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客廳掛著的婚紗照被撕成了兩半,裂隙正好將你們隔了開來。”


    劉慶國聽到這裏的時候心跳驀然加快了兩分,喉嚨幹澀,他剛想說什麽,就聽見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然後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頭,林哥過來拿資料了。”


    “好,我知道了。”吳鬆對他點了點頭,起身,對著還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道,“這案子從今天起就由林警官接手了,您要不要見見,以後想起什麽線索還可以聯係他?”


    “當然,您告訴我們轉述也是可以的。”


    劉慶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我還是見見這位林警官吧。”


    然後他就見到了林警官。


    對方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不像是個風雨來雨裏去的警察,反而有些像那些電視上的明星小鮮肉。


    氣質不俗,相貌清雋。


    身邊還站著一位容貌吊打一眾小花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本來在和一個胖乎乎的警察說話,胖警察從抽屜裏取出一大把零食,塞進了小姑娘手裏,小姑娘一邊撕開一包辣條,一邊隨意的轉過頭,看到他的時候微微一愣。


    “咦?”


    他聽見對方發出了一聲驚呼,那雙黑瑪瑙一般的眸子眨了眨,裏麵露出一絲驚訝。


    祝竜上前兩步,仔細的看了對麵的男人一眼,然後用剛吃完辣條的手扯了扯林景淮的袖子。


    “你覺不覺的他有些眼熟?”


    林景淮低頭看了一眼被染上油漬的袖子,人命的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給小姑娘仔細的擦了擦手。


    “嗯,確實有些眼熟。”


    第161章 父子相認


    “所以,他是嗎?”他們妖族認人,一般看的都是靈魂,而不是相貌。畢竟會法術的人,改變自己的容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唯獨靈魂萬變不離其宗、


    不管外麵換了多少套衣服,裏麵仍舊不變。


    祝竜不認識眼前的人,所以她看的是他的臉而不是他的靈魂,能讓她對他那張臉感到熟悉的原因隻有一個。


    她看過一張相似的臉,而且是最近。


    不然不會有這麽深刻的印象。


    但是看臉畢竟不如看靈魂準確,所以祝竜特意問了一下在這方麵更有研究的林景淮。


    林景淮知道她問的是什麽,肯定的點了點頭,“他是。”


    她方才打量劉慶國的時候他也在觀察他,《河圖洛書》於腦海中徐徐運轉,很快就推算出了來人的生平概況。


    “林哥,你們在說什麽啞謎啊?”


    將劉慶國從辦公室裏帶出來的邱穀一頭霧水的問道,“什麽是不是,莫非他還有隱藏的身份?”


    這麽說著,看向劉慶國的眼神不自禁的帶上了懷疑和警惕。


    劉慶國:“……”


    不,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祝竜:“那倒不是,隻不過我們撿了一個幼崽,他正好是那幼崽的父親。”


    人類有句話叫什麽來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還沒等他們找呢,這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邱穀:“???”


    劉建業夫妻的案子一開始是重案組接手的,所以他是知道一些劉慶國的基本信息的,比如他有一個前妻,還有一個剛滿月就失蹤的兒子。


    聽祝姑娘的意思,那失蹤的孩子被他們碰到了?


    這可真是巧了。


    驚訝的不止邱穀一人,聽到這個消息的劉慶國同樣被驚的大驚失色,瞳孔劇烈一顫,“不可能。”


    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


    聲音沙啞尖利,帶著三分驚訝,三分恐懼,三分慌亂,就是沒有一份失而複得的喜悅。


    聽出他語氣包含的意思的重案組眾人紛紛皺了皺眉頭,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被眾多灼熱銳利的視線盯著,劉慶國咽了一口唾沫,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連忙補救道,“我已經失去了父母,請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拿我可憐的孩子開玩笑。”


    祝竜:“我沒有開玩笑。”


    劉慶國身子搖晃了兩下,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我那孩子失蹤的時候剛過滿月,身上又沒有什麽證明身份的物品,事隔十年,你們怎麽就肯定那是我的孩子?”


    “若我沒記錯的話,最近我可沒有和什麽人做過親子鑒定。”


    劉慶國不愧是做老師的,邏輯清晰,思維明確,幾句話就將自己摘了出來,同時對著林景淮道,“這位警官,如果你也是抱著這樣的態度的話,那我們之間恐怕沒什麽可說的了。”


    “小貞,我們走。”


    栗貞剛進重案組辦公室的時候就被一個女警官給叫住了,才從那裏出來,就看見丈夫臉色難看的站在一對容貌出色的男女麵前,一隻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這是他生氣的表現。


    “發什什麽事了嗎?”


    劉慶國沒回答她,拉起她的手轉身欲走。


    一道清冷的女聲在身後響起,“你怎麽知道那孩子身上沒有辨別身份的物品?”


    “這世上又不是隻有親子鑒定一種方法才能確定親子關係,你怎麽就確定我們說的不對?”


    祝竜很不滿意他說話的語氣,因此回擊的也很不客氣,“你走的這麽急莫非是心虛?”


    劉慶國身子一僵,隨即轉過身,擲地有聲的道,“我有什麽可心虛的,要是你說的那個孩子真的是我失蹤多年的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祝竜:“行啊,但願你到了最後也這麽說。”


    這男人身上纏著一絲淡淡的業障,一開始被他身上的師德蓋住她差點沒看出來。


    祝竜敢肯定,對方一定隱瞞了什麽,做過什麽不可告人的缺德事情。


    搞不好就和二牛被丟的事情有關。


    想到這裏,祝竜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我現在在公安局,把二牛帶過來,有個人需要他見一見。”


    二十分鍾後,韓牛帶著二牛出現在了重案組辦公室裏。


    劉慶國看著那個孩子,心中湧出一股熟悉的悸動感。


    那是血脈在體內喧叫。


    重案組的人也在觀察那個叫二牛的孩子,心中有了決斷。


    這孩子臉上,能看出四五分劉慶國的影子,不出意外,是他的孩子沒跑了。


    栗貞看看二牛,又看看劉慶國,一時之間啞了聲,心情複雜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你是小寶?”劉慶國上前一步,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想要撫摸一下孩子的麵頰。


    二牛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藏在了韓牛身後。


    韓牛見狀一把格住了劉慶國伸過來的手,“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


    “而且二牛被帶到韓家的時候還不記事,哪知道自己是不是小寶?!”


    劉慶國也像是才反應過來,擦了一下眼角,“不好意思,我心情有些激動,失態了。”


    然後他蹲下身,和二牛平視,溫和的道,“聽說你身上有一塊玉佩,是你一直戴著的,能給我看看嗎?”


    二牛看了看韓牛,韓牛看了看祝竜,祝竜點點頭,“給他。”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諒他也不敢耍花樣。


    二牛這才從脖子上解下那塊玉佩,遞給了劉慶國。


    劉慶國小心的捧在手心,認真的看了一下,隨即他瞳孔一縮,站起身,捏著玉佩的一角對著陽光,眯著眼仔細看去。


    一個細小的篆體“池”字於陽光中現出了身形。


    劉慶國下意識的捏緊了玉佩,一雙溫和儒雅的眸子有片刻的失神。


    “這個是池蜓的東西。”


    他沒見過這個玉佩,但他見過這個篆體“池”字,池蜓有一個放貴重物品的木盒,上麵就有這個池字。


    當時他還因為好奇問過,她說這是他們家的一個習慣,在重要的東西上刻下印記,表明這是他們的物品。


    “吳警官,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想做一份親子鑒定。”


    吳鬆看向了祝竜。


    祝竜:“讓他做,不見棺材不掉淚。”


    劉慶國假裝沒聽見她的嘲諷,在得到允許後立馬從頭上拔下好幾根頭發,交給了吳鬆。


    吳鬆將他的頭發裝進一個透明帶封好,然後又取了二牛幾根頭發,讓邱穀送去了法醫部。


    兩個小時後,法醫部那邊將結果送了過來。


    他們倆確確實實是親子關係。


    看到這份報告,劉慶國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朝著二牛緊緊的抱去,“孩子,我的孩子,唔唔唔。”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要是早點出現,讓你爺爺奶奶看一眼也好啊。”


    二牛這次沒有閃躲,任由他抱了個結實,小手還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你別哭,我現在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劉慶國哭的更大聲了,仿佛要將這些年的擔憂掛念和愧疚一下子全部傾倒出來似的。


    沒注意到站在他旁邊的栗貞臉色更尷尬了。


    看著父子相擁的溫馨畫麵,栗貞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心裏悶悶的喘不上氣。


    祝竜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什麽,就被林景淮拉住了手腕。


    “等一會。”


    他用眼神示意,“二牛還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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