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厲庭川一手托著小崽子的翹臀,一手護著她的小腦袋,小心翼翼走在泥濘不堪的山路上。小崽子則雙手死死環著男人的脖子,小腿纏著男人的腰腹,像一個可愛的小掛件一般掛在男人的身上。


    厲庭川側臉看了看小崽子起皮的小嘴兒,“是不是渴了?”


    小崽子慌忙搖了搖頭,“不渴,一點也不渴。”說完,順便還舔了舔自己幹裂的嘴唇。


    厲庭川無奈地揉了揉小崽子的後腦勺,“等一會兒出了這座山,在山腳下會有一個小賣鋪,那有水有吃的。”


    小崽子揉了揉鼻子,用她那清澈的雙眸望向男人,“可是……可是我們沒錢。”


    厲庭川愧疚地吻在小崽子的秀發上,“沒事,川哥哥有辦法,一定會讓寶寶喝上水,吃上飯的。”


    男人步履蹣跚,跌跌撞撞地抱著小崽子來到了山腳下。


    厲庭川抱著懷裏軟軟糯糯的小人兒來到了小賣店裏,“想吃什麽?喝什麽?隻管挑,川哥哥請客。”


    小崽子走到櫃台前,隻挑了兩瓶水和兩包最便宜的麵包。


    男人眉頭微微挑起,“就這些?”


    小崽子墊腳附在男人耳邊低言,“咱們沒有錢,這些估計也不會讓咱們拿走的。”


    男人捏了捏小崽子的小鼻頭,“傻瓜!”


    男人不假思索地去櫃台裏拿了好多零食。小崽子慌得扯著男人的胳膊,不斷阻止男人,“別拿了,別拿了,你這麽貪心,人家真的什麽也不會送咱們了。”


    “來,這些通通打包。”厲庭川霸氣地看向一旁的老板娘。


    小崽子蹲在角落裏,耷拉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慘了,慘了,一會兒等著被人打出去吧。”


    “一共227元。”


    “我沒錢!”厲庭川竟說得理直氣壯。


    小崽子又往牆角蹲了蹲,她捂著自己的小腦袋,害怕地直哆嗦,“真不愧是江倫軍總司令,吃霸王餐,竟然也可以吃得這麽理直氣壯。”


    小崽子就這麽哆嗦地躲在牆角,等待著店老板暴風驟雨的侵襲。


    “不過,我有這個。”男人掏出褲兜裏的打火機遞到老板麵前。


    “金的?純金的?”老板眉頭微微挑起。


    老板還是不識貨,他隻知道厲庭川的打火機是純金的,但他卻不知道這是全球限量版zippo,價值13萬美元。


    小崽子聞聲站了起來,她三兩步走到老板麵前,一把就搶過那支價值不菲的打火機。“我們不買了。”說完她便緊握打火機急匆匆離開了小賣店。


    厲庭川追了出去,“你怎麽回事?把打火機還我。”


    小崽子站在男人麵前,惡狠狠地瞪著厲庭川,“你是不是瘋了?這款打火機,你即使放到典當行也可以典當幾萬塊錢出來。可你偏偏卻用它換200塊錢的零食。”


    厲庭川上手去搶自己的打火機,“我的打火機,我願意換什麽就換什麽,你管不著。”


    小崽子氣急敗壞地狠狠推了一把厲庭川,“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還給我。”厲庭川追在小崽子身後。


    小崽子突然站在原地,撲簌簌地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厲庭川,你再這個樣子,我就一輩子不會再理你。”


    厲庭川揪起小崽子的小耳朵,“怎麽?翅膀硬了?都敢威脅川哥哥了?給我!”


    “不給!”小崽子手中的打火機無處可藏,眼看打火機就要被厲庭川搶去,情急之下她竟將打火機放進自己的內衣裏,她死死捂著胸口。


    男人哭笑不得,“你他娘的,好的不學,學壞的。誰教你的?你給我拿出來。”


    小崽子氣鼓鼓地將厲庭川一把推開,“不拿,就不拿。厲庭川你知不知道幾萬塊錢可以夠你一個人吃穿住好幾年的?你現在沒錢了,你能不能省著點?”


    “我再沒錢,我也不能讓你跟著我吃苦。你看看你都渴成什麽樣子了?快點還給我!”男人看向小崽子此時更加幹裂的小嘴。


    “就不,就不還。”小崽子固執己見,雙手死死捂著胸口。


    幾秒鍾後,小崽子撒嬌般地挽起男人的胳膊,“我一點兒都不渴。我們走吧!”小崽子說著就要拽男人離開。


    男人瞬時臉色鐵青,他拎起小崽子的後脖領,就往角落裏扯。小崽子被男人提溜著,就像一隻小兔子,毫無抵抗之力。小腳還得慌亂地跟著男人的步伐。


    “站好。給我站好!”男人掰過小崽子的肩膀,控製著她站在自己麵前。


    男人眼神犀利,語氣冰冷,“還想挨打是不是?今天早上的那頓打,川哥哥打得不夠狠是不是?”


    “不想,不想挨打。川哥哥我不想挨打。”小崽子紅著眼眶,慌忙去抱厲庭川的腰腹。


    “那就把打火機給我拿出來!”男人厲聲要求道。


    小崽子不管不顧,她隻是抱著男人痛哭流涕。


    男人將小崽子從自己懷裏扯了出來,“把打火機還給我。快點。”


    小崽子淚流滿麵地看著男人,她搖了搖頭就是不肯拿出打火機。


    男人一下子就將小崽子按在牆上,“手扶牆,扶好。”


    小崽子慌忙用雙手去護自己的翹臀,“不要,我不要挨打。”她回眸,濕漉漉的鹿眼對上了男人深邃的眼眸。


    上次宋夏夏就是以這個姿勢挨得打,她記得清清楚楚。


    “那還不趕緊拿出來!”男人冷著那張俊臉,厲聲嗬斥道。


    小崽子被打怕了,她一想到男人蒲扇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打在自己的屁股上,每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她慫了,她哭著掏出了那款價值不菲的打火機,遞到了男人手裏。


    男人無奈,他輕輕擦去小崽子滿臉的淚滴,隨後扯著小崽子進了小賣部。


    再等兩人出來時,厲庭川手裏多了滿滿兩大袋子零食。他最終還是用自己的打火機換了小崽子愛吃的零食。


    兩人靠坐在山腳下,厲庭川打開一瓶冰可樂遞到小崽子手裏,“寶寶快喝,一定渴壞了吧!”


    小崽子噙著眼淚,接過可樂,抿了一口,原本香甜的可樂,此時卻沒了一絲滋味,她將可樂含在嘴裏,竟怎麽都吞不下去。


    男人小心地將小崽子環進懷裏,他望著那高高的山,輕拍小崽子由於哭泣而不斷輕顫的後背,“不怕的,不怕的,沒錢了川哥哥再去掙。你馬上就要離開川哥哥了,川哥哥隻是想讓我的寶寶在離開川哥哥之前,能吃上一頓飽飯。川哥哥現在也隻能給我的寶寶做這些了。”


    “川哥哥對不起你,這幾個月讓你跟著川哥哥槍林彈雨,殫精竭慮。好吃的沒吃上一口,天天吃蔬菜,野菜糊弄肚子。川哥哥都把你餓瘦了。”


    男人紅著眼眶仔細端詳著女孩那好看的小臉,“川哥哥要把寶寶的樣子刻在川哥哥心裏,要永永遠遠記在心裏。寶寶,你要記住川哥哥愛你,會永遠愛你!你不管在哪兒,以後隻要需要川哥哥,川哥哥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寶寶麵前,川哥哥保證。”


    男人揉了揉他懷裏早已哭得泣不成聲小人兒的小腦袋,“吃飯,多吃點,吃完了,川哥哥就去小賣店給獵豹打電話。”男人將手裏的麵包喂到小崽子嘴邊。


    小崽子痛哭流涕,她死死抱著厲庭川的腰腹不肯鬆手,“川哥哥,我不想走,不想走,我求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好不好嘛?”


    男人抱起小崽子,讓其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他將梨花帶雨的小人兒,心疼地抱在懷裏,小聲安慰,“寶寶聽話,寶寶先回去,等川哥哥東山再起時,就是接寶寶回家的時候。你要相信川哥哥,相信川哥哥一定會早早接寶寶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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