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噗。”


    這一大堆能讓人犯密集恐怖症的豌豆和葵花籽以毫不留情之姿打在了飛僵身上,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坑坑窪窪的痕跡。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可怕的是,飛僵忽然發現,這些豌豆和葵花籽打在身上不但劇痛,像是火燒一樣,還能削減他的生命值。


    哦不是,是法力。


    身上的黑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散去,從那些凡人身上攉取的力量不斷流逝,他拚命的阻攔,卻無濟於事。


    很快的,他身上的黑氣淡的幾乎看不出來,露出了本來的麵貌。


    劍眉鳳目,高鼻薄唇,俊秀的有些出乎眾人意料。


    隻是不知是不是已經死去或是埋在地下許久不見陽光的緣故,他的臉色有種病弱的蒼白。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秋洺看到他的容貌後微微一愣,輕聲感歎了一句。


    飛僵冷哼了一聲,“少假惺惺……”


    “咕嚕嚕。”


    車輪碾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前後左右東南西北各衝過來一輛小鏟車,那一往無前氣吞山河的氣勢,氣勢洶洶的壓了過來。


    飛僵:“……”


    已經領略過豌豆和向日葵的厲害,飛僵不敢再小瞧這小鏟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朝上突圍。


    然而一抬頭,發現頭頂淩空站著一個仙氣飄飄的仙女。


    仙女手中纏著兩根綠絲帶,朝他柔和一笑。


    飛僵:“……”


    藥丸。


    腦子裏閃過這個想法後,他當機立斷的蹲了回來,雙手抱頭,跪在了地上,“仙子饒命,小的投降認輸。”


    秋洺一愣,連帶著小鏟車也停了下來。


    第147章 陣法反噬


    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飛僵見狀心中閃過一絲竊喜,“有門。”


    這姑娘仙氣飄飄氣質濯濯,出手磊落舉止正派,一看就是那種名門正派教出來的弟子。


    這樣的人天真善良,心中抱著可笑的正義觀,特別容易心軟。


    這不,他一求饒投降,這小姑娘就不知所措了。


    飛僵心中不屑的想道,臉上卻露出了怯弱可憐的表情,“仙子,我……”


    “不行,你身上有無辜者的血債,殺戮過重,不能輕易饒恕。”還沒等他說完,一道清柔又果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話,同時在他愣怔時舞著綠絲帶再次攻了上來。


    飛僵:“???”


    這怎麽和他預料中的不太一樣呢。


    然而秋洺沒給他繼續思索的機會,綠色的絲帶仿若有生命般纏在了他的腰上,朝著手腳延伸。


    飛僵顧不得其他小心思,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隻是他失了先機在先,法力不繼在後,數以千計的豌豆和葵花籽中全方位無死角的朝他掃射,小鏟車層層疊進,綠色的絲帶不停的飛舞纏繞。


    沒過多久,他就被綁成了一隻粽子仰麵摔在了地上。


    “哢哢哢。”


    小鏟車從他身上碾了過去,飛僵發出一聲悶哼。


    身上的骨頭斷了三四根。


    “哢哢哢。”


    又一輛小鏟車走過,身上的骨頭再次斷了三四根。


    等八輛小鏟車一次碾過後,他已經成了一灘爛泥糊在了地上。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沒死。


    “咳咳,你們不能殺、殺我。”他抽動了兩下,咳出一嘴血,“我已經和村子裏的陣法融為一體,你們要是殺了我,那些村民也活不了。”


    秋洺聞言眉頭一皺,扭頭看向祝竜,“大人?”


    祝竜彈了一個響指,地上的豌豆、向日葵和小鏟車瞬間不見,像是曾未出現過,再一眨眼,他們又站在了天麻村的街道上。


    身後的院牆塌了一半,腳下的土地粘稠腥臭,不遠處還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身上血肉模糊,有的還殘缺不全,帶著被野獸啃噬的痕跡。


    之前跪在大門口磕頭祈求的村民早已沒了聲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滿頭華發在一堆血色中分外顯眼,差點蓋過了他們微弱浮動的胸口。


    飛僵動了動手指,隨即臉色劇變,赤紅的眸子裏露出絕望的瘋狂,“怎麽回事,我怎麽吸收不了生機了?”


    他還指望著靠這個翻盤呢。


    飛僵不信邪的再次嚐試,然而結果依舊令他心驚膽顫的懷疑僵生。


    “沒有,為什麽會沒有?”


    他失神的望著頭頂的天空,喃喃的道。


    也就是在這時,他才突然發現,被血色和黑氣彌漫的天空,不知何時恢複了原來的湛藍。


    幾朵白雲悠悠飄過,帶著歲月靜好的味道。


    “祝竜大人。”被留在外麵的乘黃見到她們出來,連忙飛奔了過來,離著秋洺還有三米遠的時候淩空一躍,落在秋洺肩膀上的時候已經再次變成了巴掌大的迷你小乘黃。


    “我幫大牛把身上纏繞的陰氣和屍氣給弄幹淨了。”他搖了搖尾巴,邀功道。


    秋洺摸了摸他的腦袋,誇獎,“做的好。”


    乘黃滿足的將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周先生和林大哥將村裏裏的陣法破了,您再也不用受他要挾了。”


    頓了頓,乘黃接著補充,同時還不忘拍林景淮的馬屁,“林大哥太厲害了,他不但破了陣法救了村子裏的人,還要改動陣法,說什麽……”


    乘黃兩隻爪子捂著腦袋想了想,“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主人,這是什麽意思啊?”


    秋洺有些驚訝,沒想到對方陣法造詣這麽高,“這僵屍之前不是利用陣法從村民那裏吸收生機嗎,現在輪到他給村民輸送生機了。”


    她之前看到村民頭上的白發時就在考慮他們流失的生機怎麽辦,沒想到林景淮早就想好了對策並開始實施。


    果然,和祝竜大人在一起的人就沒一個是普通的。


    “主人,您不怪那些人嗎?”乘黃做了秋洺數百年的神使,她想什麽他不說一清二楚也是了然於心的,知道主人還在替那些差點逼死她的村民著想,他心中就不大樂意。


    “乘黃,我不是聖母,能大度的原諒別人對我造成的傷害。”就像乘黃了解她一樣,秋洺同樣也很了解乘黃,“隻是那些人罪不至死。”


    “況且。”她看著飛僵,黑白分明的眼珠裏一片澄透,“錯不在那些村民。”


    是飛僵先將他們架在了火上烤,而他們隻不過是想活著罷了。


    退一步來講,就算她真的為了救那些人而同意了飛僵的提議,那也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和他人無關。


    這是她身為一方守護神的修養和責任。


    乘黃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小聲的嘀咕,“您就是心軟。”


    秋洺笑了笑,不置可否。


    心軟嗎,或許。


    至少對方在不碰觸到底線之前,她不認為心軟有什麽不好。


    飛僵回過神來後就聽到那隻狐狸說什麽有人要改他的陣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冷笑了一聲,能破他的陣法已經是走了狗屎運了,還想改他的陣法為那些村民所用,那幾乎就是癡人說笑,天方夜譚。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感受著體內的生機在源源不斷的流逝,法力一點點減弱,飛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雙赤紅的眸子幾乎瞪成了豎瞳。


    “這不可能。”


    這十方輪回陣是他家的不傳之秘,祖上曾經有人憑著這個陣法大殺四方,威震玄門。


    可惜後來因為此陣太傷人和,遭到了玄門的集體封殺,那位先祖死於圍剿之下後便再也無人修煉。


    現在這麽一個牛逼哄哄的陣法輕易被人破了不說,還給改動了,這讓他無法接受。


    “你們到底是誰?”


    他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身後呈保護狀的青年,忍不住問道。


    祝竜睨了他一眼,不屑回答。


    他的這個陣法讓她想到了梨花村,那裏曾經也被布下了一個類似的陣法,差點吸的龍吟劍靈氣盡消淪為凡劍,更保護了一群靈魂腐爛的人多年。


    秋洺見她不回答,也抿了抿唇,保持沉默。


    大牛抱著二牛,倒是想說,求生欲使他選擇了閉嘴。


    林景淮看著心情不好的小姑娘,從懷裏掏出了一包巧克力,“吃點甜食,剩下的交給我。”


    祝竜臉上這才露出了點笑意。


    “特管局副局長,周岑山。”周岑山本來也不想搭理這個飛僵,隻想一劍結果了他,不過念著自己好歹也算半個公家人,他公事公辦的說,“你可認罪?”


    “我認。”


    出乎他意料的,對麵的飛僵居然十分痛快的承認下來,沒有再三狡辯。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


    周岑山臉上露出了然,他就知道對方肯定還有後招。


    “特管局對有罪之人是否一視同仁,不會徇私包庇?”


    周岑山:“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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