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東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哥,可靠消息,江倫軍現在急需大量破傷風免疫球蛋白和抗生素。”


    “準確嗎?”周寒辰由於腿疼導致冷汗直流。


    “準確。宋岩現在正到處籌藥呢,可由於役德軍控製了緬甸所有的藥廠,現在整個緬甸都沒有藥品了。現在即使普通老百姓用藥,醫院裏也拿不出藥品來。”張耀東一臉凝重地看向汗流浹背的周寒辰。


    張耀東看到周寒辰的襯衣全部打濕,“哥,你是不是又腿疼了?吃止疼藥了嗎?”


    周寒辰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吃了,沒事。耀東,去中國境內各囤積50噸抗生素和破傷風免疫球蛋白。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運輸到緬甸。這一次我一定要見到厲庭川。”


    另一邊


    厲庭川已經燒了四天四夜了。在這四天四夜裏,疼的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王軍醫拆開紗布後,眉頭緊蹙,他抬眸,“宋副司令,不能再這麽拖著了,再拖下去,司令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傷口已經有腐爛的現象了。”


    宋岩瞬時紅了眼眶,“哥,我求你了行嗎?咱們用兩支抗生素吧。你這個樣子不行,你知道嗎?”


    “不能用,誰都不能動那三盒抗生素。”厲庭川疼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在一旁早已哭得歇斯底裏的小崽子突然站起身,“用 !現在就用,王軍醫去拿藥,給川哥哥用。”


    厲庭川臉色鐵青的看著滿臉淚痕的小崽子,“小崽子,又不聽話了?”聲音滄桑且淩冽。


    林可兒衝著厲庭川大吼道,“是,不聽話了,怎麽了?你都成什麽樣子了?為什麽不用藥?厲庭川,你現在必須得用。”


    厲庭川突然坐起身來,眉頭依然緊鎖,“小崽子,你今天敢動藥,老子今天就他媽的揍死你。不信你大可以試試。”厲庭川滿頭大汗的威脅著眼淚盈盈的小人兒。


    林可兒大聲回懟道,“好,揍,你往死裏揍,但揍完你必須得用藥。”小崽子抹了一把眼淚,去桌子上拿起軍用皮帶遞到男人手裏,隨後大義凜然地轉過身站在男人身邊一動不動,等待著皮帶的鞭打。


    男人手握皮帶,但遲遲不肯動手。“你……你又和川哥哥犯強是不是?你一定要氣死我是嗎?怎麽那麽不聽話呢?”


    小崽子突然轉身,蹲下來,她死死抱著男人結實的身軀,嗚的一嗓子哭出了聲,“川哥哥,我求你了,你用藥吧,用藥吧好不好?我一定乖乖吃飯,好好照顧自己,絕不會讓自己生病的。我求你了,川哥哥。”


    厲庭川來回撫摸著小崽子的後背,“寶寶聽話,在戰場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受傷,川哥哥受傷了可以熬,可你不行,你熬不了。”


    小崽子將男人抱的更緊了些,劈裏啪啦的眼淚掉在男人滾燙的肩膀上,“我能熬,我能熬,川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能熬。”


    厲庭川溫柔地抱著歇斯底裏的小人兒,“傻丫頭,你能不能熬,川哥哥不知道嗎?”


    男人揉了揉小崽子的後腦勺,呢喃道,“聽話,川哥哥沒事,你去玩去吧,你的兔子肯定餓了,抱著兔子吃草去吧。”


    小崽子淚流滿麵的連連搖頭,“不要,不要,我要你用藥,我現在就去醫務室拿藥,你必須得用藥。”林可兒說著扯著王軍醫就要去醫務室拿藥。


    厲庭川在小崽子身後大喊著,“林可兒,我管不了你了是嗎?你今天要敢給老子用藥,老子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可一意孤行的小崽子才不管那麽多,她扯著王軍醫瘋了一樣得往醫務室跑去。幾分鍾後,林可兒小心地背著藥箱走到了指揮室。


    厲庭川忍著疼又一次坐起身來,他拿著皮帶怒指小崽子,“林可兒,把藥給我放回去。否則我今天就打到你半個月不敢坐凳子。”


    小崽子執拗地拿著藥箱,“不,不放,我死也不會放的,你就是今天打死我,我也不放。你們愣著幹什麽呢?壓住川哥哥呀。”小崽子提醒道一旁的宋岩還有李濤。


    “我看誰敢?我看誰他媽的不怕死?”厲庭川衝著周圍怒吼著,那犀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刀。


    小崽子大聲回懟道,“我敢! 要殺要剮衝我來,我林可兒一人做事一人當,挨皮帶,挨軍棍,挨槍子都衝著我林可兒來。別愣著了,壓著呀!”


    “小崽子,你以為我不舍得打你,你就敢得寸進尺,為所欲為了是嗎?你信不信你今天的皮帶挨定了?”厲庭川現在也隻能大聲威脅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崽子。


    林可兒將醫藥箱遞給王軍醫,“挨皮帶就挨皮帶,你說是現在打還是一會兒打?”


    厲庭川被小崽子氣得結結巴巴,“你……你……你個兔崽子,你還敢跟我叫板,要造反是不是?”


    “是,就是要造反。厲庭川,今天這個藥,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愣著幹什麽呢?按住呀!”林可兒命令著身旁的宋岩和李濤。


    宋岩突然蹲下身來,“哥,對不起了,恕兄弟冒犯了。用完藥後,是打是罰都聽哥的。”


    “宋岩,你他媽敢。”厲庭川歇斯底裏的怒吼著。


    宋岩不再作聲,他一下子抱住了厲庭川的上半身,李濤和其他指揮官也趕忙上前按著厲庭川的燒的滾燙的身體。


    厲庭川被七八個人死死地按在睡袋上,一動不能動,他大聲嘶吼著,“他媽的,都他媽的要造反是不是?都給我等著,都等著給我挨軍棍,有一個算一個,誰他媽的也跑不了。”


    在厲庭川歇斯底裏的怒罵聲中打完了破傷風,輸完了抗生素,在這一個半小時裏,所有人一動不敢動地按著厲庭川。


    輸完液的厲庭川坐在睡袋上,怒不可遏地看著一個個低頭不語的指揮官,“看來是我厲庭川平時對兄弟們太仁慈了,看來都想挨軍棍了,國有國法,軍有軍規,行,我厲庭川成全你們。每人50軍棍,現在執行。”


    “不行 ! 是我,是我讓他們按著你的,我林可兒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打就打我,你不許打他們。”林可兒將宋岩和其他指揮官護在身前。


    厲庭川一下子扯過小崽子的襯衣,小崽子就這麽硬生生跪倒在睡袋上,“小崽子,你以為你能跑得了?等我腿好了,我要親自打,我要往死裏打,我非讓你徹徹底底地怕了我不可。敢一次又一次挑戰我的底線,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林可兒驚得咽了咽自己的口水,跪在睡袋上不敢作聲。她耷拉著小腦袋,咬著自己的下嘴唇,聽著厲庭川冰冷的訓話。


    所有的指揮官在指揮室門外,都被打的鬼哭狼嚎,當然宋岩也不例外。小崽子跪在厲庭川的身邊,聽著不間斷的軍棍聲,聽著一個個硬如鋼鐵般男人的嘶吼聲,嚇得她止不住地顫抖著,眼淚此時也不爭氣般得撲簌簌的下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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