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牆上掛著的四十七英寸的電視上一秒還在播放著狗血言情劇,下一秒屏幕就變成了一片雪花。


    與此同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右上角的信號由滿格瞬間清零。


    孔宣走到隔壁,按響了門鈴。


    屋裏正在女兒講睡前故事的女子聽到聲音後走到防盜門前,往外看了一眼,見到是一個陌生的漂亮男人時楞了一下,“你是?”


    孔宣站在門外,言簡意賅的道,“我是來救你們的,監視你們的人已經被我控製住了,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隨身物品和重要財物,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女人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門外那個陌生的男人。


    孔宣等了一會,見門裏的人沒有反應,直接穿門而入,在對方陡然瞪大的眼睛中平靜的道,“我要殺你們輕而易舉,沒必要這麽麻煩的帶著你們轉移。所以……”他看著女人震驚的表情,一臉高傲的道,“現在可以收拾了嗎?”


    女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後又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容貌漂亮的幾乎妖異的青年安靜的站在原地並沒有其他動作,鬆綠石般的眸子裏雖然冷淡卻沒有惡意。


    女人稍稍鬆了下心神,趕緊回到房間給女兒穿好衣服收拾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她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提著大包小包看著那個絲毫沒有想要搭一把手甚至還有些嫌棄的退後了一步的漂亮青年,努力克製住想要抽搐的嘴角,“請問,我們要去哪裏?”


    孔宣看了她一眼,“跟我走就知道了。”


    女人閉上嘴不說話了,然後下一秒她眼前一黑,身體一輕,感覺要飄起來。


    女人下意識抱緊了女兒,忍不住再次出聲問道,“請問……”


    “安靜。”青年冷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然後沒過多久,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到了。”


    眼前的黑暗褪去,重新有了光亮。


    女人站在一處寬敞的辦公室內,前方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方臉中年男人人,聽到動靜後正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們。


    “孔宣前輩,您怎麽過來了,出什麽事了嗎?”


    說著,視線便落在了他身後的那對母女身上,深深的打量了一番。


    孔宣點了點頭,指了指那對母女,“給她們安排一個住處,派人保護,不能有任何閃失,也不能被其他人知道。”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帝都那邊要的。”


    方洄一聽就明白過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鄭重,“您放心,我肯定不讓人出差錯。”


    孔宣“嗯”了一聲,身形一動,不見了蹤影。


    過了片刻後,一道帶著顫音的女聲響起,“請問,那個孔宣是我知道的那個孔宣嗎?”生怕自己說的不明白,女人還特意解釋了一句,“《封神演義》裏出現過的那個。”


    方洄對著她高深莫測的一笑,“你猜。”


    女人:“……”


    ……


    帝都,雲水灣別墅。


    “唰。”


    一個水盆那麽大的水球當頭澆在了呂岩身上,呂岩打了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妖女,你怎麽在這!”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呂岩一臉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身子下意識的往後挪動,卻發現手腳都被綁住了。


    “這是哪裏,你們想幹什麽?”


    呂岩這才發現周圍的景象不對,這裏不是他的家。


    祝竜睨了他一眼,問身邊的青年,“要不直接用搜魂術吧,還方便。”


    對方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會好好配合。


    林景淮拍了拍她的手,給她端過來一碗水果沙拉,“我來問他。”


    他起身走到呂岩身前,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呂岩被他看的有些發毛,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四肢卻愈發酸痛。


    “我給你彈一首曲子聽吧。”


    呂岩呸了一聲,“誰要聽你彈曲,我要回去,趕緊給我鬆綁放我回去,否則我告你非法囚禁!”


    林景淮仿佛沒聽到他說的話,徑自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伏羲琴,調試了兩下琴弦,狀似無意的道,“傳聞貴派祖師純陽真人擅琴,你作為他的傳人想來也有涉獵,若是聽完後能說出個所以然,我就放你回去。”


    呂岩停止了掙紮,“真的?”


    林景淮:“真的。”


    說著,也不管他答不答應,雙手撫過琴弦,悠揚清越的琴音在客廳中緩緩流淌。


    呂岩一開始還十分警惕,後來聽著聽著就逐漸放鬆了心神,沉浸在那優美的琴音中。


    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竹林,一個白衣仙人於林中淺奏,他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兩步,在看到那位仙人的麵容時卻嚇得僵在了原地。


    “祖、祖師爺?”


    他顫巍巍的喊道,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呂洞賓一曲彈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聲音平靜不辨喜怒,“孽障,本座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我會傳言給純陽觀中人,以品行不端助紂為虐為名將你逐出師門,並會讓呂義接任本觀。”


    “你好自為之。”


    “不,不要,弟子知錯,請祖師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呂岩聞言臉色蒼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襯得他雪白的臉色愈發猙獰。


    呂洞賓一甩衣袖,“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祝竜可是令整個天界都頭疼的上古大妖,那可是名副其實的禍頭子,誰沾上誰倒黴,連天帝都不敢輕易試其鋒芒。”


    呂岩一愣,眼中露出明顯的悔色,喃喃的問道,“那我怎麽辦?”


    呂洞賓:“涼拌。”


    說著就不見了蹤影。


    竹林在眼前緩緩褪去,耳邊的琴音變得愈發清晰。


    呂岩茫然的看著前方彈琴的青年,後知後覺的發現對方彈奏的樂曲和祖師爺彈奏的一模一樣。


    一曲結束,林景淮雙手按在琴弦上,嘴邊噙著一縷笑容,“道長,怎麽樣?”


    呂岩:“……好。”


    視線卻下意識的朝著沙發那邊瞥去。


    容貌精致氣質冷佞的小姑娘舀了一勺沙拉,察覺到他的注視後冷冷的瞪了過來,眼神又凶又狠,嚇的他趕緊收回了視線。


    “道長若是說不出所以然,那麽我隻能請你留在這裏了。”


    “不可以,我是純陽觀的觀主,你這樣會得罪整個純陽觀的!”呂岩下意識脫口而出。


    林景淮笑了一下,“很快就不是了。”


    呂岩心中閃過不安,“你什麽意思?”


    林景淮:“你不會以為我請你來一點準備都沒有吧?”


    “利用純陽觀之名大肆斂財,收受賄賂,替富商高官處理陰私,草菅人命。你說這些事被道教協會知道了純陽觀會不會被除名,你會不會成為純陽觀的罪人,被整個師門追殺?”


    呂岩動了動嘴唇,眼中流出一抹驚恐和心虛。


    林景淮仿佛沒看到他的不安,繼續道,“聽說你師弟呂義一向和你不和,若是這些資料落在了他手中,也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麽事。”


    做出什麽事?肯定是聯合門中長老廢了他的觀主之位取而代之,然後堂而皇之的發布追殺令讓他再也沒有容身之處。


    不,不對。


    呂岩很快的反應過來,眼中的恐懼褪去,換上了得意和看穿一切的諷刺,“差點被你騙過去,你若真有本事就不會將我綁來。”


    林景淮神色不動,“不怕我把這些證據放出去?”


    呂岩:“你放啊,我等著。”


    隻要鍾老在一天,他就不會有事。


    林景淮笑了一下,“這麽有恃無恐是因為朝中有人保你?”


    呂岩:“你知道就好。”


    林景淮:“那人是誰?”


    “是……”呂岩剛吐出半個音節連忙咬了一下舌尖,咽下了後麵的名字,“你想詐我?”


    “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那可是他的保命符,說出來就不靈了。


    林景淮直起身,抬了抬下巴,“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鍾書嗎。”


    呂岩聽到他說出了這個名字後一驚,“你怎麽知道?”


    林景淮:“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呂岩見都知道了也不再遮掩,反而放開了束縛,“你既然知道我背後站著鍾老,就更應該明白你動不了我。”


    哪怕你手裏有諸多的證據,在至高的權利麵前,仍是蚍蜉撼樹,無濟於事。


    “你是還活在六十年代嗎?”林景淮搖了搖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現在社會網絡發達,發言權、知情權高度自由,鍾書在怎麽位高權重,也不能控製網絡輿論。”


    “若你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說他是會繼續保你還是……殺人滅口?”


    “哢嚓。”


    話落,客廳內響起了一道清脆的響聲,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捏碎。


    呂岩頭皮一麻,心中如萬馬奔騰。


    第175章 喪心病狂


    祝竜捏開一顆核桃,取出裏麵的核桃仁,扔進了嘴中。


    “哢嚓嚓。”


    接二連三的清脆聲響起,每一次都讓呂岩的寒毛立起了一片。


    林景淮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最後呂岩自己受不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林景淮彈了彈衣袖,一臉純善的道,“想讓你做個人。”


    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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