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劍道也是分流派的,一種是一刀流的玄武館,一種是鏡心明智流的士學館,還有神道無念流的練兵館。


    神風社屬於一刀流派,還是頂尖的那種,在東鯨擁有三大道場,其中最古老的江川道場,可以追溯到江戶時代。


    而此時,江川道場的武道館內,正有不少穿著練功服的弟子,手持木劍,互相交手練功。


    他們的臉龐很稚嫩,動作很認真,嘴裏還發出嘿嘿哈哈的聲音。


    而在場館後方,是一個寬大的院落,四周圍著低矮的院牆,有著濃鬱的日式風格,種了不少精心修剪的樹木。


    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正跪坐在蒲團上,前方是一個小茶幾和幾個精致的茶杯。


    他是這家道館的負責人鬆下,也是一流的劍道大師,修為堪比大夏的二星宗師。


    “紗織,你這次回來是為了祭拜父母嗎?”


    “嗯……鬆下叔叔,已經祭拜過了。”


    在鬆下對麵,跪坐著一個女孩,穿著一身黑衣,俏臉清冷無雙。


    “啊,一晃已經二十年了,時間過得好快。”


    鬆下端起茶杯來,卻沒有喝,目光有些恍惚。


    二十年前,月野紗織的家族遭遇橫禍,親生父母死在了血泊中,那時候她才三歲半,未經世事,可憐的孩子啊。


    “你去拜見過劍聖大人了嗎?我看你的修為已經是劍道大師了,在這個年紀,可是絕無僅有的天才啊。”


    鬆下喝了口茶,轉移話題,不想讓氣氛太沉重。


    “嗯……已經見過了,是劍聖大人幫我提升的修為,還賜予我一道劍符。”


    月野紗織說著,將袖子卷起,露出光滑細膩的藕臂。


    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裏有一個菱形的標誌,很是神異,烙印在皮膚上,仿佛會呼吸般。


    “劍符……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


    鬆下眼中閃過一抹羨慕之色。


    嚴格來說,他算是月野紗織的師父,但他跟這個女孩,隻有師徒之名,沒有師徒之實,因為從她三歲進入神風社後,就是由劍聖大人親自調教的。


    每隔三個月時間,就會去覲見一次,聽道學劍,雷打不動,一晃二十載。


    所以當初的月野紗織雖修為不高,但在道場內很受尊敬,足以和劍道大師平起平坐,而現在,劍聖大人更是賜予了一道保命劍符,這可是常人難以得到的殊榮,曆年來,不過寥寥幾人得到,足以見他對月野紗織的寵愛。


    “館主。”


    這時,一個穿著灰色衣袍的男子,恭敬地走過來,低聲說了幾句。


    “出事了?”


    鬆下皺皺眉頭,緩緩放下茶杯,“讓他們進來吧。”


    “館主!請您給我們做主啊!”


    “館主!我們被一個大夏人偷襲了,就連陽太師兄也玉碎了。”


    很快,在灰衣管事的帶領下,幾個衣衫染血的神風社成員倉皇地走了進來。


    他們把事情避重就輕說了一遍,還刻意點明是李星魂和西門楓偷襲,這才落敗,給自己留了幾分顏麵。


    “館主,這兩個大夏小子太囂張了!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最後還義憤填膺的補充一句。


    聽到這番話,趕來的道館弟子都震驚了,他們實在無法相信,在東鯨這一畝三分地,居然有人敢對神風社動手。


    還在大庭廣眾下殺了陽太!


    鬆下哼了一聲,端起麵前的茶杯,卻沒有喝,而是眯起眼睛問道:“報了神風社的名號沒有?”


    “報了。”


    那弟子連忙點頭,“我說了我們是神風社的弟子,可對方完全無視,還說,哪怕是……”


    說到這裏,他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鬆下把茶杯啪的一下落在茶幾上,聲音一沉,“他還說了什麽?”


    “他說……”


    那弟子吐了口氣,垂首道:“哪怕是劍聖大人親至,他也要把神風社踩在腳下。”


    鬆下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怒意,便是一側的月野紗織,俏臉也更冷了幾分。


    對於神風社的成員來說,塚原劍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信仰,不容任何人褻瀆。


    而現在,竟有大夏人口出狂言,褻瀆神靈,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有點意思,不過這也正常,大夏人向來粗魯蠻橫,不知信仰,不信鬼神。”


    “這樣,你去把神島叫過來,讓他親自處理這件事。”


    神島一雄!


    江川道場內,除了鬆下之外,能力最強大的一位。


    他有著超絕的劍道天賦,在未晉升大師時,便憑借一把木劍,大敗六名同階強者,更用一把小太刀,劈中了迎麵射來的子彈!


    等他曆經三十年歲月洗禮,劍道也更加純粹,強大,近乎鬼神般!


    鬆下貴為館長,自然不會為了兩個挑釁的大夏人,就親自出手,這有失身份。


    神島一雄很快趕到。


    他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高大魁梧,穿著黑色練功服,腰間係著雪白的寬大腰帶。


    “敢冒犯劍聖大人,必須殺之!”


    “殺完之後,還要調查,將對方在大夏一脈的根基,徹底除去!”


    當得知整件事後,神島冷冰冰地道。


    “我正在陪紗織,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鬆下緩緩地道。


    “當然的。”


    神島一雄點了點頭,帶領著眾人,殺氣騰騰的離開。


    鬆下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陽太雖是神風社的人,但修為低微,估計對他動手的,也不是什麽厲害角色,小小螞蟻而已。


    有神島出馬,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了。


    “紗織,我們繼續喝茶。”


    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對紗織笑道。


    “嗯。”


    月野紗織微微頷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鬆下叔叔,二十年過去了,還沒查到殺害我父母的凶手嗎?”


    她那時還不記事,隻是恍惚的記得,自己正在房間玩耍,然後一條白布乍現,那時候還是傍晚,可那白布卻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亮色,也將他父母斬成沾著鮮血的肉塊。


    直到長大後,月野紗織才明白,那不是白布,而是刀芒。


    是純粹無比的刀芒,是無比強大的刀芒。


    哪怕以她現在的修為,一想到烙印在靈魂深處的那一刀,還是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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