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睛神通孕育而出之後,李源感覺自身仿佛經曆了某種蛻變。


    他的仙軀更加充滿活性,仙力也更加凝實活躍。


    配合體內餐霞秘術所化的五行旋渦,李源的實力,堪稱每一刻都在不斷錘煉、精進。


    而且,這金睛神通,可不是字麵意思上的‘火眼金睛’殘缺版。


    李源細細體悟,更覺像是走上了另一條道路的獨特神通。


    他運轉金睛之時,眸如金燈,璀璨懾人。


    世間萬物,都在那雙眼眸的視線中顯出本質。


    正如太上老君所說,可勘破妖魔,令詭邪無所遁形。


    不止如此,金睛的運轉,更像是讓李源進入了某種‘戰鬥狀態’。


    有某種氤氳而玄妙的秘力,帶著天地奧妙威能,悄然加持李源全身,讓他舉手投足間,都變得更為強大。


    在這種加持的狀態下,李源全方位被增強,恍惚間,甚至產生出了某種錯覺:自己可以和大能拚一拚!


    就在李源細細體悟這孕育成功的金睛神通時,太上老君輕笑:


    “莫忘了扇風。壞了貧道丹藥,可要叫你好看的。”


    大佬自然隻是調侃李源,語氣很是輕鬆。


    李源笑了笑,當即也將心思放回八卦爐上,用蒲扇扇風,望著爐中已經初具雛形的仙丹,臉色漸漸恢複平靜。


    這金睛神通孕育而出後,似有某種庇護與免疫,八卦爐的煙氣,以及六丁神火的火光,都已經無法對他產生影響。


    而且,那九轉金丹的確玄妙。


    李源自毀神通,相當於重創自身本源。


    放在外頭,這種傷勢可是令仙神都頭疼的‘道傷’,極難修複。


    但在這情況下,一顆九轉金丹入腹,直接化出無窮偉力,不但滋養修複了那些受損的本源,還強行將李源的仙軀重塑了一遍。


    相當於一次意識清醒的小涅盤,將李源當成了一顆丹藥,‘提煉’了一番。


    李源能夠感應到,自己體內的功德金光,在九轉金丹的凝練下,比之從前更加凝實,具有質感。


    若是哪天吃個一千丸......


    那不得功德金光具象化,‘立地飛升’,成為無比尊貴的功德大能?


    就好比五行大神,五行撐天,演化三界有大功,功德滿身,誰也不敢動他。


    否則,就是擾亂五行,違逆三界意誌!


    好比太上老君、太白金星......這些古老人物,那都是天庭權職的具象化,也是某些大道的代表和終點。


    他們的存在,就隱隱代表了穩定。


    就算發生天庭易主的巨大變革事件,就算那位先天仙帝登基掌握三界,也不會對他們動手。


    不然,動蕩太大,百害無一利。


    還比如,三位界主存在,那都是功德滿身,承載無邊因果。


    除非他們自己不想活了,或是遇上‘大劫中的大劫’,否則誰能殺得了他們,誰又敢殺他們?


    光是那茫茫眾生的無邊因果之力,都足以令一切敵手望而卻步!


    這些大佬,都是功德滿身、果位加身。


    比之一般的大能,可強出了不止一個層級。


    李源遐想間,自也知道,這是不可能之事。


    九轉金丹,在傳聞中,萬年一爐,一爐成品三至九粒不等。


    每一粒,都代表天數,是無上造化。


    若是出現‘不圓滿’的九轉金丹,聽說還會被老君融回八卦爐,當做爐渣。


    要是真煉一千丸出來......那不得累死太上老君。


    “小家夥,你若再出神,貧道的丹怕是要毀了。”


    太上老君盤坐爐前,慈和一笑。


    李源精神一振,連忙致歉,專心致誌地給八卦爐扇起風來。


    說來也妙。


    自那金環神通毀去、金睛神通孕育完成後。


    李源觀那六丁神火、爐外煙氣,竟仿佛看到了一個個微小的畫麵泡影。


    那影像之中,芸芸眾生,活靈活現。


    在火光繚繞中,李源好似得見了三界眾生,看到了無盡生靈之景。


    “此為造化觀景,乃是某種天人合一之心境。”


    “觀火,望煙,視眾生。”


    老君閉目盤坐,嘴角依舊帶著淡然的笑意。


    李源感激地偏頭,也是笑了笑。


    太上老君,當真是一位極其和善的大佬。


    每當他感到困惑、或是猶豫之時,這位老君總是會及時提醒、細心講述,仿佛關照弟子般傳道解惑。


    煉丹房陷入平靜。


    唯有八卦爐的火光,躍動不休,伴隨著李源每一次扇動,都會暴烈洶湧一陣。


    李源眼前,借火與煙觀眾生之景,好似看到了無數迷茫得失之事。


    一轉頭,是老君獨坐的身影,巋然不動,仿佛與天地萬物歸一。


    腦海中,又想起一路走來,遇到的那些惡神往事。


    眼前、身旁、心中。


    皆是不同景。


    漸漸,有所感悟。


    人間是煙火,天界是秩序。


    煙火複雜,喜怒哀樂,醃臢潔淨,皆不可一。


    秩序簡易,天地所規,萬物所矩,皆不可異。


    故此,人間繁複,萬靈爭渡。


    而天界卻不可複雜,應當遵守秩序,以無情勝有情,以無道勝有道。


    錯綜本意,無情作有情,有情亂無情,則有無皆失。


    道亂矣。


    “或許,仙神與世間生靈,本就不該處在同一個世界......”


    “再狠的劫,恐怕也斬不斷歲月腐朽。”


    李源望著火光中的眾生,喃喃自語。


    他的心中,似有某種觀念在堅定,不像以前那般猶豫。


    有情之仙,無情之神。


    都不該在世上肆意縱橫。


    若是,能夠讓仙神與妖魔,都離開人間,獨開新界就好了......


    李源心中默默而言,卻又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眾生之意,可為天意。”


    沉默間,太上老君突然甩動拂塵,淡笑而言。


    那蒼老慈祥的麵容之上,有著淡然而堅定的目光。


    李源坐在小板凳上,微微一愣,似也明白了什麽。


    “不會對天庭有影響嗎?”


    他猶豫著相問。


    太上老君輕撫長須。


    “眾生心中之仙,方為仙;天道賦職之神,方為神。”


    “背棄眾生者,如同背棄天地。”


    “眾生厭惡、天道漠視者,哪裏還算仙神,不過是妖魔罷了。”


    李源明了,亦是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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