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動,就引起了天雲山神的注意。


    上百萬凡人的一同遷徙,那動靜,簡直浩大無比。


    “李源!”


    “你好毒的計!”


    天雲山神降臨大地,同樣化身成雲霧宏偉巨人,與李源對峙。


    他實在沒想到,李源坑走了資源不說,還要帶走大月國的凡人!


    李源本來剛收起耗費仙力的巨人法相形態,此時一歎,又化了巨人出來。


    兩尊高達百米的雲霧巨人隔著大片黃土田野對望,驚的大月皇帝都有些心神不寧。


    百姓們更是習慣性地跪了下來。


    天雲山神化成的雲霧巨人保持著精壯中年的模樣,此刻冷視大地上的凡人:


    “你們,也好大的膽子!”


    凡人驚懼,頓時叩首不斷。


    李源卻是一揮手,仙力湧動,將百姓們扶起。


    “我說過,你將他們當做螻蟻,我卻是將他們當做人!”


    百姓們不禁望向身前,看著那屹立的青年模樣雲霧巨人。


    此刻,兩尊巨人的身後,都仿佛有一座巍峨的大山虛影出現,宏偉而浩大。


    天雲山神暴怒:“你這是在公然爭奪香火,違背天規!”


    李源化身的雲霧巨人向前一步,聲音冷然:


    “香火、香火!”


    “你就知道香火!”


    “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們安平喜樂,你要製造災難;他們遭受苦難時,你又冷眼旁觀!”


    “百姓慘象何其驚人,難道你就隻看得見那香火二字?!”


    天雲山神知道自己過於直言,導致被這小子找著漏洞戳。


    他微微壓下心頭的怒火,望向凡人們:


    “本山神庇護大月國國都之地數萬年之久!”


    “這萬年間,從未有過妖魔入侵,難道你們不該對本山神抱有感恩之心嗎?”


    “製造苦難之事,全是這小子信口胡說!”


    百姓們一陣惶恐。


    這百米高的雲霧巨人對他們發難,那壓迫感簡直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張天生站在人群後方,微微眯眼,眸光冰寒。


    對凡人百姓施壓,好一個‘威勢十足’的山神!


    若非還想隱藏身份繼續巡察這凡間肮髒事,他就出手抹滅了這惡神!


    人群前方,大月皇帝咬牙,承受那恐怖的壓力,從車輦中站起。


    他怒目圓瞪,向著天雲山神化身的雲霧巨人拔出了腰間玉劍!


    鏘——!


    劍刃出鞘,高指蒼穹!


    “你這惡神,休要再裝模做樣!”


    這位雄壯的人間帝王,第一次向自己國家供奉多年的仙神亮出了劍刃。


    “我大月子民,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他們不是你廟裏的香灰,不該為你之惡念葬送生命!”


    大月皇帝氣勢洶湧,身上有隱隱的龍氣環繞,一時間,竟與天雲山神的氣勢不相上下。


    天雲山神低頭望著這龍袍加身的精壯身影,心頭竟也冒出了一絲忌憚。


    真正的人間帝王,那也是氣運加身之輩。


    龍氣護體,承載一國鴻運,那帝劍,是能斬傷仙神的!


    所以,他們才聯手,以攝魂之術悄悄控製了大月皇帝。


    可李源卻使手段將這凡間皇帝喚醒,真是可惡!


    明明那是十幾位山神聯手下的術,他李源哪來那麽大的本事?!


    麵對大月皇帝的不尊,天雲山神麵露不愉:“本山神庇護此地萬年,你該誠心跪拜我,而非拔劍相逆!”


    “難道,你們大月國都是些忘恩負義之輩嗎?”


    大月皇帝輕蔑地冷笑著,手中劍刃更加昂揚幾分!


    當真是,無恥惡神!


    李源橫移一步,將遭受天雲山神氣勢壓迫的百姓們護至身後。


    “他們日日供奉,香火不絕,畢恭畢敬,甚至有需必應,感恩還不夠嗎?!”


    “不要把自己的職責,強行說成對他人的恩惠!”


    “有膽子,你就縱容妖魔橫行啊,我看你又能活多久!”


    天雲山神想要說話,卻被李源一把打斷。


    “而且,饑荒災難之事,你有本事對天道立誓說與你無關?”


    “你要敢發誓,我李源當場給你跪下磕頭,將安山香火奉上!”


    李源的話語直白而不客氣,將天雲山神激得心頭冒火。


    天雲山神強壓怒火,以仙力傳音:


    “你說過不阻攔我等收割香火大計!”


    李源冷笑一聲,直接當百姓們的麵說了出來:


    “我是說過不阻攔你們收割香火!”


    “我隻是帶走受苦受難的凡人,怎麽,跟你收割香火有什麽關係?”


    “難道你對凡人有什麽禍心不成?”


    “你說啊,有沒有關係?”


    天雲山神化身的雲霧巨人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這小子,就是在逼他在百姓們麵前撕破臉皮!


    天雲山神哪敢直接說,這會徹底失去民心的!


    “說啊,怎麽不說話?”


    李源恍惚間都覺得自己像是反派,咄咄逼人。


    但,麵對這等惡神,他隻覺得爽快。


    天雲山神沉默。


    李源氣勢愈發高昂:


    “你默認了!”


    “百姓們!看啊,這老登默認了!”


    天雲山神頓時破功,氣急:


    “你不要胡說八道!”


    “本山神何時默認自己收割香火與凡人有關?不要信口雌黃!”


    李源隻是微微一笑。


    鬥法是鬥不過你。


    不過,跟我鬥嘴?


    小爺穿越前可是21世紀的宅男,綽號鍵盤俠!


    “怎麽,這就急了?”


    “我還沒發力呢!”


    李源一臉的輕蔑。


    天雲山神感覺自己牙都要咬碎,但他不好在百姓們麵前做什麽。


    於是,他隻好收斂情緒,擺出悲憫的模樣:


    “你要帶他們走,他們也自願跟你走,我自是不攔!”


    “隻是,你安山距此萬裏遙遠,我是擔心百姓們傷亡慘重啊!”


    “大月國饑荒,百姓們食不果腹,個個殘弱,如何跟你走得?”


    天雲山神身上綻放平和仙光,仿佛慈愛世人的高潔神明。


    他心中冷笑著。


    想帶大月國的凡人們走?


    等到了你安山,餓都餓死大半了!


    隻要一開始餓死人,這些愚民定然會動搖,再跑回來!


    李源模樣的雲霧巨人一擺手:“不勞你費心,此路上,眾多山神自是會鼎力相助!”


    天雲山神聞言,差點沒笑出來。


    大月國所有山神,乃至其他的河神、野神以及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神仙,自願也好,被迫也罷,都在收割香火的大計中!


    既然已經趟了渾水,誰會助你?


    天雲山神保持著慈和的麵容退去。


    凡人麵前不好動手。


    他話語爭鋒也落敗,是攔不住李源了。


    但他等著,等著凡人們死傷慘烈、哭喊著回來的時候。


    那時的香火,想必更加美味。


    見天雲山神離開,李源連忙化去巨人的法相。


    這種法相實在消耗巨大,再對峙一會兒,他都要被迫顯出原身了。


    李源漂浮在半空中,回頭望著一臉迷茫的百姓們,燦然一笑:


    “我們走吧?”


    看著李源清澈而平和的笑容,百姓們心頭狠狠一跳。


    他們感覺,這位山神......好像哪裏不一樣。


    與那些仙神,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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