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狼從半空飛下來,張嘴時,含在裏麵的光泡掉下。


    葉小魚卻怔怔地站在那裏,怎麽也動不了。


    眼前一片漆黑,什麽聲音都沒有。


    她沒有痛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傷。


    周圍靜的很可怕,身體也搖搖晃晃,好像被裝在了什麽盒子裏。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白。


    等她再睜開一點,才發現,她靠著司一,入眼的白色是司一的白衣,而她們現在在返程的馬車裏。


    她醉的嚴重,沒堅持住,得知自己還活著,便又安心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已在蕪居的床上,有個冷冰冰、軟軟乎乎的東西繞過她的手碗,她睜眼看去,隻見一隻手碗粗細的白蟒正用它的尾巴卷著她的手。


    蟒蛇立起了,身子彎下,直接將信子吐在了葉小魚的額頭上。


    葉小魚瞪大眼睛,尖叫出聲。


    司一聽見葉小魚尖叫立馬推開了門,隻見寒玉蟒將葉小魚一圈一圈地纏住。


    “退下!”司一上前喝道。


    寒玉蟒是靈獸,自是聽得懂主人的話,它放開了葉小魚,扭著身子迅速離開房間。


    葉小魚縮在角落裏,冒了一身的汗。


    司一走過去:“別怕,它不會傷害你。”


    葉小魚還在顫抖,怎麽會不怕呢?那麽大的白蟒,張口就能咬下她一隻胳膊吧。


    以前花音說司一養了蛇,她以為就是梨穀裏的那些小蛇,沒想到他還養了這麽大一隻蟒!她一時間還沒法接受它。


    “它就是長得粗獷。”他伸出手,撥了撥她額頭上被汗濕的頭發。


    豈止是粗獷,簡直是駭人。


    葉小魚顫顫地伸出雙手,猛地撲上去,環住了他的脖子。


    司一怔住。


    葉小魚還是第一次,這樣主動投懷。


    他沒有動,嘴角微微勾起,任由她抱了一會兒。


    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他才說:“起來吃點東西。”


    葉小魚緩緩鬆了手,冷靜下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冒犯司一。


    “對不起公子,我剛才,剛才不是故意的。”


    司一“嗯”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對於葉小魚的冒犯,他並未生氣,至於葉小魚的道歉和解釋,他聽來也並不開心。


    張福聽從司一的安排煮了粥,葉小魚起床吃了整整兩碗。


    事後葉小魚才知道,她睡了一天一夜。


    她還好奇,自己為什麽沒有受傷,明明明那匹狼朝她撲下來的。


    司一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被我殺了。”


    葉小魚捧著杯子,默默的喝了口水,然後隨便想象了一下那場景,應該很厲害吧。


    “十日後,我們便要動身前往南關,你有什麽想要買的,可以出去看看。”司一淡淡道。


    “去南關?”這真是一個突然的決定。


    第15章 嬌羞


    太子府


    白夜正埋頭描著折扇上的畫,筆觸之地是兩隻蝴蝶,蝴蝶畫得逼真,好像要從扇麵中飛出來。


    這時,一名士兵匆匆拿來了密報,呈到他麵前。


    白夜放下手中的筆,拆了密函,展開看了一遍,字很多,他懶得一口氣看完,直接丟在了一旁。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哂道“南關破了。”


    身為梨國的太子,南關破了他卻笑得很開心,這讓旁邊的侍衛看了很奇怪。


    “凝兒,我等著你回來踏平這裏,奪回你應有的一切。”白夜拿起桌上的扇子,輕輕一抖,兩隻蝴蝶就從扇麵上飛出來,振動著翅膀繞出大殿。


    .


    或許是南關戰局緊張,司一對解毒之事也特別上心。


    葉小魚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公子,等一下。”


    關鍵時候被喊停,那種感覺很難說。


    “我忘了喝紅糖水。”葉小魚掙紮著起身,解毒之前必須喝一碗的。


    司一抓她的手腕,就此事不依:“明日再喝。”


    葉小魚茫然地躺回去,臉色有點蒼白,她閉著唇沒再說話。心裏想著,流血就流血吧,反正,她也沒有知覺。


    司一見她如此悲壯的樣子,也不敢再進一步動作。


    “你對我不滿?”司一不悅。


    葉小魚搖了搖頭,她沒有。隻是想著解毒之後她會血流成河,有點悲壯。


    “既然不是,那就高興點!”


    “......”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事實證明,她強顏歡笑,還不如不笑。


    幾個時辰後


    葉小魚已經支離破碎,他告訴她:“紅糖與此事無關。”


    葉小魚恍然大悟。


    她開頭就求他小心點,輕劈一點。她今天沒有喝紅糖,會流血,會死人。


    司一聽後莫名奇妙,又哭笑不得,更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前兩次出血的原因。


    無法言傳,隻能身教。


    半個月後


    司一和葉小魚便起程去往南關,此時南關破城的消息已經傳開。


    馬車上,葉小魚吃著張福給她摘的石榴,忍不住問“公子,如今南關失守,已是鄭軍駐紮,我們還要去南關嗎?”


    “去。”司一撫摸著掌心的小白蛇回答。


    葉小魚抿著唇,不再接話,反正司一去哪兒,她就得去哪兒。


    至於司一掌心小白蛇...其實就是那隻寒玉蟒,可變大,可變小,變大是蟒,變小就是蛇。


    經過半個月的相處,葉小魚也慢慢接受了它的存在,它是真不咬人,平時就吃點蘋果雞蛋,也算好養。


    鄭國四季分明,如今已是深秋,早晚比較冷。未到南關,葉小魚已經加了兩件衣裳。


    司一體內有餘毒,也經不起過度勞累,每到天黑前就會進城中投宿。


    葉小魚這一路都是穿著女裝,司一也不避諱,好像沒有人能認出他,每次投宿都光明正大地要一間上房。在小二眼裏,司一和葉小魚就是一對夫妻,睡一間房很正常。


    一開始,葉小魚有點緊張。


    回到房中,就會問司一:“我要不要換成男裝?”


    司一坐在旁邊,優雅從容地沏了壺茶,聽她這樣問,也不由地笑起來:“為何?”


    葉小魚走到他麵前,抿了抿唇,好像不太好意思講出來。


    扭扭捏捏了一會兒,就說:“總有人會知道公子就是天命師吧,如果被他們知道公子和我住在一間屋子裏,肯定會誤會。”


    司一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葉小魚,一杯拿起來淺飲了一口:“誤會什麽?”


    這不就是他們想的那樣嗎?他和她就是那種關係。


    葉小魚臉有些紅。


    她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會害羞。


    司一放下杯子,看著臉蛋通紅的葉小魚,染了紅暈的她,嬌羞之中透著可愛,倒是一種動人的美麗。


    他溫文爾雅,笑的迷人:“你換上男裝與我同宿一個屋子才更奇怪吧。”


    試想兩個男人,每天都要到一家上好的客棧住,這一路到南關,怕是很快就讓人發現天命師和他的男徒弟有斷袖之癖,那才是真誤會!


    葉小魚捧著杯子,猛地喝了一口茶,本想壓壓驚讓自己平靜下來,結果把自己嗆了一口。


    司一在對麵喝著茶,但笑不語。


    又是奇妙的一夜。


    葉小魚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司一早已著裝整潔地坐在前麵喝茶,等著她醒來。


    他怕她累著,就沒叫醒她,而是耐心地等待。


    葉小魚又最怕這種情況出現,她趕緊從床上坐起來,又慌慌張張地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


    司一很淡定,喝著茶,裝著沒有看到。


    葉小魚穿好衣服,梳妝之後才走過來,帶著幾分愧疚地小聲道“我,我讓公子久等了。”


    司一抬起頭,臉上總有幾分溫柔的笑意。


    “下去吃飯吧。”他起身走在了前麵,並未說她睡得太久耽誤時間,本來就是想讓葉小魚久睡一點。


    走到門外,他回頭時,葉小魚走得急,撞在了他的身上。


    她怎麽還是那麽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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