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蓮池感受到魔氣的中斷,從打坐中睜開了眼睛。


    “切,說的好聽,還不是被人給破了局。”他托著下巴,黑色如緞帶的長發披在腦後,垂在地上,“看來鍾書靠不太住,還得早做打算才行。”


    不過這才第一個,再等等也無妨。


    鍾家大宅。


    鍾天載剛進屋就聽見父親的書房裏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他朝保姆投去了疑問的目光,保姆搖了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


    鍾天載擺了擺手,讓她走了。


    然後自己上了二樓,隻是剛踏上最後一層台階,他突然彎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俊朗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天載,你怎麽了?”


    被一群水族生物給壞了計劃的鍾書發泄了一通後終於平靜了下來,他走出書房,準備叫人來收拾一下,就看見了臉色蒼白神色痛苦的兒子。


    “爸,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突然覺得心髒一抽,疼的厲害。”


    鍾天載捂著心髒,臉上滲出了密密的冷汗,聲音無力的道。


    鍾書聞言眼神一閃,洪水突然褪去,許多藏在水底的生物為了救人湧出水麵,這肯定是有人出手了。


    不,說不定不是人。


    不期然的,他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容貌精致氣質淩冽的少女的樣子。


    “來,爸爸那裏有藥,你進房間,我給你拿藥。”


    鍾書將兒子扶進了屋子,將他安置在床上,這才起身從房間的一個保險箱裏取出了一個玉瓶。


    他從裏麵倒出兩顆藥,又有些心疼的放回去一顆,最後拿著一顆藥回到了兒子的房間。


    “來,吃了就不疼了。”


    鍾天載低頭,毫不懷疑的咽下了藥丸,甚至都沒想一想他父親這裏為什麽會有治療心痛的藥丸。


    吃了藥後,鍾天載覺得那陣能將他的心髒撕成兩半的疼痛漸漸消失,他鬆了口氣,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鍾書站在床頭看著他睡顏許久,臉上閃過猶豫、不忍、掙紮,最後又化作了一抹誌在必得的堅定。


    他走出了房間,驅車去了首長的住處。


    ……


    祝竜和林景淮已經回到了雲水灣的別墅。


    林景淮自覺的進入了廚房,取出了一塊長右肉洗淨,用鹽和澱粉醃製起來。


    祝竜則趴在一張巨幅地圖上,拿著一塊不知從哪個角落裏翻出來的龜板,有模有樣的占卜起來。


    “叮鈴鈴。”


    一道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動作。


    祝竜放下龜板,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到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想都沒想就按掉了。


    “叮。”


    手機進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看著那條一閃而逝的信息,祝竜挑了挑眉,拿起手機回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聽,星杳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祝竜大人,我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大事!”


    語氣鄭重嚴肅,還帶著幾分虛弱。


    第181章 平等平契約


    “你受傷了?”祝竜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眉頭一皺,眼神裏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誰傷的你?”


    星杳心頭一暖,感覺身上的傷口都沒有那麽痛了,“我沒事,傷我的人都被我幹掉了。”


    然後她語氣一變,嚴肅的道,“大人,您能過來一趟嗎,我這裏遇上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祝竜想都沒想的道,“坐標給我。”


    星杳報出了一個位置,祝竜點了點頭,完了才反應過來對方看不到,“等我一會,我馬上到。”


    星杳心情輕鬆的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了一旁的年經人,“謝謝你,我的朋友一會就到了。”


    年輕人靦腆的一笑,“不客氣,你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也挺危險的,要不我陪你等你的朋友吧。”


    星杳一愣,看到青年眼中不加掩飾的真誠後,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再次感謝道,“謝謝你,不過我有人保護的。”


    說著,她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


    白皙的皓腕上盤著一個黑色的手鐲,玉質黑幽透亮,首端做成了蛟首的樣子,琥珀色的豎瞳在陽光下閃著冷爍的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仿佛從那雙琥珀色的豎瞳中看到了鄙視。


    應該是錯覺吧。


    青年搖了搖頭,暗自想到。


    “那我就先走了。”他並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性格內向羞澀,雖然對身前的女孩有好感,但對方明確拒絕了他,他也不好再賴在這裏。


    青年略帶遺憾的走了。


    “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青年走後不久,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手鐲上的龍頭動了動,琥珀色的豎瞳中帶著洞察一切的了然,還有幾分被侵犯領地的氣憤。


    星杳低頭和那雙豎瞳對視了片刻,“你想多了。”


    蛟龍噴出一道鼻息,星杳手腕上的溫度頓時高了幾度,“不可能。”


    “男人都是最了解男人的,當年我向族中的女蛟求愛時就是這個表情,連神態都相差無幾。”


    星杳好心的提醒:“你好像忘了一點。”


    蛟龍:“嗯?”


    星杳:“你是男蛟,不是男人。”所以不能同日而語。


    蛟龍頓了頓,隨後羞惱般的拿尾巴尖拍了拍她的手腕,“感情的事還分物種嗎?”


    他那個年代,別說人妖戀了,就是仙妖戀也不在少數啊。


    就好比他自己,就是仙妖戀的產物。


    “哦,所以你娘死了。”


    星杳再次提醒。


    蛟龍身子一僵,隨即昂著頭不服氣的道,“我娘不是被天神殺死的,她是生我的時候死的。”


    星杳點了點頭,一臉鄭重的道,“所以這告訴我們不同物種的通婚生產是件多麽危險的事情。”


    蛟龍:“……”


    蛟龍張了張嘴,想出口反駁,可是多年離群索居的生活讓他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反擊,隻能悶悶的低下了頭,用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很大聲的聲音道,“白眼狼,我爹說的沒錯,人類都是沒良心的。”


    “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星杳聞言沉默了片刻,神色一連變了好幾次,最後默念了一遍社會主義和諧價值觀,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暴躁。


    “我真是謝謝你了。”


    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蛟龍縮了縮頭顱,心虛的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小聲叨叨了。


    然而他安靜了還沒有一刻,就忍不住再次抬起了頭,“你說的那個大人就是龍鱗的主人嗎?”


    “她什麽時候到?”


    “你和她什麽關係啊?”


    “還有,你為什麽會受那麽重的傷,是有人追殺你嗎?他們為什麽追殺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蛟龍張著嘴,叭叭叭的問了好多問題。


    星杳額頭青筋跳動,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就在她忍不住忽視契約想要對這隻話嘮蛟動手的時候,祝竜大人到了。


    祝竜先是打量了一下星杳,發現她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卻不錯,體內的靈力豐沛更盛之前。


    她的視線下移,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豎瞳。


    祝竜皺了皺眉,伸手將它從星杳手腕上提了過來,“蛟?”


    她看向星杳,小臉漸漸崩了起來,“你和它簽訂了平等契約,它逼迫你的?”


    蛟龍在她走過來的時間就縮成了一團不敢再吱聲,現在聽到她語氣中的殺意頓時一慌,也顧不得害怕,連忙擺著尾巴道,“沒有,不是我,我不是,是我救了她。”


    祝竜挑了挑眉,卻沒有放開它。


    蛟龍的身軀漸漸崩成了一道直線,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滴了下來。


    然後他臉一皺,嘴一癟,在星杳說話之前,哭嚎起來,“奶奶,我冤枉啊,我真的沒有逼迫她!”


    星杳雖然不怎麽喜歡這隻趁火打劫的蛟,可他確實救了自己的命,因此她對著祝竜點了點頭,“大人,這事說來話長。您先放開他,我慢慢跟您解釋。”


    蛟龍在祝竜手裏拚命的點頭。


    祝竜鬆手,蛟龍呲溜一聲飛進了星杳的袖口,盤在她的手腕上死死不動。


    半個小時後,星杳將來龍去脈詳細的說了一遍,“所以我懷疑那倆魔修屠村就是為了布置六芒血陣解開九州鼎下麵的封印。”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低頭瞅了一眼躲在袖子裏裝死的蛟龍,繼續道,“順便放出他。”


    而放出他的目的也很好猜,當年大禹之所以將他們封印是因為這些妖獸興風作浪違法亂紀,現在將他們放出來肯定還是讓他們幹自己的老本行。


    祝竜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隻蛟,眼睛閃著細碎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暗光。


    蛟龍直覺的後背一寒,像是被凶手給盯上了一般,不敢再裝死,麻溜的從星杳袖子裏露出半個頭,“奶奶,當年是我少不更事一時衝動,但是經過這麽多年的牢獄改造,現在我已經洗心革麵棄惡從善重新做蛟了。”


    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現在是一隻一心向上的好蛟。”


    蛟龍內心留下了悔恨的寬麵條眼淚。


    不就是求婚被拒了嗎,有什麽好值得動怒的。


    你說你怒就怒吧,還跑到了人類的地盤上撒野,正好撞在了大禹手上,被關了五千多年的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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