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誌迷迷糊糊地騎著自行車回家了,後座上還綁了一個大紙箱,


    推開門,將自行車推進了屋裏,然後掏出鑰匙,打開了隔間門上的鎖,


    屋裏擺了些陳舊的家具,看磨損的痕跡,也得有一百多年了,正中的八仙桌上擺著周九爺的相片,後麵的供桌上則是壓著兩道對聯,


    “元吉光耀在上,福祿繁榮來成!”


    吳大誌一臉鄭重地上了三炷香,然後跪在地上,看著九爺的照片,不由得有些傷感,


    “爺!您老要是在世,就能看到狗兒娶孫媳婦兒了!可是您老先走了,現如今看不到了!您知道嗎?我挺想帶著孫媳婦兒來看您老的!但是師父他不讓,說現在還不到時候!”


    “咱現如今就得把您老的照片和牌位收起來了,我師父說您現在得先委屈一下,等過個十來年才能再把您老供起來,到時候一定給您建個風風光光的祠堂,好讓您老能受萬世香火,現如今隻好委屈您了!”


    吳大誌拿著裝電風扇的大紙箱,把有關於周九爺的牌位、照片、生前常用的物品,全都裝進了紙箱,最後他看向了角落裏的一張太師椅,


    在昏暗的燭光下,太師椅上好似端坐著一個人,這人身著一身五品的太監服,頭戴亮白頂的圓尖帽,腳蹬青色短靴,往角落裏一坐,在火光忽明忽暗的映襯下,帶著一股子陰森恐怖的氣息,


    吳大誌恍若未聞,對著這人先是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走上前去,將他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


    帽子下原來是個稻草人,吳大誌將衣服扒了下來,仔仔細細的疊好,又用一個楠木盒子裝著,也裝進了大紙箱裏麵,


    把火盆子端了進來,又將稻草人塞了進去,隨著火柴“哧啦”一聲響,稻草人被燒成了灰燼,


    最後他環顧了下屋裏的陳設,發現沒遺留下什麽重要的物件,就抱著箱子走了出去,順便,把門上的鎖也取了下來,


    ………………


    紅星軋鋼廠的食堂裏,羅師傅正在清點用掉的食材,把炊具清洗幹淨,所有的用具都歸置好以後,他指著筐子裏麵擇下的剩菜葉子,對著秦淮茹說道:


    “小秦啊!這些菜葉子你帶回去吧!雖說模樣不大好了,但是吃還是一樣吃的,你們家人口多,還能帶回去添道菜!”


    秦淮茹笑了笑,對著羅師傅說道:


    “謝謝您還惦著我這一大家子人,說實話,要不是您和大夥兒都幫襯我,我們家真是揭不開鍋了,就我家裏那個兒子,今年才九歲,吃起飯來比大人還能吃,我都快讓他給愁死了!這不,眼瞅著這跟前又要開學了,估摸著這學費又要該交了!”


    羅師傅走了過來,把左手往秦淮茹的肩膀上一搭,關切地問了一句,


    “手頭寬裕不?要不我借給你點兒?”


    秦淮茹又笑了起來,


    “不用!我這裏還有點兒!真不夠的時候我再找您借!這天也不早了,我還得回家去做飯呢!估摸著這會兒孩子們又該餓了!”


    對著羅師傅微微一笑,秦淮茹不動聲色的略矮了矮身子,卸開了羅師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拿著家裏帶來的籃子,把爛菜葉子全都裝了進去,


    看著秦淮茹挎著籃子出了門,羅師傅依然還在注視著她的背影,直到秦淮茹走遠了,他才脫下胳膊上的套袖,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


    李師傅看著好笑,悄摸地走了過來,在羅師傅的身後說道:


    “老羅!你這是瞧上小寡婦了?你還真別說,這小寡婦有模有樣的,走起路來也好看,你要是能娶到她,那還真是一件美事!”


    羅師傅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裏歎道:


    “模樣是有的!長得是真俊!就是長得俊,我才犯愁的!”


    李師傅把圍裙往架子上一掛,嘴裏說道:


    “怕什麽?你老婆都沒了十來年了,孩子們也都大了,你也該找個好女人好好過日子了!”


    羅師傅滿臉愁容,把兜裏的煙掏了出來,從裏麵抖出一根煙來,剛要拿火柴點上,就看到牆上何雨柱親自提的“禁止吸煙”四個大字,他又把手裏的煙盒重新裝了回去,


    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羅師傅聞了聞自己手裏的那一支煙,算是過了過煙癮,然後又把它別在了耳朵上,


    “我今年四十三了!比人家大十來歲呢!我倒是有這門心思,就是瞅著她瞧不上我,我估摸著,是嫌我年齡太大了!”


    李師傅搖了搖頭 ,


    “我覺得是你想多了!人家也沒明白表示反對不是?你別心急!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更何況是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寡婦!這找對象就得有點兒耐心!她一個寡婦,拖家帶口的,終歸得找個男人過日子!”


    羅師傅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嘴邊根根豎立的胡子茬,


    “那成!明天我找個時間問問她,要是她點頭,我就找何主任淘換點兒好材料,到時候你們都去,咱們吃點兒好的!我要風風光光地娶她進門!”


    ………………


    秦淮茹帶著半盒子中午燉的茄子,挎著裝爛菜葉的籃子,隨身的包裏還裝著三個雪白的饅頭,和兩個半軟半硬的窩窩頭,


    在門口被保安盤查了一番,把籃子裏的菜葉全都倒了出來,發現沒有什麽夾帶,然後又讓秦淮茹又把爛菜葉子裝了回去,


    一進門,就看到了一臉陰沉的婆婆賈張氏,還有她懷裏猶帶著淚痕的棒梗,


    看著棒梗身上的土和鼻子上的血痕,秦淮茹馬上關切地問道:


    “這是怎麽了?棒梗!你又跟人打架了?媽不是跟你說了嘛!不要跟別人打架,你這孩子!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啊?”


    眼瞅著棒梗一聽這句話,又咧開嘴嗚嗚地哭了起來,賈張氏好話說盡,哄了半天才好,


    她氣憤地望著秦淮茹,


    “你就會說棒梗!你怎麽不問問他為什麽跟人打架?咱家的棒梗最聽話了!可沒動人家一手指頭!都是後邊院裏的那個叫通條的壞孩子打的!你是孩子的親媽,你到底管不管?”


    秦淮茹把筐子往牆角一放,這筐子爛菜葉屬實把她累到了,她緩了一口氣,又把手裏的包和飯盒放在了桌子上,隨即用力的揉搓起自己累地酸疼的胳膊來,


    “當然得管!您容我喝口水緩緩!喝完我這就去找他去!憑什麽欺負我兒子?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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