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的眼睛裏終於有了一絲感情。


    那是對食物的渴望和癡迷。


    武警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握著槍的手沉重萬分。


    可哪怕如此,這群身穿製服的人卻不曾退後半分,那一張張緊繃的臉上有嚴肅、有鄭重、有恐懼、有決絕、有視死如歸,就是沒有後悔和懦弱。


    他們的腿仿佛長在了地上,如一顆顆堅挺的鬆樹,站在了危險的最前方,用自己單薄的身軀護住了身後的民眾。


    槍聲再次響了起來,戰鬥打響,屋子裏飄蕩的空氣似乎都被染成了血色。


    周岑山追著鍾書一路來到了後院,奇怪的是,不管他怎麽攻擊,鍾書一個不會武功和道法的普通人都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避開,直到來到後院中的一顆槐樹下。


    鍾書在槐樹上拍了一下,下一刻,地麵上亮起一道光,一個五行八卦陣的圖案顯現出來。


    鍾書站在了圖案中央,對著他得意的挑了挑嘴角,下一秒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傳送陣!”


    周岑山驚呼了一聲,沒有料到他居然會在自己家的後院中設下傳送陣,他剛想繼續追,卻聽見身後鍾天載的房間傳來了異常密集的槍聲。


    與此同時,一股魔氣也從那個房間散了出來。


    周岑山看看那個已經暗下去的傳送陣,再看著那越演愈烈的魔氣,隻猶豫了一秒,就者身衝回了房間。


    怪物的爪子揮開橫掃過來的一隻長腿,來人倒飛出去,撞在了牆上,吐出一口鮮血。


    剛想繼續行動,腿骨發出一聲清脆的骨折聲,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歪到了一旁。


    而與此同時,那隻怪物的利爪已經刺破了一個戰友胸前的皮膚,譚旭隻覺得胸口一涼,沒來得及多想,一雙手死死的抓住了那隻利爪。


    使勁的往外推搡。


    怪物仰天長嘯了一聲,聲音沙啞刺耳,震破了耳膜,譚旭的耳朵裏流出了溫熱的鮮血,牙齒咬的咯吱響,不敢卸下半分力道。


    但怪物力大無窮,他的這點力道到了後麵作用越來越低,哪怕有戰友牽製住了他的另外一隻利爪,還有戰友從後麵用腿死死的鎖住了他的脖子,譚旭還是覺得自己的胸口越來越涼。


    “咚、咚、咚。”


    那涼意仿佛蔓延到了心髒。


    “錚。”


    就在那涼意即將刺穿心髒的時候,一道金屬般的嗡鳴響起,怪物的胳膊被砍掉了一截,那隻即將結束他生命的利爪插在他的心口,離著心髒隻差一毫。


    他急忙退後了兩步,靠著牆大急急的喘了一口氣,顧不得心口的位置還在流血,將甩到身後的槍又端到了身前,槍口穩穩的對準的怪物的心髒,再次按動了扳機。


    “嗷~”


    怪物再次發出了一聲尖嘯,那音波仿佛帶著無形的力量,將他們都撞飛了出去。


    “你們退後,這裏交給我。”周岑山扔給譚旭兩個藥瓶,舉著重劍攻了上來。


    “紅的外用,白的內服。”


    譚旭握著藥瓶,知道接下來不是他們能插手的戰鬥,既然專業的人已經來了,自然沒有再讓自己的戰友留在這裏喪命的道理。


    而且麵對那隻怪物,他們的物理攻擊沒有任何效果,留在這裏隻會拖他的後腿。


    譚旭果斷的帶著負傷的隊員撤了出去。


    隻是離開的時候,他取過對講機將這裏的情況報告給了上級,請他派專業的人員前來支援。


    雖然他不會法術,但是經過短短的交手,他也知道那是多難纏的一個怪物。


    電話被接到了宋圖南的辦公室,聽完了那邊的描述後,他立馬想到了祝竜。


    於是他撥通了林景淮的電話,將周岑山那邊的情況告訴了他,請他前去支援。


    林景淮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其實宋圖南不來電話他也打算去一趟的,因為就在剛才,他感知到了一股強大的魔氣。


    他以為是墨蓮池卷土重來,所以跟祝竜說了一聲就準備出發了。


    連著下了一天一夜大雨的祝竜累的像一條鹹魚躺在床上,聽到他的話後卻還是第一時間從床上一個挺身坐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林景淮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和眼底的青黑,果斷的拒絕,“不用,沒什麽大事,你在家好好休息,安心等我回來就行。”


    祝竜卻並沒有被他的體貼和關心感動,而是豎起了一雙眉毛,重重的“哼”了一聲,“騙人,這任務明明就是很危險。”


    別以為她之前沒感受到那股魔氣,隻是她不願意管罷了。


    但是他既然要去,那麽她還是可以勉強去多管閑事一下的。


    說完,她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彎腰。”


    林景淮看著她堅定不容拒絕的神情,微微歎了口氣,走到床邊彎下了腰。


    祝竜嘴角一揚,像從前那樣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氣息噴在他的耳後,“走吧。”


    他現在這麽弱,她不跟著受傷了怎麽辦。


    萬一在心血來潮的無私奉獻一下,她可不想在等他五千年。


    ……


    林景淮和祝竜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鍾家的二層小樓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殘垣斷瓦、漫天飛塵中,飛出了一個紅色的人影。


    “噗。”


    周岑山單腿跪在地上,將重劍杵在地上支撐自己的身體,喉嚨一癢,吐出了一口鮮血。


    “滴答,滴答。”


    他身上劃開了無數道口子,有的深可見骨有的幾乎能看到內髒器官,鮮血順著傷口滴滴的落下來,將他的一身淡色便服染成了鮮豔的紅色,再也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周副局。”林景淮連忙上前,伸手按住了想要掙紮的站起來繼續戰鬥的周岑山,“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祝竜看到他這副慘樣也難得安慰了一句,“嗯,你退後。”


    周岑山見到是他們倆,緊繃的神經瞬間鬆了下來,身子晃了一下,就地坐了下來,“那隻魔的魔力很強大,且身體的恢複力極強,普通的物理手段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林景淮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周岑山將情況說完後才從儲物袋中取出兩瓶丹藥服了下去,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遠處。


    卻沒有立馬打坐調息,而是緊張又擔憂的看著前方。


    煙塵散去後,一隻身高兩米肌肉僨張的魔走了出來。


    看到對麵出現了兩個新麵孔也沒有在意,揮著爪子朝那個聞起來就很香甜的嬌小人影撲了過來。


    祝竜眸子瞬間變成了豎瞳,裏麵金光湛然,鬆開林景淮的脖子,空出手朝著他就是淩空一掌。


    怪物瞬間被擊飛了出去,重重的倒在了廢墟中,濺起了一大片塵埃。


    然而下一秒他又站了起來,朝著祝竜的方向再次攻了上來。


    祝竜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兩分,從林景淮背上跳了下來,“你到旁邊給我掠陣,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麽耐打。”


    林景淮聽出她動了真格,也不跟她爭辯誰上的問題,走到一處相對安靜空曠的地方,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伏羲琴。


    “錚。”


    琴音蕭瑟森冷,含著濃厚的殺機和銳意朝著魔攻了過去。


    周岑山聽到琴音後楞了一下,下意識的朝他看了一眼。


    “居然是伏羲琴。”


    他認出了青年放在膝蓋上的琴,驚訝的挑了挑眉。


    不過這樣他就更放心了。


    這隻魔,死定了。


    第187章 圖窮匕見


    祝竜看著被自己打成一堆碎肉的魔物在地上蠕動了兩下就又變回了兩米高的肌肉大漢,身上的魔氣比之前還要濃厚三分,麵無表情的小臉上露出了一丟丟的驚訝和好奇。


    “既然打成肉泥都能恢複原樣,那要是連肉泥都沒有了呢。”


    她勾起半邊嘴角,手心冒出了一簇青紅色的火焰,那火焰氣息冰冷,一出現連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度。


    祝竜揮了揮手,幽冥玄火“唰”的一下落到了魔的身上,迅速的燃燒起來。


    “嗷。”


    魔物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漆黑的眼球劇烈抖動了一下,隔著熊熊焰火,仇恨又陰冷的看向了祝竜。


    祝竜對這樣的眼神殺一點都沒感覺,她伸出一根中指,在對方疑惑的視線中朝下一指。


    魔物:“……”


    眼看著青紅色的火焰越燒越大,頃刻間將魔物的身影完全覆蓋,空氣中出現了一股燒焦的臭味。


    祝竜忍不住退後了一步,掩住了口鼻。


    也就在這時,魔物手腕上一條幾乎和它身上的血漬融為一體看不出本來樣子的紅繩閃過一道亮光,下一刻,魔物在幽冥玄火中消失不見。


    隻剩下空氣中的臭氣久久不散昭示著這裏曾經有一隻魔。


    “跑了?”


    祝竜收回了幽冥玄火,在魔物消失的地方掘地三尺也沒找到對方的蹤跡後不由睜大了眼睛看向了走過來的青年,“他怎麽跑的?”


    “對呀,他怎麽跑的。”


    周岑山見狀後也不打坐調息了,撐著重傷未愈的身體走了過來,看著毫無異樣的地麵道。


    林景淮眉頭一動,伸出手在虛無的空氣中抓了一下,像是抓到了什麽東西似的仔細感知了片刻,“有陣法的痕跡。”


    “陣法?”


    祝竜皺眉思索了片刻,“也就是說這隻魔是人為圈養的?”


    林景淮:“看情況是這樣。”


    周岑山臉色又難看了兩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想我知道圈養他的人是誰。”


    “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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