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一個白天,到了晚上毫無睡意。


    打開手機,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醫院昨夜的慘狀的新聞。無數人在評論區點蠟,也有無數人譴責著醫院的無能、警方的無能。


    之前“暴力”驅趕記者,又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梁京墨,成為了諸多鍵盤俠口誅筆伐的對象。


    從這個病房的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昨晚的“戰場”。


    相比於兵荒馬亂一片狼藉的住院部大樓,作為戰場的供病人散步的花園反而看上去還算整潔。


    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有人昨晚在這裏為了維護人間的安寧和凶獸殊死搏鬥。


    由於這次事件的特殊性,網絡上想關報道很快被壓了下。加上一些公眾號帶節奏,擺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真相”,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


    但對於處理非人類特殊案件的工作者們而言,這件事情遠沒有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九月的最後一天啦,營養液再不用要過期啦【瘋狂暗示】。


    提前祝大家國慶節快樂~


    接下來幾天會多更噠,大家要捧場喲~


    第49章 醋壇子


    睡了足足一天一夜才醒的梁京墨,形象從一開始的“暴力警察”, 逐漸被扭轉成了“正氣凜然”的正派警官, 出乎意料地還虜獲了一群看臉的粉絲。


    宋初從始至終圍觀了這一場驚天逆轉, 隻能感歎顏即正義。


    醫院的這一場災難,被公關描繪成一場驚心動魄的襲擊事件。處於群眾焦點的唐城,是受到了驚嚇心悸而亡。涉事的火鍋店,使用不合法的罌粟、亞硝酸鹽等有害物質,被查封。


    躺在家裏的沙發上, 喝著宋母熬的補湯,宋初隻覺得分外享受,連母親的碎碎念在這時候都分外可愛。


    宋母削著蘋果,抬眼瞄她一眼, 狀似無意地說起:“宋初, 我覺得你還是辭職吧。”


    宋初被宋母突如其來的提議嚇到, 一口湯嗆在喉嚨裏,差點沒把肺咳出來。


    “媽, 好好的你說什麽呢?”


    宋母放下蘋果, 將水果刀遞到宋初麵前:“你從開始上班之後,三天兩頭的受傷,我不放心。還有我說過, 不許當警察也不許找個警察。”宋母不是反感警察這個職業,相反她很敬佩警察。


    但失去弟弟後,宋母即便再敬佩,即使知道自己這麽想有些自私, 她也不想再讓自己身邊的人擔上那樣的危險。


    宋初將水果刀接下,小聲地反駁:“我沒有當警察,隻是有警官證而已。”


    宋母伸出食指戳著她的腦門:“你啊你,能不能長點心?爸媽都不年輕了,膝下又隻有你一個女兒,你要是出點什麽事兒,讓爸媽怎麽辦?”


    宋初握住宋母的手,安慰道:“媽,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忘記我能看見鬼了嗎?即便入了閻王殿,我也能爬回來給您盡孝。”


    “呸呸呸,”宋母一巴掌拍在宋初腦袋上,“瞎說什麽呢?我不管,你必須給我辭職!”


    “辭不了,這工作是終身製,得一直做到死。”宋初啃著蘋果看著宋母,“除非我殘了瞎了沒有這雙眼睛了,否則是不可能出來的。”


    宋母捂著胸口,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指著宋初臉色發青。


    手機鈴聲響起,宋初立即劃開屏幕:“對,是我。好的,我馬上過去,好好好,你們不要著急……”


    她一邊接電話一邊穿衣服,和宋母揮揮手就出了門。


    關上大門,宋初才鬆了口氣:“師兄,對不起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是和宋初一個研究生導師的師兄陸飛宇,平時兩個人很少聯係。


    那邊陸飛宇沉默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沒關係……你現在有空嗎?我有點事想要找你幫忙。”


    宋初將手中的蘋果核扔進垃圾桶:“什麽事?”


    “我現在在學校旁邊的日料店裏,你過來一趟吧,我請你吃飯,順便跟你說一下事情的經過。”


    “感覺很嚴重的樣子……我需要做什麽準備嗎?”


    陸飛宇沉吟了一下:“不需要,你就過來就行。”


    現在並不是飯點兒,日料店裏隻有寥寥幾個客人。陸飛宇坐在隔間裏,神色憔悴,麵前放著一個木製的盒子。


    宋初一看這副景象,心裏就是咯噔一下,直覺又是一樁案件。


    她在陸飛宇對麵坐下,陸飛宇卻一直看著那個木盒子發呆,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宋初的到來。


    宋初輕聲喚了兩聲,陸飛宇還是沒有反應,直到宋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驀地回神。


    “宋初,你來了。”說話間,陸飛宇示意等在一邊的服務生可以上菜了。


    陸飛宇不說正事,宋初也不催促。


    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吃東西,氣氛有點尷尬,而陸飛宇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出神,有時候筷子上明明沒有東西也塞到嘴裏,還嚼兩下咽下去。


    兩個人的飯局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進行著,總算快要吃完,宋初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有人敲響隔間的門框。


    宋初一抬頭,正對上了梁老大毫無波瀾的眼神。


    宋初看了看梁京墨,又看看陸飛宇,直覺有點危險。當即扯出萬能的標準微笑:“梁老大,這麽巧啊。”


    梁京墨十分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沒這麽巧,我來找你的。”


    陸飛宇終於回過神:“宋初,這位是……”


    “她男朋友,梁京墨。”梁京墨扯過宋初摟進懷裏,占有欲可見一斑。


    宋初掙紮了兩下,愣是沒能掙開,隻能尷尬地看著陸飛宇。


    陸飛宇麵對這副情景愣了大概有半分鍾,才反應過來,揮揮手趕緊解釋:“梁先生,你不要誤會,我找宋初出來隻是想要讓她幫個忙而已。”


    梁京墨鬆開宋初,臉色好看了不少:“嗯,你放心,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你們不用管我。”


    宋初懷疑又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將注意力轉回陸飛宇身上:“師兄,有什麽事你直說吧,再吃我就撐了。”


    陸飛宇猶豫了一下,打開木盒,推到宋初麵前。


    宋初進了文物修複處之後,見到的寶物也算不少。然而,乍一見到盒子裏的東西的時候,還是被驚豔了一把。


    設計普普通通的水滴形玉墜,配上殷紅的顏色之後分外奪目。


    這血玉從上而下,紅色由淺至深,均勻鮮亮。一眼看上去,玉石周圍似乎縈繞著一層紅色的光暈。


    “這是我前段時間淘來的,當時看著喜歡,我也就沒有注意其他的。但是自從把它帶回家之後,我天天晚上都會做夢。也不是什麽噩夢,就是朦朦朧朧的場景,連續劇似的,像是彼此串聯的記憶,讓我很難掙脫其中的情緒。”


    宋初將血玉置於掌心,托到鼻下細嗅,並沒有聞到異樣的氣味。將血玉遞給梁京墨,宋初努嘴:“你看看。”


    梁京墨隻掃了一眼:“沒有害人之心,執念亦可成鬼,想必其中的魂靈有未了的心願。”


    “可是,我連鬼都沒看見。”宋初盯著血玉,使勁想要把藏在其中的鬼魂看出來。


    不顧對麵陸飛宇目瞪口呆的驚恐樣,梁京墨換了個姿勢:“玉石能夠封魂、養魂、吃魂,血玉又是其中翹楚。之前你們學校的那個學生,叫什麽來著,算了反正你明白就行,她男朋友藏在她的玉墜裏,你都沒能看見,這個更加不可能看見了。這就是玉的封魂之用。”


    宋初似懂非懂:“那你怎麽就能確定一定是這塊玉石在作祟?”


    梁京墨舉起她托著血玉的手,對著燈光:“看到了嗎,裏麵的紅血絲。”


    宋初眯著眼睛,終於看到了血玉中隱隱約約的紅絲。梁京墨解釋,那不是血玉自身形成的,而是噬取的還沒有吸收的血氣。


    “你看它隻是一條條紅絲,但是實際上那是流動的血。”


    陸飛宇失手打翻了手邊的杯子,慌慌忙忙地拿紙巾擦幹淨桌上的水漬。


    梁京墨抬了抬下巴:“別緊張,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氣血虛弱,隻要補補就能回來,別怕,死不了。”


    雖然梁京墨的話說得並不好聽,但是在陸飛宇耳朵裏卻宛如天籟。被折磨了這麽久,他幾度以為自己會被困在夢裏再也出不來。


    “這塊血玉……”


    宋初連忙解釋:“我們處理好裏麵的鬼魂之後,會還給你的。”


    陸飛宇點點頭,畢竟是花了大價錢買下的,還是有些舍不得,要不然他早就把東西給扔了。


    梁京墨和宋初一起回到文物修複處,大家都是一副見怪不怪意料之中的樣子。


    一個小時之前,梁老大剛剛坐下沒多久,就麵色不善地出去了,連外套都沒拿。他鮮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大家都猜跟宋初有關。


    這不就應驗了嗎?


    將血玉置於一方水晶台上,強光自水晶台底部射出,透過血玉化為紅色,在虛空中投射出一個人的影子。


    中山裝,大背頭,圓眼鏡,一個民國文人典型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


    “希希,希希……”


    男人口中不斷念叨著一個名字,眼神空洞而迷茫。


    柳永伸出手在男人麵前打了一個響指,男人才惶惶然看過來:“你們知道我的希希在哪裏嗎?”


    蘇木端著一杯紅茶搖了搖頭:“作孽喲,又是一場生離死別的情感大戲。”


    李雙最近迷上了買各種顏色的口紅,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優美的唇型:“我看此人眼神中充斥著愧疚和後悔,肯定是個負心漢。”


    章邯拿著照相機對著血玉各個角度進行拍攝記錄,以後也好做個仿製品什麽的。


    男人似乎是聽到了李雙的話,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顯露出淒然的苦笑:“我是負心漢,我是負心漢……可是我的希希在哪裏呀?我可以贖罪,我願意贖罪,隻要告訴我她在哪裏……”


    梁京墨捏著宋初的手,低沉的聲音分外有磁性,說出的話卻是那麽無情:“你都死了上百年了,你的希希恐怕也已經死去又活來了,你這樣有意思?”


    男人的身形晃了晃,緩緩蹲下:“不會的,我的希希就在城外等著我……你們帶我去啊!帶我去!她一定就在那裏的!”


    宋初點了一支香在桌案上,隨著香火燃燒,男人的情緒逐漸冷靜,口中卻依舊掛著“希希”這個名字。


    宋初回頭看著梁京墨:“要不然我們就帶他去一趟吧,不然他不會死心的。”


    樓半夏敲敲桌子:“阿初,不是我們不滿足他的願望。而是現在的北京城和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即便是帶著他去了他所說的地方,他也未必能夠認出來。”


    “不會的,我一定能夠認出來的!”男人猛地站起身,“那裏有大片的櫻花樹,是我們初遇的地方……無論怎麽變,我都一定能認出來的。”


    蘇木抬頭望著天花板思索了一會兒:“不如就去試試吧,可憐天下有情人。”


    “既然如此,”梁京墨轉著手中的鋼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順便當秋遊了。現在時間還早,他也不適合出去。趁著這段時間,你們去準備一下。秋遊嘛……人呢?”梁京墨看著最後剩下的宋初。


    宋初將血玉收進木盒中:“他們出去準備了呀。”


    梁京墨摟著她的腰,將腦袋靠在宋初僵硬的身軀上:“阿初,什麽時候你才能對我的靠近不這麽緊張?”


    宋初抬手撫上梁京墨的頭發,硬硬的,有點紮,就像梁京墨的性格一樣,霸道倔強,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必須完成。有時候,宋初會覺得自己也是他的征服攻略關卡。


    一直到下晚,夕陽西下,文物修複處一行人才帶著血玉前往可能的地點。


    根據血玉中的男人——付關所提供的線索,蘇木查到了三個可能的地點。其中兩處現在已經是公園了,還有一處變成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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