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發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沒有人注意到,辦公樓的監控攝像頭突然亮了一下,將這匆忙的一行人一個不漏的照了進去。


    ……


    特管局內。


    宋圖南聽完齊數和呂岩的招供後臉色變得十分沉重,精明的眼神中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茫然,“怎麽會是他呢。”


    鍾家是著名的功勳世家,為新政府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鍾書的父親更是陪著當年的老首長走過慢慢長征路,上過戰場,挨過槍子,九死一生,為新政府付出了一切。


    而鍾書出身鍾家卻不驕傲自滿,為人謙虛腳踏實地,一步步靠自己的實力走到了今天的高位。


    這樣的人怎麽會為了一己私利置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於不顧,犯下如此惡行呢?


    他明明是那麽受人尊敬的一個人。


    宋圖南覺得自己的信仰受到了衝擊,一時分不清虛幻和事實。


    可有個人將他拉了出來,“局長,現在不是恍神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緊將這件事報告上去,然後找出九州鼎所在的位置,阻止災難降臨。”


    宋圖南的眼神瞬間恢複了清明,他深吸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的對,不能讓他為了自己的欲望霍霍了這大好河山,我這就去找首長,請求他控製住鍾書。”


    周岑山見他清醒過來便接著道,“那我召集人去凱旋大廈將那夥漏網之魚抓回來。”


    “行,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們跑了。”


    鍾書的位置太重要,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政局動蕩,危害不見得就比九州鼎封印被破小,所以這次一定要一擊即中,而研究所就是最重要的物證之一。


    “還有他們倆,看好了。”


    宋圖南看了齊數和呂岩一眼,這可是總要的認證。


    周岑山點了點頭,“明白,我這就將他們送去監管科交給沈喚年看管,再讓解致從旁協助。”


    有他在,想來就算有人劫獄也是送人頭。


    宋圖南這才放心離開。


    “讓他一個人去不要緊嗎?”祝竜看著他的背景消失在夜色中,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電視劇,“會不會被人半路滅口?”


    聽到這句話後,周岑山和林景淮同時望了過來,看向她的眼神帶著一言難盡的負責,後來周岑山拍了拍林景淮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眼神後就召集人手安排抓人的事了。


    林景淮看著祝竜那充滿求知欲的眼睛,摸了摸她的頭,“平時少看些狗血劇,宋局長身邊有專人保護的。”隻是平時隱於暗沉不怎麽現身罷了。


    祝竜:“可是對方有墨蓮池呀。”


    能打的過嗎。


    那可是一隻魔。


    林景淮:“……”


    “可他們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等他們知道我們知道的時候也沒了滅口的精力。”


    逃命都不夠,哪還有時間來殺人呢。


    “而且我觀宋局長麵相並沒有什麽血光之災,此行應該不會有事。”


    “沒事就好。”祝竜也就是想起來隨口一說,聽他說不會有事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我們……”林景淮剛說了兩個字,電話鈴聲就響了,他接起電話,還沒來及開口,就聽見對麵傳來一道興奮的帶著幾分邀功的機械聲,“大佬,我剛剛順著齊數給的位置摸到了凱旋大廈,正好碰見研究所的人銷毀資料撤離。”


    “幸虧我到的及時,阻止了電腦的自毀程序,不然你們這次有得撲空。”


    林景淮眼神一冷,握著電話的手緊了兩分,“你說他們跑了?”


    係統:“對呀。”


    林景淮:“什麽時候的事。”


    係統:“八點十分。”


    林景淮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們是七點四十來的特管局,從時間上算,他們來不久那邊就得到了消息,進行了撤離。


    可問題是,他們來這裏是秘密來的,周岑山特意調開了其他人,對方是怎麽這麽快知道這件事的?


    難不成是齊數的失蹤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不,那也不對。


    他們用的是呂岩的臉,呂岩又是和他們一夥的,而且齊數的手機也並沒有收到什麽可疑的電話和信息。


    津市那邊有孔宣出手,監視齊數妻子的人還在睡著,更不可能將這事報告上來。


    所以應該不是發現了齊數的失蹤。


    那就是……有內奸?


    “你知道他們轉移去了什麽地方嗎?”雖然這麽問,但林景淮卻肯定係統知道,不然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果然,係統得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當然,我拍下了他們的車牌號,現在正一路跟著呢。”


    林景淮臉上露出一點笑意,“做的好,跟緊了,我一會再跟你聯係。”


    說著,他便掛斷了電話。


    “阿竜,你還記得剛到那會覺得有人暗中窺視但又沒發現人這茬嗎?”


    祝竜也聽到了他和係統的談話,知道他問這事的意思,“那感覺一閃而逝,本來我沒怎麽放在心上,但現在看來是真的有人在窺視我們的行蹤。”


    那人還認識齊數和呂岩,知道他們是鍾書的人。


    這樣才能在第一時間通風報信。


    “你覺得內奸會是誰?”


    林景淮嘴角一挑,“這就要問周岑山了。”


    周岑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都驚呆了,“你說我們特管局還有對方的內奸?”


    “這不可能啊,我都已經清理過一次,也找出了幾個內奸,而且今天晚上除了我和宋局長,你們來的消息我沒有告訴第三個人。”


    祝竜:“許是有人看到了。”


    周岑山:“那更不可能,我都事先清了場,你們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人不是。”


    “不是人或許是鬼呢。”


    祝竜隨口接道,“你們特管局不是還有一個鬼長老嗎。”


    現在想想,那股感覺陰森冰冷,確實有點像鬼氣。


    周岑山楞了一會,還是不太敢相信,“不能吧,晚秋長老可是我們的四大長老之一,她沒理由這麽做呀。”


    林景淮知道這事比較難以接受,但若不及時的抓出這個內奸,他們後麵就會變得很被動,“是不是將她叫過來一問便知。”


    “若是冤枉了她,我向她道歉。”


    祝竜頓時朝他望了過來,“我質疑的她為什麽要你來道歉,再說明明就是他們特管局不幹淨。”


    敵人的手都伸進這麽深了還毫無所覺。


    弱。


    周岑山:“……”


    猶豫了片刻後,他還是派人將晚秋叫了過來。


    不是他更相信林景淮和祝竜,而是現在事態緊急,他冒不起一點險。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放軟了語氣道,“晚秋長老畢竟是特管局的四大長老之一,為特管局立下了汗馬功勞,一會她來的時候我想請二位在一旁觀看,我來詢問如何?”


    林景淮當然沒有意見。


    隻是祝竜卻斜了他一眼,一針見血的道,“你是怕我們態度不好,傷了她的顏麵?”


    周岑山笑著打了一個哈哈,卻沒有否認,畢竟是功勳卓著的舊鬼,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該給的體麵不能丟。


    祝竜哼哼了兩聲,抱著手靠在了林景淮的肩上,小聲的道,“這鬼還挺有鬼緣。”


    林景淮不置可否,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撕開糖紙,塞進了小姑娘嘴裏,然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祝竜含著糖,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一雙明亮的眼睛裏眯了起來,高興的哼唧了一聲。


    晚秋很快就到了。


    比她更早一步到了身前的,是一股陰冷的鬼氣。


    祝竜“咦”了一聲,動了動鼻子,從林景淮肩上抬起了頭,看著那個飄過來的鬼影。


    女鬼一身紅衣,長發及地,後腦勺上鬆鬆的插著一根鳳凰金簪,紅寶石的眼睛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她的臉色極白,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紅唇卻鮮豔如火,漆黑冰冷的眸子點在眼眶裏,三種顏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有種炫目的美麗。


    “副局,您找我?”


    晚秋直直的看向周岑山,像是沒有看到站在一旁的林景淮和祝竜,聲音沙啞的道。


    哦,這聲音和這臉可真不配。


    祝竜腦子裏冒出來這麽一個念頭,就聽見周岑山笑眯眯的道,“嗯,我想問長老一句,這二位帶著人特管局的消息可是你放出去的?”


    祝竜慢慢睜大了眼睛。


    這麽……直接的嗎?


    她喜歡。


    第177章 與時俱進


    晚秋也被他這麽直白的開門見山給問的楞了一下,隨即她勾唇一笑,反問道,“副局覺得呢?”


    周岑山定定的看著她,常年掛在臉上的笑容一收,認真的道,“我希望不是你。”


    晚秋嘴角的笑意蔓延到了眼中,她探了探尖利的長指甲,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道,“那可要讓副局失望了。”


    “消息的確是我放出去的。”


    周岑山對這個答案並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隻是不死心的問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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