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為了不波及下麵的世界,仙人後來搬離了天元界,這才有了後來修為到了一定層度,白日飛升的說法。


    那人又在廢墟裏挑挑揀揀,也隻撿到了稍微完整的一隻鼎,隻好遺憾放棄。


    雲中高原因為是仙人的古戰場,雖然遍布危險,但是依舊擋不住熱情的淘寶者,他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肉肉,肉肉。”小黑團子催促身邊的人趕緊開飯,於是那人便帶著它轉回了別處,眼前一花,他們竟來到一處洞窟之中,洞窟的牆壁雕刻著的千奇百怪的奇花異草。


    喬則已對這處場景印象深刻,畢竟是被小五撞塌的地方,自然明白過來這裏是靈沼洞府的場景。


    他心裏有了一個隱秘的猜測,卻又不敢確定。


    那個青色的人影,雖麵容模糊,隨手一揮,這洞府中的靈草靈果,仿佛下雨一般,呼啦啦的全都堆到了洞窟一角。


    “飯還要等會才好,你先吃點水果吧。”可惜毛團看了一眼靈果,便一臉嫌棄的別過臉,果斷拒絕了,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固執地說道:“要肉肉!”


    “那好吧。”妖狼是三眼巨狼,而蛇則是一頭肥遺,也不知一鍋燉味道會不會好,毛團卻是對這個菜譜很是滿意,完全不管主人如何處理。


    他將這隻鼎用泉水清洗幹淨,發現鼎身刻有九個太陽,這人想了想說道:“我看你三足九日,不如就叫做九日鼎吧,不管你曾經是用來做什麽的法器,既然跟了我,唯一的作用,便是給我做飯了。”


    說完敲了敲鼎身,九日鼎發出了嗡嗡的回音,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當這鼎是回應了他。


    神識探進鼎裏,簡單驅使了一下,發現這個鼎用起來十分順手,合上鼎蓋之後,居然連他大乘期的神識都無法探入查詢鼎中何物。


    這人覺得這個鼎很有意思,於是他將兩條水靈脈和火靈脈融入其中,以方便他用來做飯。


    可惜喬則已隻是借用了這隻鼎的視角,並無法深刻體會二次祭煉的感覺,而他除了圍觀他們的生活日常,依舊無法看到那人的臉,雖然他心中已認定這人是他們廚修一脈的師祖,但是沒看清長相,總是拿不準猜測。


    師門雖然保存了五味真人的影像,但是能夠這般近距離地看到對方,依舊是件非常激動人心的事情。隻是可惜五味真人的臉始終蒙著一層白霧,讓他看不清。


    喬則已略微失望了一下,便又打起精神觀察五味真人如何處理食材的。


    隻見那頭大概有三個人大小的三眼巨狼,整個飄了起來,隨後一張完整的狼皮被剝下,皮肉分離之後,又被切成好幾塊整整齊齊的碼在鼎裏放好,之後又將肥遺按照同樣的手法剝皮拆肉,一層層的碼好。


    最後再在上麵鋪了一層靈草靈果,這才大功告成的蓋上了鼎蓋。


    “……”差點被驚掉下巴的喬則已一臉呆滯,原本他以為這位作為廚修的師祖,會有什麽特別的做飯技巧,沒想到居然如此簡單粗暴,毫無美感可言。


    大概是太過失望,喬則已已經懶得去想自己,煮出來的食物會是什麽樣了,專心觀察起幼年的毛團。


    毛團小時候可真是可愛,忍不住想去戳戳它,可惜他如今是作為一隻鼎的視角,不但沒有戳到毛團,反而被對方一屁股坐在了鼎蓋上。


    “肉肉……都是喋喋的。”小黑團一臉驕傲,並沒有嫌棄主人的手法粗糙,也完全沒有後世那般挑肥揀瘦,所以它挑食的毛病到底是怎麽養成的呢?


    喬則已帶著疑問繼續跟著他們在這雲中高原四處晃蕩,直到毛團憑著它的嗅覺,找到了一顆看起來似乎沒有生機的鳥蛋。


    看著毛團躍躍欲試的大眼睛,五味真人自然不會拒絕,啪的一下把這顆看起來沒有生機的鳥蛋,丟到了喬則已這隻鼎裏麵。


    結果,這隻蛋吸收了水靈脈和火靈脈的靈氣,居然“啪”的一下孵出來一隻綠色的小鳥來。


    “嘰嘰喳嘰喳。”剛出生的小鳥在鼎裏歪著腦袋,正好看到探頭觀察鳥蛋的五味真人,小綠豆眼眼瞬間亮了,媽媽!


    聽明白了那聲鳥叫含義的五味真人瞬間黑臉。


    毛團不高興了,到嘴的鳥蛋居然孵出來一隻鳥來,它咬了咬自己主人的衣袖:“吃……吃。”


    初生牛犢不怕虎,初生的青鸞不怕饕餮,跌跌撞撞的從鼎裏麵飛了出來,撞到五味真人的懷裏:“嘰嘰喳嘰喳。”


    媽媽媽媽!


    五味黑著臉接住了它,喬則已看著那格外眼熟的小小一團的綠毛鳥,聽到對方對這隻差點葬身饕餮腹中的小鳥說道:“你既然是我來雲中高原的第五天,撿到的鳥蛋所孵化出來的,便叫做小五吧。”


    他的寥寥幾句話,決定了小五下半生的命運,也拉開了陶喋喋和小五為了爭寵,而明爭暗鬥的序幕。


    喬則已走馬觀花般的觀看了這位師祖的前半生,也跟隨著他們四處遊蕩來到了北荒雪原。


    那裏,有一群手無寸鐵的女子,艱難的這片荒原之上尋找落腳之地。


    其中一名領頭的女子看起來格外的眼熟,正是年輕些的明紓真人,他看著五味真人為這些落難女子尋找食物,幫助他們建立鏡城,喬則已結合鏡城的建城傳說,越發篤定這位一定是傳說中自創道統的師祖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人麵上的迷霧也沒有一開始濃厚了,他看著這人在建立鏡城之後,將九日鼎留在城中,作為鏡城防護陣發的中樞。


    看著這人因為修為快要壓製不住,馬上便要白日飛升,臨走時他將靈沼洞府連同兩隻愛寵都留在了人界,他說:“聽聞之前飛升的修士登上了登仙梯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我這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你們在這人間等我,若我還活著,必會回人間找你們的。”這是五味真人對自家愛寵的承諾,可惜後來飛升之後的他第一次對自家愛寵失言了。


    喬則已並不知道五味真人飛升之後發生了什麽,隻是看情況,自己應該因為是五味真人的傳人,而變相的繼承了靈沼洞府和喋喋小五的吧。


    想到喋喋心裏最掛念的主人依舊是五味真人,喬則已就心頭一堵,隻是當五味真人飛升途中臉上的迷霧越來越淺,直至消失之後,他看到了一張同自己一摸一樣的臉。


    於是探進九日鼎鼎身的神識被硬生生的給嚇了出來,他自己也因為反作用力跌在了地上,毛團連忙跳出明紓的懷中,查看自家喬喬的狀況。


    本想問問毛團自己是誰的喬則已,卻被坐在九日鼎上,頂著師門畫像中自家師祖一摸一樣的臉,一臉委屈看向他的虛影,給嚇出心肌梗塞:“他……他是誰?”


    第63章


    那虛影見喬則已身體後仰,忍不住伸長脖子往前探了探,毛團不樂意了,嚇唬了一通,讓它又縮了回去。


    “這是我鏡城雕像的器靈,道友感覺如何?”明紓真人的聲音從身後冒了出來,隻見她施施然起身,笑著說道:“可惜它還沒有修煉到能實體的地步,不然到時候就真假難辨了。”


    喬則已的臉黑了,他著實無法容忍自家祖師的臉長在一個器靈的身上。


    “能不能讓它改變形象?”話剛一說出口,喬則已也覺得自己有些強人所難,器靈化形的形象為何本就很難隨心所欲,能夠化成與師祖一樣,這得多大的緣分。


    “待它渡劫的時候,應該有個重塑肉身的機會吧。”明紓真人有些不確定的說到,畢竟器靈稀少,能修為有成的更是少上加少,畢竟除了這隻器靈,她也沒有見過第二隻靈修了。


    聽到她的話,喬則已倒是滿意了,但是那虛影就更委屈了。


    “它怎麽不說話了?”之前被這器靈唬過一次的毛團不滿了,居然用主人的臉裝委屈,還是吃了的好。


    “你不喜歡它,它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你這是打算啃一嘴的石頭嗎?”喬則已聽得滿頭黑線,拎著毛團站了起來,有些嫌棄地說道,如果這靈修是無主之物也就罷了,偏偏是自家祖師的雕像生了靈智,總不能真砸了自家祖師的雕像吧?


    “可是它為什麽總是跟著我?”見那靈修又打算飄過來,喬則已連連後退,頂著師祖的臉,對他來說,還是衝擊力太大了。


    “因為他在你身上感到了同源的氣息,所以對你感到親近。”這靈修雖然耳濡目染之下以為自己是五味,但是心思卻格外單純,它會親近對方,自然也是因為它是因為對方而生的。


    喬則已理所應當的扭曲了明紓話中的意思,以為她話裏的同源是因為他是五味真人的傳人。


    “不過,我還有一事想要請教真人。”他想問什麽明紓心中已有大概,於是她點頭讓他繼續說,“我剛剛神識探入鼎中,仿佛看到了五味祖師的生平,隻是為何最後出現五味真人的臉卻是我自己?”


    “喬喬,你不記得了嗎?”毛團眨巴著大眼睛,歪著頭看著喬則已:“你以前經常用這隻鼎給我做吃的。”


    “喋喋,你是不是一直以來認錯人了?”說到這個,喬則已眼中難掩掙紮,“我剛剛看到了,你和小五的主人是五味真人,他已經飛升多年,可惜一直不曾回來。”


    見喬喬這般否認自己,毛團瞬間眼淚蓄滿眼眶,不管不顧“嗷嗚”一嗓子哭了出來,怎麽哄都哄不好的那種,把他嚇了一跳。


    “怎麽了?”不明所以的喬則已,連忙安慰它道:“我說了什麽?好像沒說錯話啊?”


    “喬道友,它哭是因為你不願意相信自己便是五味真人。”明紓真人的話仿佛石破天驚,把喬則已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給打破了。


    “城主,連你也開我的玩笑嗎?”喬則已連真人也不稱呼了,直接稱她為城主,正了正神色說道:“還望城主莫要拿我五味師祖開玩笑。”


    “唉,你這人怎麽重生一回,腦筋變這麽死了。”明紓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五味真人是飛升了,但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已經隕落了。”


    “我原也以為他早已死在出雲的手裏,但是直到我遇到這隻偷跑出來的小饕餮。”一聽到對方口中,提到“死”這個字,毛團瞬間警惕地看向明紓,繼而亮出了兩排尖銳的牙齒,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我主人活的好好的,不許你咒我主人。”毛團也不哭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作勢如果對方再胡說八道,自己一定要對方好看。


    喬則已連忙環住毛團,賠笑著同明紓真人道歉:“真人您繼續說,喋喋小孩子心性,您不要同它計較。”


    “我自然不會計較。”明紓無論是看在五味的麵子上,還是看在喬則已的麵子上,都很難同這樣一隻毛茸茸計較太多,話題又轉了回去:“饕餮是什麽性格,我還是了解的,它不會無緣無故留在你身邊的。”


    “當然光憑這一點你會覺得我太武斷,但是這隻九日鼎跟在五味真人身邊很多年,你既然能通過九日鼎看到過去。”她看著喬則已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那隻能證明你真的五味真人。”


    明紓的話讓喬則已越聽越糊塗,他不明白自己隻是過來尋找亂跑的毛團,為何會突然被人告知自己就是傳說中的五味真人。


    “真人,你既然說的這般信誓旦旦,甚至知道五味真人是怎麽死的。”喬則已頓了兩秒說道:“不如你告訴我他又是怎麽複活的?”


    “……”剛剛還義正言辭的明紓真人,瞬間啞殼了,“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源於我對出雲的關注,隻是你為何死而複生,我卻半點線索也無了。”


    對於她的話,喬則已始終不敢全然相信,雖然他此時的心中對自己也已經有了懷疑,可是他從小便不知自己的身生父母是誰,師傅更是直言說他是一個孤兒,是從山裏撿來的,也許他是誰,身世到底如何,找到師傅的話一切就該迎刃而解了。


    隻是線索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他的師傅又去了哪裏呢?


    喬則已的大腦飛速運轉,那隻器靈的靈修又蠢蠢欲動的想要接近他,卻被毛團給張牙舞爪的唬走了。


    委委屈屈地退到一邊,但是依然對喬則已身旁的位置很是垂涎不已。


    “你認識我嗎?”見喬則已同它說話,這器靈連忙顛顛地跑過來,卻被他阻止了,“你就站在那裏就好了,我問什麽,你點頭或搖頭就好。”


    “首先你認識我對不對?其次你認識喋喋對不對?”對方在喬則已的追問下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不知為何,對你特別親近仿佛認識很久一般。”


    這開口的聲音差點讓喬則已跪下了,怎麽會跟在鼎中聽到的一模一樣呢,還好這靈修還沒有實體,也不能離開雕像太遠,不然它在這天元大陸到處亂跑,還不知會翻起什麽風浪。


    喬則已剛想說什麽,突然一隻傳音紙鶴穿過了這城主府的禁製,向他飛了過來,他趕緊伸手將它接住,定睛一看,這正是他同師傅的那隻傳音紙鶴!


    他差點喜極而泣,為了尋找師傅,喬則已用到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辦法,試圖通過霜玉真人打聽他的下落,也試圖通過明心館的人脈去尋找師傅的消息,隻是萬萬沒想到,在他都快繞了大半個天元大陸的時候,依舊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居然收到了師傅的傳音紙鶴!


    他展開紙鶴一聽,一句話從裏麵傳來:“吾徒則已,速來天問書院見我!”


    作者有話說:跨年快樂哦,小可愛~


    第64章


    在四方山脈之上,雪水融化流淌而下,慢慢匯聚成一條小溪,最後匯成一條長河,最後垂直穿過東越平原,為兩岸居民帶來豐富的水源的同時,也在東南方向匯成一條湖泊,名為天問湖。


    天問書院便建立在這條湖泊之上。


    雖然天問書院與明心館都位於東越平原,但是卻與明心館南北相對,是完全建立在水上的城市。


    相比較與飛羽城的水需要借助海水的潮汐,天問書院則得天獨厚的多。


    一般開宗立派,所教所學如四方劍宗,必以劍術立足,而天問書院則剛好相反,院長霜華元君是一位儒修,其門下開設的學院卻包羅萬象,從音修廚修,再到媚修器修,皆是雜修。


    按照院長的說法便是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雖然雜修修成正果的不多,但是有一個五味真人,就足夠激勵他們的努力向上了。


    所以當喬則已知道自己的師傅在天問書院之後,先是驚喜,後是疑惑,最後才是懷念。


    “天問書院是個什麽樣的地方?”毛團對這個地方沒什麽印象,但是想到之前送它好多漂亮衣服的景玥,便是來自這裏,自然好感度暴增。


    “是個我曾經學習的地方。”喬則已雖然也不太相信自己便是五味真人,但是既然有了師傅的消息,是與不是,問問他便是。


    “我已經傳信給了四方劍宗,讓他們不要再追究你的事了。”因為喬則已急著離開,明紓真人便親自送他們去傳送陣,雖然之前因為秋日祭需要關閉來往的通道,但是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城主便一路為他開了綠燈。


    喬則已從儲物袋中拿出,之前冷玉成給他的長老令牌,遞給了明紓真人:“我來的時候遇到了霜玉真人,她給了我這個令牌之後,就從我麵前消失了。”


    “消失?”明紓真人不虧久經風霜,立刻讓喬則已將當時的來龍去脈都說一遍,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知道了原因,“都說那霜玉真人是先天劍體,卻從不出劍,如今看來她也是靈修,那長年背著的那把劍,很有可能便是她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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