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3:45 司令府


    厲庭川凝視著跪在牆角裏的小人兒,小人兒披著散亂的長發,身體竟在輕輕顫抖,膝上的疼痛使得豆大的汗珠掛在額頭、臉頰處。


    透過淩亂的發絲,厲庭川的目光鎖定在小人兒眼角處的淚滴。男人知道這已經是小崽子的極限了。


    男人冷著臉,站起身衝著小崽子吼了一嗓子,“滾回去睡覺去。”


    小崽子心裏雖說憋著氣,但雙膝疼痛難忍,她也隻能乖乖聽話。這如果在家,被罰後她肯定會固執地不肯起身,得讓她哥抱,得讓她哥哄,她才肯起來。


    可這不是家,是司令府,是所有人動不動就會挨馬鞭、挨軍棍的地方,她怕厲庭川又怕得要死,這個時候再不知死活的挑釁男人的底線,那她今天就別想好過了。


    她雙手扶牆緩緩站了起來,由於跪的時間太長,每走一步都疼痛難忍,她不由得哭出了聲,她害怕哭聲再次惹怒身後喜怒無常的暴君,她慌忙收了哭聲,此時也隻敢小聲抽泣了。


    隻見她雙手扶牆,一步步艱難且緩慢地走在長長的走廊裏,抽泣聲越來越遠。


    此時厲庭川才紅了眼眶,他也不想這麽罰他的丫頭,可是有什麽辦法?不罰她記得住嗎?


    現在正是政權交接的關鍵時刻,有些不怕死的餘黨,正是他們興風作浪的時候,正是殺紅眼想要他厲庭川性命的時候,尤其是在夜晚,他們更會肆無忌憚,當初的宋汐兒不就是在慶功宴上被人一槍斃命的嗎?


    所以他今天在傍晚時分,發了瘋一樣的找人,惡狠狠的一腳踢在他的丫頭身上到底有多疼,他比誰都清楚。人找到後他扛著他的丫頭不敢耽誤分毫的就上了車。


    其實他是害怕,害怕他的丫頭在這個時間點被人暗殺,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至今都壓在他不堪一擊的心底,他害怕……害怕同樣的事情,再重新經曆一次。


    隔壁的抽泣聲越來越小,直到沒有了任何聲響,男人才站起身緩緩往小崽子臥室走去。


    小小的小人兒蜷縮在床邊,滿臉的淚痕清晰可見,他心疼地用指尖輕輕抹去她的淚痕。睡裙下紅腫不堪的膝蓋觸目驚心,他不忍直視,用那雙灼熱的大手來回撫摸著,一滴眼淚就那麽靜悄悄地掛在他的眼角。


    他驀地想到他今天還狠狠踢了一腳他的丫頭,他慌忙撩起睡裙,沒有被白色內褲遮擋的地方早已通紅一片,有些邊緣處開始泛青泛紫。


    他輕輕扯下小人兒純白色的內褲,被內褲遮擋的地方則紅的更甚,這紅與白的對比竟是如此鮮明。他狠狠一耳光打在自己的右臉上,霎時俊朗的臉頰通紅一片。


    他將小人兒的白色內褲重新穿好,他含著淚花,用自己灼熱的大手來回揉著,揉著那通紅一片。


    他心疼地將熟睡中的小人兒輕輕抱起,他眼中閃著光亮,他輕聲呢喃道,“對不起寶寶,川哥哥今天踢的太重了,川哥哥太害怕了,對不起,對不起,川哥哥道歉,川哥哥給寶寶道歉。”


    在中國的那次地牢昏倒事件,周寒辰也是發了瘋似的將小人兒惡狠狠推倒在地,緊接著七個多小時的罰站。直到林可兒重重跌落在鐵板昏迷不醒時,周寒辰才恢複了理智。


    不管是周寒辰還是厲庭川,在當時都是害怕的,害怕這小小的小人兒被人傷害,所以才會有失去理智地懲罰她。


    上午9:00


    厲庭川扯過小男孩,“赫天,你去,去樓上喊伯母吃飯,好不好?”


    陸赫天歪著小腦袋看向厲庭川,“伯伯昨天打伯母了,所以伯母生伯伯的氣了?”


    小男孩親眼看見厲庭川昨天揮舞著馬鞭,鞭打林可兒,雖說沒打著,但男孩認為就是被打了,要不然伯母為什麽哭得那麽大聲?


    一年多前的記憶,那段痛苦的記憶,小男孩依然記憶猶新,當初他的母親也是被他的父親這麽追著打的,他一邊哭喊著,一邊追在兩人身後,這在那時他的母親挨打就像家常便飯。


    這段痛苦的記憶永遠銘記在他小小的大腦裏,或許是因為痛苦所以才會深刻吧。


    厲庭川點了點頭,“是,伯母生氣了,不理伯伯了,所以我們的小赫天能不能幫伯伯請伯母下來吃飯啊?”


    小男孩沒有說話,徑直往二樓走去。男人則跟在男孩身後也上了樓。


    小男孩推門進了司令府最大最豪華最整潔的臥室,此時的林可兒正埋在被子裏小聲啜泣著。


    “伯母?伯母?伯母?”小男孩用稚嫩的嗓音甜甜地喊著。


    小崽子將小腦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看見隻有小男孩一個人站在自己床頭,她慌忙去抹自己的眼淚。


    “你怎麽來了?”


    “伯母去吃飯吧,伯伯知道錯了,伯伯讓赫天來喊伯母吃飯。”小男孩歪著小腦袋,揉了揉自己的小鼻頭,可愛的模樣實在招人喜歡。


    “他就是知道錯了,我也不會下去吃飯,我要餓死自己,讓他人財兩空。”小崽子氣呼呼地撅著小嘴兒。


    “伯母吃糖。”小男孩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棒棒糖遞到小崽子手裏。


    小崽子拿著糖心裏甜滋滋的,“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糖?”


    “伯伯告訴我的,伯伯說不許讓我和伯母搶糖吃。伯伯還說我是男子漢,男子漢就應該讓著女孩子。”


    小崽子淚窩子淺,眼淚說流就流下來了,“這是你伯伯說的?”


    小男孩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小男孩來了兩天了,小崽子這才想起來問他的名字。


    “我叫陸赫天,赫,顯赫的赫;天,天下的天。”小男孩頭頭是道地解析著自己的名字。


    小崽子轉著她滴溜溜圓的鹿眼思索著,“赫天,赫天,好名字哎,說不準這緬甸的赫赫天下以後都是你的了。”


    小崽子勾著嘴角繼續說道,“那你以後當了司令,當了總統要不要幫伯母報仇?”


    小男孩蹦蹦跳跳的點了點頭,“要!” 斬釘截鐵的一個要字,令小崽子心情大好。


    “為什麽呢?為什麽會幫伯母報仇?”


    男孩將小臉輕輕埋在林可兒掌心,“因為伯母長得漂亮,像我媽媽一樣漂亮,我喜歡伯母。”


    小崽子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邪笑道,“那我們就把伯伯掛在院子裏的大樹上,抽他馬鞭好不好?”


    躲在門外的厲庭川嗤笑一聲,“小東西,膽子不小,還敢抽我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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