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有些不解與好奇。


    五行大神縱雲疾馳,長須高冠,仙風道骨,宛若世外仙尊。


    “地祖大神自古隱世,極少露麵。”


    “若是你這般叩門他就會回應,那他洞府的大門豈不早被人踏破?”


    “況且,地祖大神在上古時,被天妖那狗東西偷襲重傷,落下了本源傷勢,至今未愈呢。”


    “派人襲殺你的,絕不是地祖大神。”


    五行大神輕撫長須,似是也想起了一些往事,滿臉的感慨。


    李源的懷中,染血鱗片冒險顫動了一絲。


    似是天妖在告訴他:待回去後,有話要說。


    不過五行大神就在眼前,天妖還是沒有冒險。


    若是現在就讓世人知道,上古天妖與安山李源‘勾結一夥’。


    那三界仙神圈,估計要炸了。


    很多老家夥恐怕都坐不住,會跳出來強行殺死李源。


    李源默不作聲地與五行大神交談著。


    “天妖?”


    “地祖大神與那傳說中的上古天妖,有何矛盾不成?”


    五行大神乘雲駕霧,隻是瞬息,就帶著李源回到了安山地界。


    “你小子,打聽這麽多作甚?”


    “殊知了解得越多,就越容易惹來麻煩!”


    五行大神沒有給李源講述過往恩怨,隻是麵色有些複雜,佯裝不愉。


    叮囑李源老老實實在山裏待著,這位道行難以估量的古老大能便準備回天上。


    臨走前,五行大神猶豫了幾分,還是傳音而來:


    “別看天庭輝煌,超然三界。”


    “但又何嚐不是一方凡俗朝廷般的體係,隻是以三界為疆土、仙神為臣子罷了。”


    “襲殺你之人,若是身份一般,天庭自會雷霆萬鈞,斬殺賊人,以儆效尤。”


    “但若是遲遲聽不到動靜,便該知曉事情難纏。屆時,是忍氣吞聲,還是徐徐圖之,都看你自己了。”


    五行大神聽過李源的真實事跡,對李源觀感還算不錯,頗為欣賞這‘活躍’的小輩。


    李源也自是恭恭敬敬作揖,心中傳音感謝。


    五行大神飛走時,不經意間回頭一瞥,卻是略過了李源:


    “菩提樹早已絕跡,你這兒竟然有一棵......”


    “無花無果,怕不是那塊祖根涅盤?”


    “好生藏著,當心那群禿子日後耍賴皮,找你討要!”


    五行大神似是推演到了今後的形勢,傳來最後的提醒,身形徹底消失在雲層間。


    李源心神微動,朝著天上再度躬身作揖。


    等到五行大神離去,天妖這才出聲:


    “我想起來了!”


    “地祖大神,不可能是害你的人!”


    李源略微疑惑,像往常一樣躺回了老樹底下。


    “老哥,此話怎講?”


    天妖嘿嘿一笑:


    “上古大劫,天機紊亂之時,天規不顯。我尋機偷襲他之後,直接給他魂魄幹碎了!”


    “現在的地祖大神,是我身外化身之一!”


    李源微微撫住額頭:


    “天妖老哥,你奪舍了一位大能級的古老存在?”


    天妖不以為然:“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天上不少大神,都是我的化身。”


    “有個強一點的,這不很正常?”


    李源搖了搖頭,這位老哥以前......到底有多囂張啊!


    奪舍一方仙神大能,代而稱尊做祖。這......沒被天道幹死,真算關照了。


    “我分神奪舍地祖大神的肉身後不久,就爆發了劫物之戰。”


    “打得天昏地暗。”


    “那一縷神識,就駕馭著地祖大神的肉身,自行隱世了。”


    “分隔太久,怕是都有自我意識了。”


    天妖也似是回想起了那慘烈的一戰,有些感慨。


    李源躺在老樹底下,則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原以為,地祖大神會是一切的幕後之人。


    但按照天妖如此說,倒是猜想錯了。


    不過,聽到天妖後麵那句話,李源眼神閃動了幾分:


    “老哥,你說分隔太久,化身可能誕生自我意識?”


    天妖聲音也有些無奈:


    “低級的身外化身,隻能算是傀儡。”


    “頂級的身外化身法,能顯化出具有本體思維意識的化身。”


    “但弊端也比較明顯,就是與本體之間,不能失控太久。”


    “我被鎮壓了不止百萬年,這期間,無法幹涉北海之外的事情。那些身外化身,怕是都演化出了自我意識。”


    “我一天不脫困,就一天掌握不了控製權。”


    “甚至,有些化身,怕是還想著回頭幹死我這本尊,自己當本尊呢!”


    李源聽得頭都有些大了。


    “所以,老哥......你也不能確保,現在的地祖大神,會不會是這一切的幕後之人,對嗎?”


    但天妖卻是回答得斬釘截鐵:


    “絕無可能!”


    李源微微疑惑:“還請老哥細說,給我解解惑。”


    天妖聲音帶著認真。


    “老哥我雖然不怎麽在乎天下蒼生,但也絕無可能親手培養劫物成長!”


    “而且化身與本尊之間有因果牽連,我豈能讓自己被化身染的因果坑了?”


    “那不是倒反天罡嘛!”


    “修煉化身時,我就已經定下過最本能的規矩,銘刻在所有化身的本源中,不允許他們濫殺無辜、做陰險害人之事!”


    李源點點頭,也是明白了天妖的意思。


    那些化身,雖然可能有了自主意識,但還是被限製著,不會做濫殺無辜、養詭為患的事情。


    “那線索,就斷了啊......”


    李源歎息。


    那一縷隱晦的大地本源氣息,以及定闕劍的氣息,還是伏殤劍感應出來的,他自己根本毫無所覺。


    好不容易以為有了方向,結果又是誤會一場。


    “大地本源......”


    天妖沉吟著,似是在思索。


    “除了地母和地祖大神,還有一脈,能擁有純正大地本源......”


    天妖的聲音中,罕見的帶上了絲絲縷縷的忌憚與凝重。


    李源精神一振:“哦?是誰?”


    天妖沉默了很久,緩緩而道:


    “這個世界的三位古天尊之一。”


    “三界三極之中,對應人間界的,諸世玄明天尊一脈。”


    李源深深皺起了眉頭,心中猶如鼓擂,帶著不安與悶然。


    仿佛提及這個名字,天地有感,會降下冥冥的壓力。


    “俯瞰萬古、超然世外的古天尊,難道會是一切的背後之人?”


    李源眼神很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天妖的聲音也很是遲疑:


    “諸世玄明天尊,曾縱橫混沌開天時期,掌握十四柄開天之劍,化身最黑暗的災禍源頭。”


    “甚至,在古老的神話傳說中,曾掀起無邊大劫,屠戮眾生,血洗三界。”


    “是三位古天尊之中,殺性最重、性情最淡漠的一位。”


    “不過,這種存在但凡出手,就是一界染血、萬靈歸寂,不會小打小鬧。”


    “三棺也好,襲殺也罷;或許,是其弟子徒孫輩所為。”


    李源緊皺的眉頭稍微鬆開幾分,但也很是凝重。


    他默默低頭,喚出了伏殤劍。


    看著伏殤劍的幽黑劍鋒,其中仿佛倒映出了無窮無盡的殺戮畫麵。


    透過這把凶劍,好似窺見到了一點,關於那位諸世玄明天尊的蓋世之姿。


    一時有些歎息。


    弟子徒孫又如何。


    終究......


    還是要牽扯到這般古老的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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