為將三公子伺候好便能萬事大吉,誰知道三公子一出事,自己就被棄如敝履。


    且不說,華雙忘不了第一天到陸府發生的事情,每每想起便覺得有一股難言的惡心湧上喉頭。


    最讓華雙感觸深的就是,操縱不了自己的命運是最可悲的。一般大戶人家死個奴才什麽的,官府都不給立案,主子就像隨便處置一條阿貓阿狗一樣處置下人。


    華雙是真的怕了,這才想著辦法脫了奴籍,這下誰也不敢輕易害了她的性命。


    以前華雙在沈家時,都是看些史記,人物傳記,地圖雜文等,差不多也將祖父的書房翻了個遍,如今就更愛看《珠算》這類對經商有些幫助的。


    不為別的,就為以後能自力更生,不再依附他人。


    陸毅君剛走出院子,便看見一個人影閃進了旁邊的樹叢,隻露出一角灰色的袍子邊。


    “二哥,躲躲藏藏做什麽?”陸毅君走到樹叢邊,忽然開口道。


    陸毅明隻得出來,頭上還沾了一片泛黃的樹葉,不知道怎的,陸毅君眼前閃過一片金黃色的銀杏樹葉,以及拿著它的青蔥玉指。


    “三弟,聽人說你病好了,我來看看你。”陸毅明笑起來,帶著一對梨渦,較之從前多了幾分歡快。


    陸毅君也笑了,五官瞬間明媚起來,又顯得有些意味深長:“恐怕二哥想看的不是我,其實這也跟我沒關係,隻是有些話我不得不提醒二哥。”


    他頓了頓,又道:“過去的事我已放下,弟弟也希望二哥能放下,有些人雖像,卻本質截然不同,不要再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


    聞得最後一句話,陸毅明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他懂這話的意思是什麽,又無從辯解。


    兄弟情誼已不複從前,說什麽再也無益,隻要三弟好了,自己也就心安了。


    陸毅明勉強撐起一個苦澀的笑容道別,陸毅君亦嘴角含笑。


    兩人漸行漸遠,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到半路幾乎同時接到一個消息:老族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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