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娜一到達西奧多


    羅斯福中學就直奔副校長辦公室。副校長維拉。凱斯托夫正坐在桌前,她神色疲憊。肯莫爾坐在她對麵。他年方十二,長著一頭蓬亂的金發和一個倔強的下巴頦兒。本來應是他右臂的地方如今是空蕩蕩的袖管。他纖細的身體被偌大的房間襯托得似乎更加矮小。


    當達娜走進辦公室時,裏麵的氣氛陰森森的。


    "你好,凱斯托夫夫人,"達娜歡快地說,"肯莫爾。"


    肯莫爾正盯著他的鞋子。


    "我聽說出了點事情?"達娜繼續說。


    "是的,當然出了事,伊文斯小姐。""我知道肯莫爾剛來我們國家不久,因此我一直在體諒他。但是他——他總是和別人打架,今天早上我責備他時,他——他竟然辱罵我。這太過分了。"


    達娜老練地說:"我想您知道他的處境有多艱難,凱斯托夫夫人,而且——"


    "我告訴過你,我在體諒他,但是他在試探我的耐心。"


    "我明白。"達娜朝肯莫爾望去。他依然雙目低垂,臉色慍怒。


    對達娜來說肯莫爾是個謎。他倆在一起的時候,他表現得棒極了。他為人友好,體貼細心,十分惹人疼愛。但是當達娜不得不離家去工作時,肯莫爾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變得充滿敵意,與人勢不兩立。讓達娜整天做個管家婆是不可能的,而且保姆們也講述過與肯莫爾共度的夜晚是多麽可怕。


    傑夫和達娜曾經試圖跟他講道理,但這樣做毫無效果。


    也許他需要專家的幫助,達娜心想。她對困擾在肯莫爾心底的那些深深的恐懼毫不知情。


    華盛頓論壇電視台的晚間新聞正在播出。達娜的聯合主持人——風度翩翩的理查德。梅爾頓和傑夫。康納斯坐在她身旁。


    達娜。伊文斯正在播音:"國外新聞方麵,法國和英國仍然就瘋牛病爭得不可開交。請看勒內。利諾爾從蘭斯發回的報道。"


    在控製室裏,阿納斯塔西婭。曼下達了命令:"出外景。"


    一幅法國鄉村畫麵躍上了電視屏幕。


    演播室的門開了,一群男人走進來靠近播音台。


    大家抬起頭。湯姆。霍金斯,年輕而雄心勃勃的晚間新聞製片人說道:"達娜,你認識加裏。溫斯羅普。"


    "當然。"


    加裏。溫斯羅普本人比照片上更英俊。他四十多歲,有一雙明亮的藍眼睛,笑容慈愛,魅力四射。


    "我們又見麵了,達娜。謝謝你的邀請。"


    "您能來我感到很榮幸。"


    達娜環顧四周。有半打秘書們突然給自己找到了呆在演播室的緊急借口。加裏。溫斯羅普肯定對此已習以為常,達娜想著,覺得真逗。


    "您的版塊過幾分鍾開始。坐到我身邊來,好嗎?這位是理查德。梅爾頓。"兩位男士握握手。"您認識傑夫。康納斯,是嗎?""我當然認識。你應當在場上投球,傑夫,而不是評論賽事。""真希望我能夠那樣。"傑夫悲哀地說。


    攝像機的紅燈亮了。達娜說:"我們非常榮幸地邀請到了加裏。溫斯羅普先生來到演播室。"


    攝像機後撤到了一個更大的角度,將加裏。溫斯羅普攝入畫麵。


    達娜問道:"有傳聞說您打算競選參議員,溫斯羅普先生。這個消息可靠嗎?"


    加裏。溫斯羅普笑了。"我正在做些準備。"


    "您將很受歡迎。我們看過的非正式投票中,您的位置遙遙領先。"


    加裏。溫斯羅普點點頭。"我的家族有擔任政府公職的悠久曆史。如果我對國家有所用處,我將在所不辭去做任何要求我做的事。"


    播放商業廣告的間隙裏,加裏。溫斯羅普道別後離開了演播室。


    淩晨兩點,在華盛頓西北部高尚住宅區加裏。溫斯羅普的住所裏,兩個男子正從起居室的牆下往下取畫。一名男子戴著孤獨漫遊者的麵具,另一名戴著午夜上尉的麵具。他們不緊不慢地工作著,將作品從畫框中取出來,然後把他們的戰利品放進粗麻布口袋裏。"午夜上尉"從牆上取下一幅畫,重重地摔到橡木地板上。


    "現在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麽。"


    在樓上的臥室裏,加裏。溫斯羅普被響聲驚醒。起床來到過道上並按下燈光開關。


    "喂。有人在下麵嗎?"沒有回答。他下樓沿著走廊來到起居室門口。他停下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兩名戴著麵具的男子。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孤獨的漫遊者"轉身麵對他說:"嗨,加裏。抱歉我們吵醒了你。回去睡吧。"一支裝有消聲器的貝瑞塔手槍出現在他手裏。他扣動兩次扳機,看著加裏。溫斯羅普的胸口迸濺出一片血雨。"孤獨的漫遊者"和"午夜上尉"看著他倒在地上。心滿意足之後,他們轉身接著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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