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霍溥濤,海港不少人都會感到陌生,但提及其霍家老祖的名號,無論是海港的上流富豪,還是術法界的高人,都如雷貫耳。


    這位可是海港第一術法宗師,是有真法力、真道術,足以開宗立派的人物。


    三十年前,他便擊殺過來自內地的一位武道宗師,且隻是用了一招,算是當場秒殺。


    而後,各大豪族都對他畢恭畢敬,奉為座上賓,近些年由於年邁,他常隱居在霍家,已經有數十年未曾出手過。


    術法界風雲變幻,人傑輩出,宗師也誕生了不少,但沒人認為自己會是這位霍家老祖的對手,還有宗師猜測,他的實力,恐怕早已位列世界巔峰,便是比大夏最出名的那齊昆侖,都不遑多讓。


    隻是隨著霍溥濤愈發低調,眾人的猜測也無法驗證,哪怕一些想要拜師的天才,都被拒之門外,便是王公貴族拜訪,那位同樣避而不見。


    而陳子嫻因為和霍溥心關係不錯,才能得到通傳的機會。


    “陳小姐請隨我來吧。”


    在護衛的率領下,陳子嫻來到了一處風景秀美,如江南婉約的園林中。


    這裏生長著一片長勢極好的竹林,在雨簾拍打下,發出簌簌響動,頗有一番意境。


    “我這就去通知老祖,但他見不見你,這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說完,便行了一禮,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沒入竹林深處。


    而陳子嫻則在原地等待起來,微微垂首,不敢有絲毫動作,顯然第一次麵對這位傳奇般的人物,心情也罕見緊張起來。


    “陳小姐,老祖答應要見你,請隨我來。”


    一炷香過去,當陳子嫻感覺渾身泛起寒意時,那人才匆匆返回,通知一聲。


    陳子嫻道了聲謝,跟隨他踏過竹林,來到一個稍有些簡陋的木屋前。


    木屋內陳設簡單,不少地方漏雨,下麵接了一些木桶,雨水落入其中,發出叮咚的脆響。


    而在正中心位置,坐著一位老者。


    老者頭發已經盡數花白,手上也滿是老人斑,手臂看上去有些幹枯萎縮,但讓人赫赫稱奇的是,他整張臉卻麵色極為紅潤,如嬰兒般。


    當那雙眼睛睜開時,更如同晨曦中的一縷微光,將周圍的黑暗都驅散幾分。


    海港第一術法宗師,霍家老祖,霍溥濤。


    “老祖,陳家小姐前來拜會您。”


    那人恭敬行禮,低聲匯報道。


    “好,你下去吧。”


    霍溥濤揮了揮手,命守衛退下,這才抬起滄桑的目光,望向陳子嫻。


    陳子嫻當即心中一凜,感覺這雙眼睛,就如同大海一樣深邃,自己任何小心思,都無所遁形。


    “陳小姐此番來見我這老頭子,是有什麽事嗎?”


    霍溥濤很快便低垂雙目,沙啞著說道。


    陳子嫻連忙恭敬出聲:“對於會所發生的事,子嫻深表遺憾,是我陳氏集團沒能保護好霍老,讓他遭到如此劫難。”


    “在這裏,子嫻給老祖請罪了。”


    她很是聰慧,沒有直接點明目的,反而一副賠罪架勢,拉近雙方的距離。


    “陳小姐說笑了。”


    霍溥濤抬了抬眼皮,“老二技不如人,被斬去一臂,怨不得陳家。”


    “老祖寬宏體諒,子嫻卻不敢坦然接受。”


    陳子嫻抽了抽鼻子,俏臉湧現一抹委屈之色,“自從聽聞霍老出事後,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馬上召開家族大會,商量解決辦法。”


    “可這兩天時間,我動用了各種人脈關係,無論是警務處,還是地下世界,亦或是術法界,都沒能奈何對方。”


    “終究是子嫻無用啊,哪怕在海港這自己的地界上,都無法為霍老報仇雪恨。”


    她此番前來,是來鼓動霍家老祖對李星魂出手的,但就算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直接質問,隻能逐漸引導。


    “感謝陳小姐的好意。”


    霍溥濤咳嗽兩聲,“老二的手,已經成功接回去了,雖落下一些禍根,但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所以這樁恩怨,到此為止吧。”


    聽到這話,陳子嫻頓時大驚失色,“老祖,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打算對那小子出手了?”


    “您可知道外界形勢如何,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霍家?”


    “若是退縮的話,霍家百年聲威,可就毀於一旦了啊。”


    霍溥濤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道:“陳家女娃,看你這架勢,似是比霍家更恨那位李先生?”


    “而且,我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卻也聽老二提起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若是霍家不出手,你陳氏集團恐怕會很被動吧?”


    “還有外界的風聲,未必沒有陳家推波助瀾。”


    “既然來了,就給我一個解釋吧。”


    他忽然說出這種話,直接讓陳子嫻愣在當場,內心一凜。


    半晌後,她才苦笑著拱手道:“子嫻明白老祖的心意了,老祖倘若有話,還請明說。”


    兩天時間過去,霍家為何沒有動靜,不少人都疑惑不已,但此時的陳子嫻卻明白了。


    這位霍家老祖早就洞若觀火,看出是她搞小動作,才讓外界風起雲湧,把霍家推到了風口浪尖。


    可不管外麵風聲如何,他始終巍然不動,不是退縮,而是等陳子嫻上門。


    這就相當於一場談判,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而在方才,霍溥濤說出不會追究的話後,陳子嫻當場失色,急切追問,明顯已經落入圈套,再也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既然陳小姐快人快語,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霍溥濤站起身來,背手而立,望著木屋外的傾盆大雨,歎了口氣,“三四十年光陰過去,我已經成了個糟老頭子,未來恐怕沒幾年活頭了。”


    “老二之前就丟了一臂,斷了術法前路,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而霍家其餘弟子,也大多不爭氣,修到宗師已是勉強。”


    “在我死後,霍家大抵是沒落的結局,但我霍溥濤身為老祖,趁著還有把子力氣,必須為家族做點什麽。”


    他轉身看向陳子嫻,緩慢卻毋庸置疑地道:“我用一次出手的機會,來換取陳氏集團十分之一的股份。”


    “陳小姐,你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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